小二小心翼翼地給兩人上了幾碟子小菜,兩只眼睛看上看下完全不敢直視面前的兩人。
前些日子發(fā)生案子的時候他恰好請假回老家了不在京城,是以從未見過武安侯世子和四殿下二人,此時一見……卻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這仙人樣貌的二人了。
他退出雅間去,剛一回頭,卻是一鼻子撞上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十步倒味甘,酒烈,雖名為‘十步倒’,當(dāng)時喝著辛甜辣口,好像度數(shù)極高的樣子,但我總覺得后勁不強?!?p> “你的醉桃花卻是恰恰相反。味甜色清,入口甘醇,無甚辛澀感,但多喝兩杯便要頭暈了……”
隔壁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像是極為專業(yè)的點評著自己喝的酒。
昏暗的雅間內(nèi)沒有開窗,也未點燈,被突然拉進(jìn)屋的小二只覺得脖頸間一陣發(fā)涼,像是要死在這兒了。
“隔壁的客人,可是武安侯世子顧無言?”面前錦衣華袍的英俊男人沉聲問道。
小二一縮脖子,訥訥道:“是、是……”
那男人一雙有如鷹隼的犀利眸子掃過店小二,忽然就咧嘴笑了。“你與我說說,這位世子爺是個什么樣的人吧。”
“……”小二無語恨蒼天。
早知道他拼死也要跟掌柜的申請不來三樓伺候!旁邊就是兇案現(xiàn)場不說,眼下還碰到個奇奇怪怪地客人,真是作孽!
隔壁,寧西樓聽顧無言評說完自己的酒,擺出一副兩廂不得罪的態(tài)度來,“噗嗤”一聲就笑了。
他還沒說話,又見顧無言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兩只用竹筐裝好的大西瓜來,驚訝地挑起了漂亮的眉:“這是做什么?”
兩只大西瓜個頭都不小,比顧無言的腦袋還要大。瓜身圓潤,上布粗細(xì)不一的墨綠條紋,瓜蒂飽滿結(jié)實有力,一看就是好瓜。
顧無言微微覺得有些尷尬。
她那日收了寧西樓的禮物,原本是想要回府去庫房里挑點什么東西送給寧西樓的。但她是個粗人,庫房里也多是與武功兵書有關(guān)的東西,正經(jīng)適合送風(fēng)雅之人的有趣東西一件都沒有。
珠寶首飾黃金什么的倒多得是,但她總不能挑那玩意兒送給寧西樓啊。
她有心想改善一下寧西樓的生活,卻不是直接送錢這么改善的,忒俗氣。
想來想去,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寧西樓一個人偷偷摸摸畫的小童獻(xiàn)瓜圖,她猜測寧西樓應(yīng)該喜歡吃瓜,便從宮里賜下來的御用瓜果里挑了兩只最漂亮的西瓜給他帶過來。
雖然比起寧西樓贈刀之情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她想好送寧西樓什么東西以作還禮之前,先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再說。
寧西樓這心眼子多如蜂巢的人精只看一眼便知道顧無言是為什么要拎著兩只大西瓜過來,當(dāng)即彎唇笑出了聲。
“你不喜歡?”顧無言微微皺眉,連帶著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兩只瓜。
“……”寧西樓沒憋住,一改清俊儒雅的形象再一次“噗嗤”笑出了聲。
他的無言怎么就這么可愛!
眼看著顧無言的表情越來越糾結(jié),薄唇緊抿著像是要一掌劈了這兩只瓜的模樣,寧西樓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憋住笑,忍俊不禁地?fù)u頭:“怎會,我最喜歡吃瓜?!?p> 堂堂北域少帥,沙場點將,所向披靡,殺人如麻……卻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吃瓜,這讓寧西樓如何不歡喜。
顧無言松了口氣,眉心地“川”字皺著還沒有松開,點點頭嚴(yán)肅道:“你拎不動,一會兒我替你拎回去?!彼沉艘谎蹖幬鳂锹对谛渥油饩莸氖滞?,總覺得自己一折就能將它折斷了。
也不管顧無言有沒有誤會自己什么,寧西樓只悶笑著點了點頭:“好。只是我府上沒有多少人,只怕這兩只瓜放到壞了也吃不掉,你若是得空,就來陪我一起吃。”
兩人聊得話題實在是沒什么營養(yǎng),又無趣地很,只當(dāng)事人樂在其中,隔壁的華服男子聽得只覺無聊又干巴。
他攔住的小二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認(rèn)識顧無言,無奈之下只得招了掌柜的上來問話。
掌柜的搓了搓手心地汗,心中一陣忐忑,不知這位大人物招自己是要說些什么。
寧西樓博學(xué)多知,就連種西瓜地門道都能說出一二來,顧無言聽得津津有味,將自己在北域時老侯爺教她將敵人地腦袋當(dāng)做西瓜一樣砍的血腥事件都抖漏了出來。
這些話她從未和旁人說過,一來與蘇氏關(guān)系不清凈,二來庭秋月那膽小鬼也怕聽這種事情,這一下卻是被寧西樓給占了便宜。
兩人聊著,寧西樓突然扯開話題開口揶揄道:“我聽聞,最近顧府喜事將臨?”
“喜事?什么喜……哦……”顧無言一愣,想了想臉色沉了下來,“應(yīng)當(dāng)算是喜事吧,只是陛下與我母親說過,想趁著我及冠禮之時將親事一并定下來,為我賜婚?!彼f著,原本還算輕快的語氣卻是越發(fā)的沉悶了起來。
在蘇氏面前她尚且還能作出無所謂的樣子,但這幾日蘇氏的緊張和擔(dān)心她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蘇氏在緊張擔(dān)心些什么。
她自己倒是沒什么害怕的,如果朝廷硬要比她娶妻的話,大不了她成婚第二日就撒丫子跑路去北域,讓新娘子一個人獨守空房。她可以在北域呆個幾十年不回京來,守活寡的新娘子要繼續(xù)當(dāng)這侯夫人還是和離她都隨便對方去,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顧無言自問志不在修身齊家上,她對自己的未來也沒有什么計劃,就算是獨身一人做這武安侯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隔壁掛著字畫的白墻一眼,心想自己說的這話并沒有什么不能被人聽的,幾不可見的牽了牽嘴角。
早在門口小二被攔下來的時候她就察覺不對勁了,當(dāng)時只覺得興許隔壁來了個客人。
但后來就越發(fā)覺得有些不對,隔壁的客人期間只喝了兩杯茶,沒有動筷吃東西,和小二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像是不想被她聽到似的。
顧無言行得正坐得端,自問光明磊落,然現(xiàn)在卻感覺到隔壁確實是為她而來,正在偷聽他們說話。
她不想寧西樓擔(dān)心什么,是以也沒有向他提起。
寧西樓卻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話鋒驀地一轉(zhuǎn),似是試探:“顧世子地婚事全京矚目,只怕沒那么容易自己決定。你自身可有什么想法沒有?”
隔壁之人聞言酒盞一頓,豎起了偷聽的耳朵。
斑蟄
寧西樓:無言寶寶真可愛,我要把西瓜切成愛心的形狀等她來吃。 興沖沖地切好了端著去送給無言,寧寶寶眼睜睜地看著無言捧著半個瓜拿勺挖,邊吃邊說:我覺得這樣吃比較爽。 寧寶寶卒。 鋼鐵直女顧無言。 另外……我們寧寶寶真的不是弱雞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