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能不能再快一點?”
一個身穿白襯衫的花季少年催促道。
“知道了,可是車這么多,我總得注意安全,不然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少年沒有再催促,只是覺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終于在舒白的不安中到達了目的地——市中心人民第一醫(yī)院。
他拿著她最喜愛的木槿花急忙地向住院部跑去,今天是欣冉的十八周歲生日,是他的成人禮,他答應陪她一起過的。
電梯到達了二十二層,轉(zhuǎn)過拐角去,忽然聽到一陣哭聲,他心里慌得愈加厲害。
“阿姨,您怎么哭了?”
唐父伸出手來,遞給他一封信,“欣冉剛剛走了,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p> 他愣在了原地,手里的木槿花掉在了地上,眼淚在不知不覺中砸到了地上,什么叫她走了?
昨天還好好的,還說讓他早點過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嗎?
可他卻還是沒能見她最后一面……
他伸出手接過了信封,“叔叔,我能看看她嗎?”
“去吧”
唐欣冉的遺體還停在那個她住了多年的病房,他卻站在門前,始終沒有推門,他害怕,害怕面對那個事實,害怕沒有她的世界,要他怎樣去面對……
他深吸一口氣,終是推開了房門,雙腿仿佛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困難萬分。
他坐在了她的床邊,看著這張熟悉而蒼白的面容,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你怎么能說話不算數(shù)?不是說好陪你過生日的?不是說好病好后一起看看世界的?不是說好嫁給我的……你這么善良的人怎么狠心丟下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止住了哭泣,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微笑,他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轉(zhuǎn)身離去。
門外的唐母仍在哭泣,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便與唐父交換了個眼神,轉(zhuǎn)身離去。
他走到了醫(yī)院的花園里,打開了那封信。
“舒白,想來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不在人世了吧。別太難過,畢竟這是個已然的結(jié)局,不是嗎?
小時候就有個算命告訴我父母,說我活不過十八歲,說我命里有一劫,說我需要去應劫。一開始還不信,可是后來,我真的得了病……
這些一直沒有告訴你,是覺得你這么個思維冷靜的人肯定不會相信,其實我也不信,可是卻不得不信。
或許我真的去別的地方重生了呢?雖然不可思議,可我的人生本就充滿了不可思議,也就沒有什么不可能了。
所以啊,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一定好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帶著屬于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舒白,照顧好自己,你總是對自己不怎么上心,你照顧好自己,我才能放心。
最后,有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我愛你”。
剛剛止住的淚再次落下,沒有了她,他活得再好又有什么意思?
他像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路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要去向哪里。
他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后來在好心人的資助下上了學。
他還記得那年冬天他們相遇的場景,她一頭栽進了雪堆里,他剛好從邊上經(jīng)過,好心拉她起來,卻被誣陷是他撞得,還把他說得啞口無言。
從那時起,她與他的緣分便開始了,后來他知道,他小學以后的學費,都是她懇求父母資助的……
如今,他與她的緣分是到頭了嗎?
汽車的鳴笛聲仍然驚不醒他,他依然向前走著。
“嘭”,一輛汽車因為剎車失靈撞了過來,他腦子瞬間清醒,卻又陷入了昏迷,他想,或許這樣就可以見到她了吧。
再也聽不進耳邊的呼喚,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