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睖Y行者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魔物,發(fā)現(xiàn)局勢已經(jīng)很緊張了。自己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澳愫腿魏我粋€【后裔】組織都沒有關系,你只是想說你不能上去送死?”
“對?!?p> “為什么?”
圭明覺得這個人真是拎不清?!耙驗槲蚁衲阋粯?,死了就是真死了!”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他也是被逼急了。
淵行者的反應比他還劇烈:“你有一個【銀之鑰】?”
對后裔來說,肉身進入游戲,就算死掉,也可以再次復活。這是【門之鑰】的保護機制。剛才,他認為圭明只是錯認自己為某個冷血組織的成員。如果自己任務失敗一無所得,會被組織干掉。
這種事情,在后裔們的圈子里也是有的。
但是【銀之鑰】。。。
圭明再次沉默。淵行者又緊張看了一眼苦痛者:“聽著,這很復雜,說來話長。但是我必須馬上走?!彼⒅缑鞯难劬Γ孟裣铝艘粋€決心。
“你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我會把所有我能留下來的道具都給你。”
圭明抬眼:“欠你的?!?p> 淵行者咧了咧嘴:“不算,以后別聯(lián)系我了。”
“十萬?”
淵行者笑容垮掉?!澳蔷驮俾?lián)系最后一次。”他神色轉為鄭重:“【以鐵與火的名義】我不能給你。但是我有五張舊印,一把滿裝M50,還有這個。”
他遞過來一把刀,刀身纖細。
“他們叫它【壞脾氣】,被它割開的傷口會更深,更寬,而且難以止血——苦痛者就算了,對那東西來說血沒什么用?!?p> 圭明接過這一大堆零碎,就那么拿在手里。淵行者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不會用背包?”他還是問了。
圭明面無表情地偏過頭去,淵行者就嘆著氣手把手教他怎么把東西放進背包里。
最后,他要走了。
這個精明同時樸實的年輕人深深看了圭明一眼,好像要把他記住。
“回見,啞巴?!彼麩o師自通了圭明的綽號。
“回見,爛好人?!惫缑骼渲粡埬樆鼐此?p> 玩家的退出,是化作一蓬緩緩消逝的微光。
圭明持槍執(zhí)刀,【壞脾氣】的刀柄握著相當舒服,像是一柄殺得了妖邪的好刀。
近乎無止境的陰暗,不知從何處來的紫光,前有群魔,后有至暗。
中間夾著一個人類,好像一瞬間就會被碾掉。
這個孩子又孤身一人了。
他已經(jīng)習慣了世界對他如此嚴厲。
所以就像左手幾乎廢掉那次一樣,就像寄身格朗姆把他的皮肉剝下來那次一樣。每當世界戳的他千瘡百孔,他會痛的哭出聲。
可他不會討?zhàn)垺?p> 【事件完成標志三:找到她】
圭明俯身。
他開始向苦痛者們狂奔。已經(jīng)不在乎隱不隱藏行跡了,【耗氧量】直接從極限開啟,巨大而悠長的呼吸聲從洞窟的這邊向那邊席卷。
好像一個君主,向另一個君主昭告自己的到來。
淵行者在床上坐起來,他摘下頭盔,只覺頭疼欲裂。
“你心情不好?!?p> 他抬頭,醫(yī)生馮可坐在他的對面。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為什么畫了一點淡妝,越發(fā)顯得春眉如黛。
“沒救下來隊友么?爛好人?!?p> 淵行者微笑了起來。
“我不這么認為。我對他很有信心?!?p> “是嗎?”馮可跳了起來。連帶著醫(yī)生的大褂像裙子那樣飛舞?!敖饎P德要見你?!?p> “我也正要找他?!蓖婕襂D淵行者,真名詹沛然的后裔一躍下床?!坝幸粋€相當重要的發(fā)現(xiàn)。”
廝殺這種事情,可以讓人樂在其中。每一次千鈞一發(fā)的閃躲,敵人粗重的喘息,都會讓你的腎上腺素飛速分泌。
但圭明一點兒也嗨不起來。
他一仰頭,一束劍鞭當頭卷了下來。殺手右腳一蹬,連人帶刀撲到了那只苦痛者懷里。它的胸口是一個面容和藹的老人,時不時因為某種痛苦皺眉,卻幾乎不怎么哭。
當圭明舉刀要刺,他甚至在這個老人眼里看到了渾濁的淚水和感激。苦痛者怒吼起來,不過還是笑聲。它長刀挑起,向胸口鍘了過去。圭明看也沒看,連連開槍,子彈撞開刀刃。他一用力,終于破開那個可以硬化空氣的咒言。刃口碰到了老人額頭,輕輕劃了個小口子。
【壞脾氣】震動了一下。
那個小口子瞬間擴大,把老人的頭顱分成兩半??嗤凑呓┯膊粍樱澜?。
圭明被這把刀的威力驚到了,他意識到這東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珍貴。
他本以為自己會陷入苦戰(zhàn),可是這刀讓他戰(zhàn)斗力翻倍!在特定情況下堪稱一碰就死。
現(xiàn)在就是特定情況。
其余苦痛者們正在向這里趕來,圭明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幾只苦痛者應該更強。簡而言之,就是它們胸口不止一個頭。更確切的說————
是十個頭。
圭明向它們沖過去,速度放緩,好像要和它們決一死戰(zhàn)。接近,抽刀!
他驟然加速,哧溜一下從一只苦痛者的胯下滑了過去。他把速度放緩原來是為了麻痹敵人!而對方的智商足夠讓它們受這種程度的哄騙。
然而圭明沒有高興多久,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些苦痛者背!后!也!有!頭!
一時間懸崖上哭聲大作,頭顱們凄凄慘慘,搞得像厄爾迪基安駕崩了。
“¥?!惫缑鞅ь^鼠竄。他很慶幸現(xiàn)在周圍沒有人,所以他罵上幾百句也沒人聽得見。剛才殺掉的那只苦痛者這么弱,看來是混進來劃水的。侍衛(wèi)長是它舅舅嗎?
劍鞭靠攏得無聲無息。等到圭明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森冷的的刃口在圭明腿上一晃而過,鮮血濺了出來。
圭明高速前進中受此重創(chuàng),痛叫一聲,滾倒在地。
右腳肌腱廢了。
當他察覺到這個事實,殺手心里一冷。
這意味著失去平衡,不能全力奔跑。腿部的肌肉力量是手的三倍,他少了一件強有力的武器。
但是這樣的戰(zhàn)斗技術。。。
圭明勉強站起來,右腳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艱難仰頭,身子在重傷之下輕巧一側。
巨大的炸響,煙塵紛飛。體積明顯大了好幾倍的長刀,光是刀身就給人以壓迫感。
巨大的魔物,身高就超過了五米。它的劍鞭靈活游走,明顯擁有超乎?!叭恕钡膽?zhàn)斗技術。
好吧,侍衛(wèi)長。
身后哭笑之聲傳來,先前那幾只苦痛者追上了圭明。他已經(jīng)可以聽見劍鞭在地上拖曳的碰撞聲了。這只格外巨大的苦痛者沒再有什么動作,想來是不屑出刀。
身后刀鋒呼嘯,圭明閉目待死。
長刀撕裂肉體。
撒出漫天的污血。
圭明愕然睜眼,只見到巨大苦痛者擋在身前,它一揮刀,威風凜凜。劍鞭一瞬游龍,苦痛者們接連四分五裂。
低沉的聲音,從懸崖那邊傳來。這絕不是苦痛者,那這里還有誰?
厄爾迪基安!這個邪神似乎是因為事態(tài)脫出預料,終于打算介入。
巨大苦痛者扯住圭明的衣領,把他舉到自己的胸口。
他聽到了一陣低沉的輕笑,好像晨風吹過樹葉的縫隙。
“它生氣了,噓?!迸⒌托χf?!拔覀冏?。”
圭明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跟不上事態(tài)發(fā)展。
就像現(xiàn)在,他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么。
就是愣愣地看著那一頭雪瀑似的銀發(fā),那張嬌俏的臉。
覺得今天的一切,那些污血,腐肉,死斗,孤獨,黑暗,邪神的窺伺———
都美好的如花般盛開。
雨成川
你們以為我為什么要支開男二?因為女主要進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