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的話讓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世界的延續(xù)？生命的意義？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
古一看著兩人，抬手一揮。
四周的景色變幻，不再是卡瑪泰姬里那間小木屋，而是變成了一片殘破的廢墟。
托尼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他回頭，一顆炸彈恰巧在他身邊炸開。
“我的天！”
托尼剛想撲倒，卻被陸白一把拉住。
“幻象?！标懓桌潇o的提醒。
托尼這才發(fā)現(xiàn)那顆炸彈爆炸傷不到自己分毫，甚至連一絲氣浪都沒感覺到。
“史塔克先生，你為什么要去拯救那些遭受史塔克武器傷害的人？”古一問道。
托尼這才想起來，這里是中東戰(zhàn)場，也是前不久自己銷毀史塔克武器的地方。
他回頭，果然看見身穿鎧甲的自己從天而降，殺死了很多人，毀滅了所有武器。
“這些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來終結(jié)?！?p> 看著這一幕，托尼嘴角微微勾起，他不在意的聳聳肩，仿佛這只是件無關(guān)小事。
“犯下了錯，總得有人站出來去糾正，僅此而已?！?p> “托尼，你身體里蘊(yùn)藏一個崇高的靈魂?！?p> 古一不動聲色的改變了對托尼的稱呼，由生疏的史塔克先生，變?yōu)榱送心帷?p> “我這一生很漫長，見到過無數(shù)的人。他們有的是小偷，有的是商人，甚至有的是政治家，各式各樣，可卻沒有一個擁有如同你一般的靈魂?！?p> 托尼想了想說道，“或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沒見過我以前天天都做些什么。不然，我打賭你不會這么夸我。”
“人的外在和內(nèi)里是不同的，托尼?！?p> 古一否認(rèn)了托尼的說法，他看向陸白。
“我見過擁有高貴純潔靈魂的盜賊，也見過有著丑陋骯臟靈魂的騎士，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有時候甚至連正義都不能以善惡來區(qū)分?！?p> “但大部分還是內(nèi)外一致的。”托尼反駁。
古一向前走了一步，幻象消失了，三人又回到了小屋里。
“不要否定自己?！?p> 古一來到托尼面前。
“托尼，要相信自己。我們無法左右世界，卻能夠左右自己，不需要去否定，遵守本心即可?！?p> “為了理想，去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
陸白忽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他想起和托尼的那場戰(zhàn)斗。
他一開始不明白托尼為什么不逃，而是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也要戰(zhàn)斗到最后，現(xiàn)在他明白了。
“遵從本心。”古一看向陸白，“每個人看待生命的方式不同。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而有些人剛好認(rèn)為自己必須去做這些事，沒有對錯。”
陸白若有所思，托尼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古一。
“未來真的很糟糕？”他問道。
“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或許會好一些，但也可能更糟，這取決于你們的決定?！?p> 古一所指的你們，自然是陸白和托尼兩人。
“未來因你們而不可測，也應(yīng)由你們來終結(jié)?！?p> 即便今天知道的許多事情讓托尼覺得心頭沉重，可他還是抬起頭，笑著朝古一伸出了手。
“好吧，古一大師，地球的守護(hù)者，強(qiáng)大的至尊法師，我會盡力去做的?！?p> 古一沒有把托尼這習(xí)慣性的調(diào)侃人放在心上，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托尼，要記住。絕望的未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未來。”
古一伸手虛空一抓，一道傳送門在兩人的背后打開。
“希望這個宇宙還擁有著未來。”他輕聲的說。
托尼深深的看了古一一眼，心中有些復(fù)雜。
陸白倒是沒多大波動，率先就走進(jìn)了傳送門，托尼跟在他的身后。
這一次穿越傳送門的不只是元神，托尼沒有再體驗到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他轉(zhuǎn)身看著即將關(guān)閉的傳送門。
忽然，他朝著門后的古一喊道：“幫我轉(zhuǎn)告未來那個叫斯特蘭奇的，我期待著見到他的那一天?！?p> 古一沒有回答，傳送門最終化作一條光亮的線，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白看著托尼的背影，也想起了古一曾說過的那個斯特蘭奇，未來的至尊法師。
未來的至尊法師？
這是意味著在未來至尊法師會換代么，難道那個名為古一的法師后來死了？陸白在心里想著。
他無法想像那種能夠看穿過去未來的人，在知道自己何時會死時是怎樣的心情。
“陸白，你要去找那小家伙吧?！背聊校心岷鋈粏柕?。
陸白知道托尼口中的小家伙是指陳晨，他點點頭。
“這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攔你，只是后天能和我去一趟摩納哥嗎？那里有一場很棒的賽車大賽，我猜你會喜歡。”
比賽？陸白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答應(yīng)了。
離開托尼家后，陸白獨(dú)自來到了市區(qū)最繁華的街道。
他不知道陳晨住哪，但只要元神夠強(qiáng)大，他完全能夠瞬息間掃描一遍整座城市。
心里打定主意的陸白本想直接飛上天去展開神識，旋即想到這世界的人似乎都不能飛。
自己一飛起來不就又得引來一堆麻煩，最終作罷。
于是他環(huán)視周圍一圈，找到了一棟最高的樓房，一步踏出，便來到了屋頂。
這縮地成寸的神通，是陸白用得最熟練的，不過也有著致命缺陷，就是距離短。
根據(jù)陸白粗略的估計，在這個世界憑自身僅剩下的修為，范圍只能覆蓋方圓千米。
想當(dāng)初飛升前，這縮地成寸可是一步就能跨過半個州界，那是什么概念？基本上這個世界的哪都能去。
當(dāng)然，陸白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有些不同，這里有個更大的世界，叫宇宙。
當(dāng)初的九州，于之宇宙而言，也不過一顆星球的大小。
陸白站在天臺的護(hù)欄后，閉眼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fēng)。
這世界的味道不好，有股難聞焦味，比起九州的味道，要差太多。
但是這個世界，卻比九州熱鬧，有趣得多。
陸白的神識早已離體，在城市中游蕩著，搜尋著陳晨的蹤跡。
本來單單是搜索一個人，以他的神識強(qiáng)度也就是一會事情，可是陸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觀察起了生活在這城市里的人們來。
他看見了很多不同的人，有的快樂，有的哀愁，也有的暴怒。
這些喜怒哀樂一一被陸白看在眼里，他這一輩子很少去了解這些東西。
曾經(jīng)的他，專注于修煉一途，在仙人眼中，凡人如螻蟻，他從未想過，這些凡人看起來竟會比仙人還逍遙快活。
當(dāng)他的神識從一棟破舊的公寓掃過時，陸白被一個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位九州人樣貌的女孩，五官精致，一頭長發(fā)卻糟亂得很，仿佛枯草，皮膚白皙得有些病態(tài)。
她蜷縮在椅子上，光著腳，房間內(nèi)窗簾緊閉，一片漆黑，唯有女孩的臉蛋被電腦熒幕的藍(lán)光照得發(fā)亮。
陸白的神識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覺得心神有些寧靜了下來。
這是他許多年都沒有過的感覺。
陸白并不排斥，只覺得心口有股悸動怦然而生。
不知不覺中，他的神識竟然進(jìn)到了屋內(nèi)，飄蕩在女孩身后。
有那么一瞬間，陸白竟然想著這一刻永遠(yuǎn)持續(xù)下去該多好。
狼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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