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直吵著肚子疼,楊大云上次打了電話卻沒有去大醫(yī)院,一直在等她們來,楊大云沒有錢帶她去住院,就帶著張氏在集上的衛(wèi)生所輸了兩天液,張氏依舊不見好轉,她們趕到的那天張氏已經疼的下不了床,趙聰直接開車把她送去了市里的大醫(yī)院,已經檢查是腸子壞死了,肚子已經硬邦邦的了,可能是年紀大了,腸道蠕動緩慢,長期便秘導致的。
送去醫(yī)院沒多久張氏就已經生命跡象漸失,醫(yī)生建議手術,可是張氏多年前剛經歷過手術,又加上年齡大了,醫(yī)生說道:“老太太這么大歲數了,即使手術了可能也活不了多久,而且她能不能下得了手術臺都是回事兒,但是不做手術肯定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你們看吧做不做手術。”楊大云想都不想就說:“做”,她從來沒分擔過一分醫(yī)藥費,她根本不考慮這些。到了這個時候,楊翠云說道:“做吧,咱做子女類,這時候也幫不了啥忙,把錢花到了,盡人事聽天命了也就?!睏蠲涝茀s擔心道:“咱媽已經恁大歲數啦,萬一下不來手術臺,這臨了又多挨一刀,多受罪也!”最后幾經糾結,最終還是全票通過做手術。
手術還算順利,但是張氏卻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一直住在重癥監(jiān)護室,不準人探望,具體什么時候能醒醫(yī)生也說不好。
她們只好在醫(yī)院附近開了一間旅館,為了省錢,六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花了幾十塊錢買了個電鍋,每天煮白水掛面,也就放點鹽,沒有任何調料。多的也不敢吃,因為張氏這次花費可不少,這一年連著幾次住院,她們的積蓄早就花的差不多了,為了省出這次的醫(yī)藥費,她們是多一分都不敢亂花,咸菜都不敢買。
本以為張氏還會像以前那樣挺過來,但這次張氏昏迷了五天才醒了過來,但依舊只準探望,并沒有脫離危險,張氏哭著拉著楊翠云說道:“越指望誰越指望不住,我那錢都給恁姐啦,本想著她還我嘍,給嫩幾個都分分,讓恁也都跟著好過點兒,哪怕少還我一點兒,誰知道她這樣一點也還不了啦,我死也得死到她家里頭?!睏畲湓坪蜅蠲涝撇煌5陌参克群昧私铀D住著,可是張氏卻說:“我知道我啥情況,我好不了啦,老六也不在啦,我沒啥膈應類啦?!钡诙焖忠娏藯罟鹪坪挖w聰,第三天就突然來了精神能夠做起來了,醫(yī)生檢查了下直搖頭:“你們準備后事吧?!?p> 回光返照,當天晚上張氏就在醫(yī)院咽了氣,姐妹幾個和趙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張氏沒了,意味著她們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母親了,她們再也沒有媽可以喊了,兒時和張氏在一起的種種,就像過電影一般,在眼前回放,她們心里一下子空嘮嘮了,沒了依靠感。
電話通知了孫寧李磊還有遠在內蒙的韓國棟,趙聰也趕回去替換楊慧云過來。送殯楊慧云怎么能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