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去城東
相伴著又看了會兒奏折,侯嫮叫來旁邊站著的小德子問了時辰,而后開口:
“陛下,時候不早了,先去習(xí)練吧?!?p> 姬辛將視線從奏折移到侯嫮臉上,又低頭看了一眼奏折,“那這些……”
“有臣在?!焙顙粗琳f道。
姬辛點點頭,就起身喚來了宮人,出了紫宸殿前往箭亭。
司馬恪昨日就說了今天要帶兵前去城東駐守,因此今日未來。不過倒不是什么大問題,司馬恪不來,姬辛一個人也能自行習(xí)練昨日的內(nèi)容。
留下侯嫮和兩三個在屋內(nèi)伺候著的宮人。
輕輕拍打了下自己的臉,侯嫮提起精神看起了奏折。
姬辛眼下青紫有些重了,想來是因為她昨日未來自己一個人批改奏折未免有些晚睡。
還是在長身體的年紀,這樣可不行。
一個人將奏折批改完畢,又將其根據(jù)重要性分了類。
“等陛下回來后,煩請轉(zhuǎn)告一聲,最左邊的是重要的奏折,要細細看上一遍,中間的看上一眼就行,右邊是無關(guān)緊要的內(nèi)容,要是時辰晚了,就早些休息別看了?!焙顙瓕χ贿叺膶m人說道:“伺候陛下,難免要多用些心,若是時辰晚了,該勸他先睡。”
宮人應(yīng)聲稱是。
侯嫮又看了一眼桌上奏折,確認擺放無誤后,就離開了。
沒有回候府,而且去了太醫(yī)署,太醫(yī)署內(nèi)并沒有幾個人,想來是都去城東了。
侯嫮借著太醫(yī)署的地方換了便服,又拿了一塊布巾。
馬車晃晃悠悠來到城東,侯嫮下了馬車想要走進去,果不其然,在入口就被士兵攔了下來。
“閑人勿進!”拿著長槍的士兵面色分外冷峻,看著有些不近人情。
侯嫮沒有被嚇到,而是從袖子里掏出表示身份的腰牌。
“本太師來城東看看?!?p> 侯嫮說著就想走進去,卻又被攔住。有些不解地看向門口士兵,“是不許進?”
“里面疫癥危險,還請?zhí)珟熒髦亍!闭f著,看了一眼侯嫮的臉,又連忙低頭。
侯嫮看著那說話的士兵,有些了然地點點頭,真是傻了,明明帶了布巾的。
將布巾蒙在臉上,“現(xiàn)在可以了?”
士兵點點頭,將手中橫放的長槍直立,“還請?zhí)珟熯M入以后,不要與百姓接觸?!?p> 侯嫮點點頭,“多謝?!?p> 侯嫮走了進去。
城東確實偏僻,三三兩兩的房子都是農(nóng)戶秋收之時,傍晚來不及趕回家,這才建造的。
房子不太擋風(fēng)也不太擋雨,現(xiàn)在是十月了,過一陣子說不定會下雪,到時候更是難過。
侯嫮這樣想著,眉就又蹙了起來。
又多了一個要解決的事情,侯嫮搖搖頭,先將房子的事情放到一邊。
放眼望去,一片凄涼,并沒有看到人。侯嫮正奇怪著,就看到一個藥童打扮的人,端著幾碗藥走到了一間屋子前,將藥放下,又敲了敲門,就離開了。
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微微有些瘦弱的老人,將藥端了進去,又關(guān)上了門。
“小先生請留步。”侯嫮叫住了那藥童。
藥童轉(zhuǎn)身看向侯嫮,有些驚訝,“你是怎么進來的?是女醫(yī)師?”
侯嫮輕笑一聲,并沒有回答藥童的問題,只是接著問:“為何那般送藥?太醫(yī)署的醫(yī)師呢?”
“疫癥傳染性較強,最好是與病人少接觸,太醫(yī)署的大人們大多在前面那間屋子里,還有一些在病人屋中問診?!?p> 侯嫮點點頭,“謝謝小先生了?!闭f著,就往那間屋子走去。
“誒,等等。你還沒說你是誰呢!”小藥童在外面叫著。
侯嫮只是搖搖頭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走到了屋子前,輕輕扣了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從門縫里探出來一個人頭,看到侯嫮后臉上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太師?”
侯嫮點點頭。
那人連忙將門開大,把侯嫮迎了進去。
屋內(nèi)大概有十來個人,三四個坐在床榻上,五六個坐在凳子上,還有七八個站著的。
都穿著麻布做的大袍,臉上倒是沒有蒙著布巾。
見到侯嫮進來,坐著的人都起了身,“太師。”
“大人不必多禮。”侯嫮上前一步將張乙坤扶起,又對著其余的人笑了笑。
“太師,今日怎么又來了?”張乙坤帶著侯嫮坐在床榻上,其余人自覺站了起來。
“昨日送病患來時太晚,對城東環(huán)境不太了解,想著今日再來看上一眼,果不其然……”無奈地搖搖頭,“房屋還是差了些,需要修繕?!?p> 又抬頭看著周圍站著的人,“各位大人坐下就好,不必拘束?!?p> 眾人應(yīng)了一聲,有幾個尋了凳子坐下,其余的依舊是站著的。
侯嫮眨了眨眼,將屋內(nèi)環(huán)境盡收于眼底,又微笑地看著張乙坤。
“張大人,晚輩不才,不通醫(yī)術(shù)。”頓了頓,接著說:“只是其余的問題,卻是可以告訴我的。”
視線轉(zhuǎn)向太醫(yī)署其余人,“藥材方面,飲食起居,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眾位大人還請盡管開口?!?p> 張乙坤笑著點點頭,“自然是會及時告訴太師的?!?p> 侯嫮聞言頷首稱是,“我看病患是住在其余屋子里,平日都是大人們進去給他們問診?而后熬了藥讓藥童端過去?”
“是啊。”張乙坤點點頭,“患病者最好獨居,盡量與外人少接觸?!鳖D了頓接著說:“太師也知道這疫癥的傳染性最是可怕,該要小心些的?!?p> 侯嫮點點頭表示明白。
又和在場的各位說了些話,并未談及治病過程。
一是因為侯嫮不懂醫(yī),問了也是白問,對疫癥毫無幫助;二是因為昨日才將病人轉(zhuǎn)移至城東,到了現(xiàn)在也不過堪堪一天;三嘛,就是因為侯嫮不想給這些醫(yī)師們壓力。
疫癥當前,除了這些患病的百姓和其親屬,最希望他們好起來的,就該是這些醫(yī)師大夫了。
而她進來時就發(fā)現(xiàn),站著的那些人倒還好,坐著的或者說是年紀稍大一些的醫(yī)師,面色都沒有昨日見到時紅潤。
是昨晚熬夜商討了吧……
侯嫮有些無奈,明明臨走前說過,今夜先好生歇息,明日再做商討的。怕是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