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里難得的太陽天,陽光肆無忌憚地闖進來,把整個房間照得一覽無余。
誒,何田田抬起頭看著早已被洗得褪色的窗簾,恨它不爭氣,連點光都擋不住,沒用!
像自己一樣,明明清晨就已經(jīng)醒了,硬是躲在屋子里幾個小時都沒敢出去!沒用!
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
那天,他如這陽光般,肆無忌憚。
何田田記得自己整個人已經(jīng)迷迷糊糊了,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們到底是什么親戚來著?”
他輕笑一聲,回到:“放心,沒有血緣關系?!?p> 她看見他的眼睛霧蒙蒙。
她生澀地回應著,直到連自己都會有事發(fā)生。
他卻驟然停了下來,摸了摸她臉上的緋紅,隨即站起身,說:“你回屋睡覺吧?!比缓笞哌M自己房間,關上了房門。
留下何田田一臉懵逼,這是什么事兒?
直到第二天起來,她才驚覺自己好像被騙了。
何田田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鬧饑荒的肚子。
這幾天她為了躲他,老早便出門上班,回來也不追劇了,急匆匆躲進自己的屋子里。直到確認他不在客廳,再悄悄出來吃飯。話說這人廚藝還算不錯,也一直默默地把飯菜放在桌上留給她。
日子可真難熬啊。
何田田也不知為何要躲,只是覺得沒法很自然地面對他。
這算什么事兒啊?親戚?室友?還是……不清不楚的。
但是今天躲不掉了,因為她,今天休假!
可是饑餓的感覺一點點蠶食著她的意志。
她起身下床。
走到門邊,又停下來,悄悄貼著門聽了聽,確定外面沒動靜。
呼,他不在,應該出去找工作了吧。
何田田溜進廚房,像只小耗子般在冰箱里翻找起來。
噫——都沒留點剩飯剩菜么……煮面條咯煮面條。
“你這幾天挺忙的啊……”頭頂上傳來沙啞的聲音,帶著笑意。
何田田轉過頭,轟!臉瞬間又紅了。
何思遠正站在她背后。
何田田終于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舉步維艱。
右邊的墻,左邊的冰箱門,還有面前這個男人組成了天羅地網(wǎng),讓她一時間進退兩難。
何思遠低下頭來,步步緊逼:“你是在躲我嗎?”
何田田方寸大亂,看著他的臉越來越靠近。
本能的求生欲讓她蹦出一句:“我,我要吃飯!”
何思遠沉默,對她的答非所問置若罔聞。
一時間房間里極度安靜,只剩了他的呼吸聲,一沉……一浮。
像是過了一世紀般,何思遠終于開口了:“我來做飯吧,該吃午飯了?!?p> 何田田瞬間如蒙大赦,推開何思遠逃回客廳。
坐在沙發(fā)上,何田田終于對他們的關系進行深度思考。
想來也不知道為何,她似乎對他有種天生的恐懼感。
平日里自己并不是個溫柔小氣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在這城里生活,委屈和困難都自己挨著,待人處事也是大大方方,從不扭捏。只是一遇見他,就手足無措。
不就是親了一下嘛……多大的事兒。
何田田瞬間豪氣萬丈。
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是自己主動的哦??雌饋硪彩瞧筋^正臉,挺帥。他自己說沒血緣關系的哦,那也不算近親的嘛,反正親戚們早就沒聯(lián)系了,沒人說三道四的。萬一和以前一樣談幾天就分了,也不過是不再往來嘛……
而且……何田田想到剛才近距離觀察時,才看清了那天的罪魁禍首,玫瑰花瓣般的薄唇。有點像,她喜歡吃的果凍……
“何田田,來吃飯了!”
她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乖乖坐到餐桌前。
何思遠像是沒事人一般坐在她對面,全心全意地對付著眼前的菜。
何田田突然想起了電影里常有的“是該做個了斷了!”的橋段,沒想到出口卻是:“何思遠,我跟你說。飲食男女,人之大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有點意外。有些時候是不大好處理,但是我也理解……”
何思遠聞聲抬起頭,問她:“那你喜歡嗎?”
“哈?”何田田咽了咽口水,他是在嘲諷她口嫌體正直嗎?
“我的意思是,你愛我嗎?”何思遠平常就不怎么活潑,這會兒尤其嚴肅。
雖說有個親戚的名頭,大家也不過認識幾天,怎么就直接說到愛這個字了?
他是在套路她?還是真的……一見鐘情?
看著他鄭重的表情,何田田一時不知如何搭腔。
“你對我,有點感覺嗎?“何思遠小心翼翼的,再次換了詞匯。
這句話把何田田直接燙到了,哪方面的感覺?
何田田嘗試把話題拉上正軌:“何思遠,你要是一時興起,大家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你要是認真的,我們可以試一試……”
沒想到這何思遠好似挨了一記重拳般,一臉哀慟,不再看她,埋頭吃飯。
何田田一驚,沒那么嚴重吧?
這也算明示了,他沒聽懂她的意思嗎?
她忽然反應過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時間無話可說,何田田默默放下碗筷起身回房。
“我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何思遠突然在身后說了一句。
何田田大為光火,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得了便宜還賣乖!
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何田田走到他身邊,捧起他的臉,對著“果凍”直接吧唧一口。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何田田如釋重負。
沒那么難嘛,不知道這幾天自己在怕什么。
倒是何思遠像是被嚇到了,愣在那里。
“諾,扯平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情難自已的時候,也不用遮掩什么。你一次,我一次,男女平等,誰都不吃虧?!?p> 何思遠猛地把她拉進懷里,說了一句:“剛才不算……”
突如其來的溫熱瞬間傾瀉在她唇上,何田田腦中一片空白,只剩順從。
還有一點……欣喜?
何田田瞪著眼,看著他的發(fā),他的眉……
“閉眼睛!”他的手覆上來,幫她閉上了眼……
等何田田整個人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他腿上,整個人沒了半分力氣。
想起之前自己的那次,確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