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救這個女孩嗎?”何田田誠懇地問。
“嗯?是的?!币驗樗逆?zhèn)定和坦然,易庭也輕松了許多。
“想讓何思遠救?”
“是的?!?p> “他哪里懂得救人呀……”何田田干笑了一下,有點尷尬。
她拙劣的演技在易庭這個人精眼里,一秒破功。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老公是什么人?”易庭看著她,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居然被何思遠這老妖怪騙了。
“知道多少?”
“全知道!”何田田堅定地說,全身又戒備起來。
“真的全知道?”
何田田回答:“比你知道得還多?!?p> “嗯……那他就能救她?!?p> “他不是醫(yī)生,他是被迫的?!?p> “被迫的?”易庭笑:“我總得試試。”
“其實她這樣……你讓她變成何思遠那樣,她愿意嗎?她也不一定會快樂啊……”何田田說。她想起何思遠曾給她說過,那種絕望那種孤獨,那種無法面對自己是個人還是個怪物的長久的困惑。
“你老公,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嗎?”
“知道呀?!?p> “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何田田不解。
“他愛的不是你?!币淄P了揚眉,看著眼前的姑娘。
“你太可愛了?!焙翁锾锊[著眼笑起來,這是她聽過最大的笑話。
“他愛的不是你,愛的是你的前世。你只不過是那個女孩的一個影子,一個分身。你是他漫長的無垠生命里,用來打發(fā)一點點時光的寄托而已。不然,他在這個世界應該多無聊?!币淄ポp描淡寫地一個一個字說出來,組成了最鋒利的匕首,只想刺入往何田田的心口。
殺人誅心,他太清楚了。
何田田愣了一下,笑了:“易庭,易先生,那個女孩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女孩,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呢?人糊涂,自然有糊涂的好處,而且,即便以前他愛的不是我,他現(xiàn)在總歸是和我在一起。你可勁掰?!?p> 易庭揚揚眉,不可置否。
“倒是你,易先生,沒人疼沒人愛,每天可憐巴巴地活在回憶里,把內(nèi)心的軟弱交給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讓她承擔你的黑暗,你的卑鄙。你覺得她要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醒過來又有什么意義呢?”
易庭心里覺得痛了一下。
隨即他看了看時間,估摸著醫(yī)生應該給何思遠做完檢查了吧。
他沒想到,檢查室里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剛才何思遠被大劑量迷藥迷暈,重新抬到了床上。
醫(yī)生遵從易庭的命令,給他做檢查。
不一會兒兩個醫(yī)生就不淡定了。
一個醫(yī)生拿起聽診器放到何思遠的胸口,卻聽不到心跳。
他以為是剛才的一切嚇到他了,便拿著聽診器在心口上摸摸索索。
還是找不到。
他向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沒想到同伴也正抬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惶恐和不解——剛才他抽血,扎了好幾針都沒找到血管。
豐富的臨床經(jīng)驗,在這一刻一點用都沒有。
他們又搗騰了大半天,終于確定,這是遇到怪物了。
這人剛才還生龍活虎地,但是其實是一個沒有心跳,沒有血液的怪物。
其中一個醫(yī)生掀開擋在床四周的簾子,對站門邊的賀斌遲疑地說:“這人……有點特別?!?p> 賀斌臉上并沒有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已知悉一般,回了他一句:“能檢查什么檢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