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他來到異位面
方信是被人吵醒的,更確切點說,一只腳在慌亂中不小心踩到他的背上,然后他就醒了。
當(dāng)然,腳的主人也因此滑了一下,然后摔了一跤,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到了灌木叢中。
不過腳的主人并沒有大驚小叫,而是迅速地爬起來,然后又一聲不吭地竄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灌木叢中。
跑得這么急,估計跟那只插在背上顫巍巍的箭矢有關(guān),畢竟大量粘稠的血液正從傷口中流出來,把背上的泥巴沖出一條溝壑,血液的溝壑。
“什么情況?”
方信腦子仍是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tài),他伸手摸摸了后背,仿佛有些痛。
廢話,誰被人踩一腳都會痛。
“這是哪,我怎么在這?”
方信翻身坐了起來,他抬頭看看天,天空湛藍(lán),一絲云都沒有,太陽正在緩緩地爬升中。
方信抓抓頭皮,他記得昨晚好像喝酒來著,還有,好像相處四年的女朋友也分手了?
所以,我再也見不到那個每天睡在一張床上的女孩了?
方信想到這,一股極大的悲傷突然涌了上來,心突然好痛,兩行眼淚也立刻流了下來。
悲傷逆流成河。
踏踏踏!
嘩嘩嘩!
沒等方信悲傷多久,灌木叢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灌木被踩踏的聲音。
方信轉(zhuǎn)頭看去,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那只把他踩醒然后又很沒禮貌跑開的腳的主人所跑走的方向,的反方向。
腳步聲停止了,四只奇怪樣式的鞋出現(xiàn)在方信身邊,然后停住了。
方信抬頭,是兩個男人。
兩個高大強壯的白種男人,身上穿著麻袋一樣的衣褲,手握短刀,一個頭發(fā)齊肩披在背上,另一個用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的繩子把長發(fā)綁成簡單的馬尾,墜在腦后。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傳了過來,就像三伏天綠皮火車?yán)锏哪枪晌兜溃耗蛭都雍刮都羽t味加狐臭味、腳臭味、口臭味等人體各種臭味混合在一起的那種味道。
方信腦子里還在為四年的感情悲傷,絲毫沒感覺不對勁,就見兩個男人眼睛一亮,然后對視一笑,披肩發(fā)把短刀高高揚起狠狠地拍在方信后腦勺上,方信兩眼一翻,立即暈了過去。
“哈哈哈,運氣真不錯!”
披肩發(fā)大笑一聲,彎腰一把攬起方信放到肩膀上,像扛死豬一樣。
如果方信沒有暈倒,他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說的話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甚至不屬于地球上的任何一個民族。
“嘻嘻,跑了一個,又撿了一個?!瘪R尾也笑了,露出一口大黃牙,“不過這一個是黃皮膚,跑得那個是黑皮膚的,施羅德先生看得出來吧?”
“大人物們哪會管這些,反正只是誘餌而已,今天就死了。”
披肩發(fā)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想了想還是找了個泥坑,然后把方信丟了進(jìn)去,在泥坑中滾了幾滾,徹底看不出本來面目才罷手。
方信變成了一個泥猴,黑漆漆的一團,不用說膚色,就連人形都夠勉強看得出來。
披肩發(fā)把方信扛在肩膀上,輕松無比,也毫不在意那一身的泥,與馬尾說著話回到了營地。
一個簡單的營地,中間一團篝火,幾個破爛的帳篷圍繞在篝火周圍,在稍遠(yuǎn)點的地方還有另外幾頂帳篷,其中一個高大、寬敞、華麗。
也有與營地格格不入的東西,就在營地入口,一個簡陋的監(jiān)牢,幾根木樁圍成一個圈,木樁之間堆著枯枝充作欄桿。
監(jiān)牢簡單又簡陋,中間有五團泥巴,是五個蓬頭垢面的人,五個沒有穿衣服,只用樹葉、藤條簡單圍在腰間擋住要害的人。
五個人全身都是淤泥,看不出男女和老少,甚至看不出人形,方信很像他們。
難怪披肩發(fā)把方信丟到泥坑中,這樣方信就變成五個人的同伴了,同樣是泥巴,同樣看不出人形。
“桑迪,你回來了?!?p> 營地旁邊的大樹上,一個聲音傳了下來。
“是啊,抓回來了?!迸绨l(fā)就叫桑迪,他仰頭對藏在樹上的弓箭手打了個招呼,“忒密斯,你得好好感謝我才行。這家伙太能跑了,跑出去得有幾千碼,我的靴子都快磨破了?!?p> “沒問題,回去以后請你喝麥酒?!?p> 弓箭手忒密斯答道,隨后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只能是老水手的酒吧?!?p> “嘿嘿,吝嗇鬼忒密斯,這次老水手的麥酒可不行了。”桑迪用男人都懂的語氣笑道,“馬戲團里有個姑娘叫艾連娜,聽說那皮膚又白又嫩,跟雞蛋一樣,還有那對,嘿嘿嘿!”
“該死的,艾連娜可要10個銅子,夠我啃一個月黑面包了!”
忒密斯在樹上低聲罵道。
“還有我,忒密斯,別忘了還有我,這是你欠我們的!”
馬尾忙接口道,隨后發(fā)出幾聲猥瑣的笑聲,仿佛看到艾連娜被剝光了在眼前晃來晃去。
忒密斯沒有應(yīng),不過樹上隱約傳來忒密斯的小聲詛咒。
“哈哈哈!”
桑迪仰頭大笑,踩著勝利的步伐走近監(jiān)牢,然后隨手把方信扔了進(jìn)去,跟其他五個泥猴混在一起,然后看也不看一眼,仿佛方信就是早晨逃出去的那個奴隸。
而且,現(xiàn)在監(jiān)牢里已經(jīng)有六個奴隸了,跟昨天相比,一個不少。
隨后,兩人徑直走入營地。
營地中約有30多人,正準(zhǔn)備吃早餐,見到桑迪兩人帶人勝利歸來,一聲招呼也沒打,仿佛理所當(dāng)然一樣。
“嘿嘿,尼克隊長,今天吃什么?”桑迪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搓著手走向篝火,“我瞧瞧,喲,不錯,居然有白面包,還有放了香料的熏肉,我簡直快要愛上你了!”
桑迪看到白面包兩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去拿,但是很快被阻止了。
正在篝火前分發(fā)早餐的絡(luò)腮胡子尼克一把打掉桑迪的臟爪子,嚴(yán)厲地小聲喝道:“不想活了?這些都是那幾位大人的!”
桑迪目光一緊,嚇得趕緊縮回臟手,然后謹(jǐn)慎地朝幾個刻意與傭兵們保持了距離的帳篷望了望,沒人注意這邊,不由露出僥幸的神色。
“這個給你!”尼克嘿嘿一笑,不忍見隊里的兄弟這么可憐,便挑起一塊篝火上所剩不多的烤肉,朝桑迪甩了過去。
桑迪眼明手快抓到手中,卻不想烤肉剛從火上拿下來,還十分燙手,立刻被燙了,但是他又舍不得丟到地上,便來回雙手把烤肉拋來拋去,被燙得齜牙咧嘴。
“哈哈哈!”
傭兵們看到桑迪猶如馬戲團拋球的小丑,不由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