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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序位

第六十七章 我的父親是神明

超凡序位 范斯哲 3301 2019-07-18 17:27:15

  騎在馬上顛簸,并不比靠雙腿走路省力,一行二十幾人筋疲力盡的來到荒山野嶺里最近的山村時,懷表的指針指向晚上六點。

  陳沛去勸說安城夫人在這里留宿,因為這里是方圓三十里里最可靠的一個村子,半年前陳沛曾帶人路過這里,知道這里除了窮一點,并沒有什么土匪妖靈之類的光顧。

  鑒于安城夫人更年期脾氣暴躁,他做好了寧可違背安城夫人的意見,也要留下住宿的強硬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安城夫人大概也是舟車勞頓累壞了,同意今晚在村莊里歇息。

  陳沛和夜小燭忙著跑前跑后,租借來兩三間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土房子,在天黑前搞來了熱湯和食物。等夫人和手下士兵都安頓完畢,幾人也終于都松了口氣。

  肉湯燉野菜的香味是最好的安神藥,疲憊的眾人們再也無暇顧及前途的坎坷和安城夫人的暴躁,懷著對晚餐的美好期許做最后的忙碌。

  天色即將全黑,殘余的日光在西下掙扎,不甘心的綻放出血色晚霞,村莊里的人——只有三五個老人和兩三個臟兮兮的娃娃,靠在土墻和門板邊上,木然如僵尸的看著這些忙里忙外的人。

  彼得親自把多余的肉湯和干糧送給他們,但并沒有換來一聲謝謝,倒是那怪異的眼神讓他極不舒服。最后他端起屬于自己的那份湯,熱量灌入肚子里,所有的不快立刻煙消云散。

  陳沛讓安城夫人住在打掃好的土房里,由貼身的侍女服侍,外間由艾拉看守,男人們用隨身帶著的毛皮,找來的草垛和柴火在外面隨便對付一宿。

  車隊里的酒是足夠的,再加上沿途順手打的野雞野鴨,足夠男人們享受一頓豐盛的晚宴。旺盛的篝火驅(qū)散了寒冷和黑暗,有人載歌載舞,歡唱家鄉(xiāng)的歌謠,有人談天說地,訴說離奇的故事。

  彼得永遠是胃口最大的人,他懷里抱著一缸米酒,用雞腿沾著米酒吃,問道:“話說這個村子里為什么全是老人和孩子呢,男人和年輕人哪去了???”

  陳沛問道:“小夜,我讓你去打聽了吧。”

  夜小燭連忙說:“是,我問過了,這段時間帝國征兵,能干活的男人和女人都被征調(diào)走了,就剩下老人和小孩?!?p>  “征兵?”彼得想了想:“沒聽說要打仗啊。”

  陳沛笑道:“最傻的就是你,非要打仗才征兵嗎?有可能是官府苦力徭役,有可能是地方官家里的私活,也有可能是本地的官員冒充帝國指令隨意征收的勞力,讓你干活還需要理由?幼稚。”

  夜小燭也說:“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征召苦役和兵役是最賺錢的,一般帝國不論多少,都會按人頭發(fā)一些辛苦錢。地方官有膽大的,把人招的差不多就往上報數(shù),再把帝國發(fā)的餉銀截留中飽私囊。地方百姓最苦,把本家田野荒蕪了,辛辛苦苦幾個月,有的一分錢都賺不到,或者只能得到該得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上面只聽說兵役、徭役如期完成,某河堤什么的順利完成,哪知道平民百姓的苦難?!?p>  陳沛同意夜小燭說的話,和這些偏遠地方的百姓比起來,巫師控制下的那些城市堪稱天堂。巫師的巫師軍團不會做的太過分,貧民顧不上,但大多數(shù)餓不死,奴隸要另說。至少他父親統(tǒng)領(lǐng)的人數(shù)最多的“戰(zhàn)矛兵團”都能做到賞罰分明,對平民不鬧出人命。

  夜小燭喝了兩口淡酒,為了保持警惕,每人都只分配足夠取暖的究竟配給,以保證晚上放哨和第二天趕路的精力。

  艾拉在這種場合比男人還男人,正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劃拳賭錢,她口齒伶俐,酒酣耳熱之余叮叮當當贏了不少銅板。

  這種能力是夜小燭不具備的,前世的性格特點也完美的繼承到了今生,他根本沒辦法做到和士兵們飛揚跋扈的暢談,他寧可把時間放在孤獨而枯燥的哲學(xué)寫作上。

  他吃飽后,把剩下的食物都送給彼得,這位貪吃又愛偷懶,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死胖子總是最讓他好奇:除了肉盾防御力,彼得簡直一無所長,進攻性的法術(shù)甚至連三級巫師的水平都達不到,那他是怎么進入審夜人的?

  這個疑問他私下里問過陳沛,但陳沛卻神秘兮兮的不肯多說。只是留下一句:要是有機會你可能會看到吧,其實我也好奇,但我更祈禱我們永遠不要遇到那種危機的時刻。

  幾輪下來,艾拉賺了滿滿一大包的錢,她爽快的將這些錢全都跟士兵們平分,灌了一口酒就先進去睡了,她睡覺的地方離安城夫人最近,也比男人們多了一份責(zé)任和危險,留下不知疲倦的男人們用粗狂的嗓音釋放他們過剩的精力。

  到子夜時分,大部分的人都進入了睡眠。篝火火焰還在跳動,令人睡夢中深感寒冷的夜風(fēng),吹拂篝火想要把它澆滅,不知何方慘叫的怪鳥在為寒風(fēng)吶喊助威,漸漸的,篝火愈發(fā)不安,馬廄里的駿馬在向后拽著馬韁繩,抖著響鼻,似乎想逃離這片黑夜籠罩下的村子。迸射出火花掉落到寒冷的大地上,紛揚的火花落地即變成灰燼,無知的人睡去也將迎來死亡。

  夜小燭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在一棟黑房子前,周圍月光如水,能照亮的卻只有他和黑房子兩片狹小的區(qū)域。一個白衣的僧侶在房屋前低眉順眼的念經(jīng),他忘記了自己在哪里,忘記了自己要干什么,不由自主的走向僧侶想問問前路是何方。

  最紅,僧侶抬起了頭,帽子下是慈眉善目、英俊清朗的一張臉,但臉上并沒有半點生機,簡直像是從萬古寒冰中挖掘出的尸體,容顏猶存,卻冰冷刺骨。

  夜小燭大吃一驚,想要逃,那僧侶卻出現(xiàn)于百里之外,慘淡的孤影射出一道白光,正中他的胸膛,瞬間貫穿了他的心臟,皮肉和血液從他身軀分離,連靈魂都墮入無邊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啊呀——”

  被噩夢驚醒,夜小燭驚魂不安的用袖子擦著汗,周圍陳沛等人還在沉睡,鼾聲、磨牙聲和夢話的動靜讓他心神安寧了不少。嘴里很渴,身體上的涼汗在風(fēng)里涼颼颼的難受。他找到半壺別人沒喝完的湯水,通通倒進肚子里,等體內(nèi)的熱量被激發(fā),他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媽的,彼得這不靠譜的家伙,果然睡著了?!彼蜷_破舊的懷表,上面顯示是凌晨兩點七十一分,這時候該彼得當值,他竟然就這么睡過去了!

  叫了兩聲,彼得睡得跟死豬一樣,哼哼唧唧的翻了身說著誰也聽不懂的夢話。

  窸窸窣窣的怪聲從另一處房子后傳來,夜小燭心頭一動。伸手把陳沛手邊的一次性法杖握在手里,這種物美價廉的魔化物品釋放的能量不亞于二級巫師學(xué)徒的全力一擊,是節(jié)約自身法力的前提下最適合的防身工具。

  “誰!”他叫道,盼望這聲叫喊能驚醒陳沛或者其他的誰。

  但大家仍然在沉睡。

  走到安城夫人那間三進三出的土房子前,他想看看艾拉還在不在,但屋子里黑洞洞像個無底洞,什么也看不清。

  好在月光是善解人意的,發(fā)出聲音的位置,并不是月亮的四角,他忍不住輕輕的靠近了一點,借助月亮的光芒,他看到那有個小孩子在埋頭挖土。

  只是背影,夜小燭卻有種莫名的直覺:這孩子容顏異常秀麗,正在快速發(fā)育的年齡,身體和月光的皎潔相得益彰,不知他轉(zhuǎn)過頭來又會是怎么樣的容顏。

  在一片平坦的平地,夜小燭一襲黑袍,陰影被月光照耀,映照在地上。手里的一次性攻擊法杖和他的影子一起,被拖的老長,長的延伸出十幾米距離。

  他走在地上,發(fā)出一陣陣的腳步聲。

  到了某個地方,夜小燭的腳步停了下來。

  從他這個位置看,那兒童和月光已經(jīng)融為一體,煥發(fā)略有些神圣的光芒。像是美人魚靜悄悄吐出的珍珠,又像是神靈庇護下孕育的胎兒。

  “我是神的兒子,所以我也是神?!庇腥苏f。

  “什么?”夜小燭把法杖握的緊了一些,又稍稍靠近。

  “我是神的兒子,所以我也是神。”

  夜小燭確定,聲音的來源是挖土孩子的方向。

  “你在埋什么?”夜小燭做好了進攻的準備,這種詭異的關(guān)頭,他才不會有任何惻隱之心,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還是真的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先通通殺了,保證自己和隊友的安全。

  “我在埋……我的父親!”孩子撅著屁股,依然用背影正對夜小燭。

  忽然,孩子咯咯的笑了:“我埋葬了我肉身的父親,祝福我繼承了他的王位。我埋葬了我神明的父親,祝福我繼承了他的神意。所以,我是人間的神,也是人間的王。我判定人的生死,主宰眾生的命運?!?p>  孩子的聲音本就又尖又細,笑的很開心,在靜靜的夜里讓人毛骨悚然。

  夜小燭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唯一確定的是,他遇到了某些非自然的力量,既然對方不是懷著好意而來,那先動后和晚動手也差不了多少??劬o法杖的機關(guān),他正要啟動。那孩子卻猛然的轉(zhuǎn)過身體……

  那是如天使般完美,無比清朗的一張臉,算不上多好看,但絕非夜小燭見過的任何一張臉,臉上并沒有半點生機,簡直像是從萬古寒冰中挖掘出的尸體,容顏猶存,卻冰冷刺骨。

  少年手指一伸,從指間射出一道白光,那攻擊速度無比之快,夜小燭就算提前有了準備也毫無抵抗之力,圣潔的光芒正中他的胸膛,瞬間貫穿了他的心臟,皮肉和血液從他身軀分離,靈魂和軀體被強制的一分二,慘叫響徹黑夜,熱血冷于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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