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開始下雨了呢?
不知何時起,周圍已經被雨聲所包圍。
雪晴躺在黑暗的房間中,凝視著天花板。
零又不在。
從這次同居開始,他不在家的時候就變得特別多。
房間里充斥著他的味道,腦海里殘留著他的身影。
但是現(xiàn)在,他不在。
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就算去問娃娃,它也什么都不會回答。
“好可怕……”低低的呻吟自雪晴的口中吐出。
就好像是在等待著這句話似的,心也隨著這句話墮入黑暗中。
整個世界變得又黑又冷,把雪晴逼入瀕臨崩壞的絕路。
這里是——井底。
什么都看不見。
什么都聽不見。
該怎么辦才好?
“零……救救……我……救救我……”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啊……”
從床上跌落,彷徨的在房間中爬行,尋找零的蹤跡。
但是,找不到。
好害怕。
救救我!
桌上放著的醫(yī)療用具被粗暴地推翻了,各種瓶子響起刺耳的聲音,散落在地面上。
“啊……”
突然,一樣東西映入眼簾。
就好像在等待著被雪晴發(fā)現(xiàn)似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雪晴如癡一般爬到跟前,把那包從自殺的女孩兒那里收繳的致幻劑攥在手中。
“這個……是客人送給她的,后來……她說用了之后很舒服,可以忘掉一切煩惱……我也就……最近地震很多,我心里很不安……”
自殺的女孩兒的室友的話,又浮現(xiàn)在雪晴的腦海中。
“可以,忘掉一切煩惱……”手指顫抖著,打開了紙包,看到了那灰色的粉末,“會變得……開心嗎……”
………
和蕭小強互相治療結束后,兩人一同回到燈火總部附近。
蕭小強停下腳步,道:“今天的事情,拜托你對外保密。無論是我受傷的事,還是其他事?!?p> 零點了點頭,道:“你也把雪晴的事情忘了吧?!?p> “嗯,我知道了?!笔捫姶饝溃跋M蹅儽舜?,都能做個漂亮的了結吧?!?p> ……
回到家門前,家中的燈意外的亮著。
雖然此時月亮的位置已經無法確認,但是應該是快到黎明時分了吧?雪晴這么早就起床了嗎?
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卻猶豫著要不要推開。
接下來,要把所有事都向雪晴坦白嗎?
那之后,雪晴她會變成什么樣呢?
是為了給雙親報仇而殺掉我,還是自己離開,消失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呢?
但是,無論是哪種,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長久以來積累起來的關系,肯定會被破壞了吧?
“這樣,會很難過嗎……”
零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而感到狼狽不堪。
難過?
為什么?
是自己想要和雪晴劃清界限的。
就算兩個人的關系因此崩潰,那也是無可奈何的結果。
那么,為什么自己對雪晴還有戀戀不舍的感覺呢?
說到底,自己和雪晴并沒有什么正式的關系。
自己只是一個殺了她雙親,然后用因此掙來的錢給她贖身的——喪心病狂的變態(tài)。
真是愚蠢,事到如今為什么還要考慮這種事呢?
零捏了捏拳頭,斬斷了混亂的思緒,推開家門。
走進房間,只見雪晴正在房間里。
坐在椅子上,帶著深刻的表情,凝視著桌上放著的東西。
那個是……致幻劑。
雪晴此時的狀況,和致幻劑的存在,瞬間在零的腦海中聯(lián)系了起來。
“雪晴!”零飛快的沖到雪情面前。
“別把藥弄散了,別吵。”
雪晴帶著以往那種生硬冷淡的口氣說。
“誒?”
看到似乎恢復了正常的雪晴,零不禁有些意外地問:“你……在干嘛?”
“在研究這個藥?!毖┣珙^都不抬地說。
呼……原來不是想要用啊……
零瞬間松了口氣,然后問道:“這個是從那個自殺的女孩兒那里收來的吧?”
“嗯?!?p> “怎么還沒處理掉?”
“嗯……回收了三包,交給小強兩包。剩下這個,我打算研究研究?!毖┣缣痤^來,看著零,眨了眨眼睛,“你不會以為我想用它吧?這么害人的東西,我不碰的,留下它只是學術上的興趣哦~”
此時雪晴的表情,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那種很有理性的表情,零稍微安心了點,問道:“誒?那雪晴醫(yī)生研究出什么來了?”
“這個嘛……我感覺里面除了致幻劑的一些必要材料,似乎還摻了什么其他的東西……”
“摻了什么東西?”零坐在桌子旁,觀察著那包致幻劑。
果然,除了普通致幻劑中常見的灰色的粉末外,還有著一些黑色和白色的細小顆?;煸谄渲?。
“我記得,從其他女孩兒那里收繳來的藥基本都是灰色粉末。這種有著黑白色顆粒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雪晴說道。
“嗯,確實……”
這時,雪晴又拿出一個小瓶子,道:“這個是你以前拿來拜托我調查的那個黑色粉末。然后,我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它和那包藥里面的黑色顆粒是同一種東西?!?p> 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根據(jù)雪情的說法,現(xiàn)在流通的毒品應該有兩種。一種是夜幕販賣的灰色新品種,而另一種則是混在新品種里面的,與菲奧娜一起在燒毀的遺跡里面撿的黑色粉末。
在對陰影進行人體試驗的設施內發(fā)現(xiàn)的黑色粉末,如今與夜幕販賣的毒品混在一起。
是偶然嗎?
還是誰的陰謀呢?
如果只是偶然,那么這個黑色的粉末是誰從哪里得來的呢?
如果是陰謀,那就是說,夜幕和關押陰影的那個設施也有一定的聯(lián)系嗎?
“我去和小強談談。”零說道。
“嗯,也是呢?!?p> 雪晴說完,開始收拾起毒品和醫(yī)療道具。
此時的雪晴,和早上的雪晴,簡直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喂,我說。”
“嗯?”雪晴回過頭來問。
“你……現(xiàn)在是平常的雪晴嗎?”零謹慎的問。
“平常的?”
“就是正常的你?!?p> “正常?誰知道呢~”雪晴半開玩笑的看著零。
“那天亮了之后你會怎么樣?”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但是,我覺得只要零陪在我身邊應該就沒事?!毖┣缯f著,又開始收拾東西了。
“我會盡量陪著你的。但是,那是為了讓你能夠自由的生活?!?p> “不要再說了,那種話?!毖┣绮惶吲d的說。
“你聽我說,其實,我把你……”
“哎?你那里是怎么回事……”雪晴扭過頭來,突然發(fā)現(xiàn)了零身上的繃帶。
“技術真差,血都滲出來了?!毖┣缤O铝苏頄|西的手,“衣服脫了,我給你重新包扎。”
“嗯,好吧?!痹捳f了一半被打斷的零,只好乖乖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