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圣女安妮的房間,只見安妮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么了?還在生氣?”零說著,把餐盤放在了桌上。
“我才沒有生氣?!卑材萼僦煺f。
“真不誠實啊?!?p> 安妮聽到這話,慌忙把臉扭開。
“肚子餓了吧?”零問道。
“不餓?!卑材葑谀抢锷鴲灇?,就像一個在和父母生氣的孩子,“您的關(guān)心很多余,反正也是拉菲讓您送來的吧?這些小計倆……”
“是我自己要拿來的,和拉菲沒關(guān)系。”零說道。
安妮扭過頭來,問道:“為什么?”
“因為在囚籠每天被餓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實在不想吃的話,就拿著它送到囚籠給窮人吃去?!绷愫苷J真的說,“你之前也說過吧?每天能不忍饑挨餓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這好歹是人家特意為你做的,別浪費食物?!?p> “您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笔ヅ€氣的把餐盤拖了過去,鼓著臉頰,像是個惡作劇被看穿了的孩子一樣,“被您這么一說,我不是只能選擇吃了嗎?那我現(xiàn)在就吃,您等稍等片刻嗎?”
“啊,無妨。”
安妮先是照例的餐前祈禱,然后默默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安妮吃完飯,把餐盤放在一旁。
“要下棋嗎?”安妮問道。
“啊,可以?!?p> 兩個人擺上棋盤,擺好了棋子。
“上次和您對弈之后,我想了很多?!卑材菘粗灞P說道,“關(guān)于怎么才能戰(zhàn)勝您。”
零笑了笑道:“你這學(xué)習(xí)還真熱心啊,那就看看成果吧。”
安妮抬起頭,很認真地說道:“今天我不會再輸了!”
走了幾步后,零發(fā)現(xiàn)安妮的技術(shù)果然不同了。
安妮看到零的慎重,不禁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道:“怎么樣?和昨天完全不同了吧?”
的確,雖然只是簡單幾手,但是安妮的棋力和昨天相比已經(jīng)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全無間隙,改成了堅實的進攻。
“嗯……是進步了啊,你是怎么學(xué)習(xí)的?”零問道。
“我反復(fù)復(fù)盤了昨天的棋局,考慮了所有的壞棋。最后,再去尋找應(yīng)對的方法?!?p> 零有些驚訝——這個圣女說不定很有下棋的天賦。
既然安妮已經(jīng)不再是昨天那個純新手,那零也可以稍微展開進攻了。
零一邊下著,一邊問道:“說起來圣女小姐,昨天你夢到神明大人了嗎?”
“今天晚上肯定可以的。”安妮堅定的說。
“換句話說,就是昨天什么都沒夢到???也真虧得你能那么強硬的和納達爾講話?!?p> “我只是在遵從自己的信仰,去斥責(zé)納達爾的無禮而已。”安妮辯解道,“這和神明大人何時會下達神諭完全沒有關(guān)系?!?p> 零提醒道:“拉菲夾在中間可是會很辛苦的?!?p> 安妮抬起頭看了零一眼,有些埋怨的口氣道:“您還真是喜歡袒護拉菲呢?!?p> “哈哈哈,并不是。只不過看到她夾在圣女和神官長中間的可憐樣子,任憑誰都會同情她的吧?”零笑道。
零說完后,那一瞬間,安妮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寂寞的神情。
然后,為了掩飾這份感情,安妮低下頭,凝視著棋盤。
零繼續(xù)說道:“我從拉菲那里聽說了,你和她是類似姐妹的關(guān)系吧?難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她那么冷淡嗎?畢竟,拉菲可沒做什么壞事吧?”
安妮搖了搖頭道:“您不是圣職者,所以才會這么想。拉菲她……只是嘴上說說,但是內(nèi)心里并不是真的對我堅信不疑。就算她只是隨從,我也不能原諒這種行為?!?p> “所以只是因為自己沒被相信,所以在鬧別扭嗎?那這么說的話,我不是也沒相信你嗎?”
“您可以不把不相信我這件事當(dāng)著我的面說出來嗎?”安妮帶著憤怒火光的眼睛盯著零,咬牙切齒的問。
零笑道:“我應(yīng)該說過吧,我說話很直的。將死了。”
“哎?”安妮連忙把目光重新放在棋盤上。
猝不及防的殺招,讓圣女瞪大了眼睛。
“……再來一局!”安妮攥著拳頭說。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零笑著重新開始擺好棋子,開始了新的一局,“不過放著拉菲不管沒問題嗎?她看起來很消沉哦?!?p> “又要繼續(xù)這個話題嗎?”安妮皺著眉問,“零先生您說過,您并不相信我說的話對吧?雖然我對此感到很遺憾,但是我不會勉強一般人去相信我的。但是,拉菲不一樣,她是圣職者。作為應(yīng)該崇敬神明,背負信仰的圣職者,怎么能不相信圣女呢?”
“這種人,沒有資格做圣職者。”安妮說著,似乎是要發(fā)泄情緒似的,不顧得失的指揮棋子殺了過來。
“但就算是拉菲,在成為圣職者之前也只是個普通人吧?”零說道。
“零先生您真是溫柔呢?!卑材莸哪樕蠋е⑿?,但是那個笑容就像帶著面具般冷淡,“剛才您說,拉菲在成為圣職者前是普通人,那么圣女呢?”
“這還用說么,圣女在成為圣女之前當(dāng)然也是……”
零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圣女在成為圣女前,也只是個普通人。
“可是,圣女偏偏卻又是能讓這座城市漂浮的人。也就是說,圣女的祈禱有著特殊的力量,甚至可以讓這座城市漂浮起來?!卑材輲е涞奈⑿?,盯著零的眼睛,“這是很有趣的事情,對吧?”
零突然感覺到寒毛似乎炸立起來,后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圣女……究竟是想表達什么?
如果圣女也只是個普通人,那她是怎么讓城市漂浮起來的?
這個問題,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會讓零感覺到渾身難受。
“零先生,該輪到你了。”安妮笑著說。
不經(jīng)意間,零的飛象被吃掉了。
安妮的一番話實在過于驚悚,零的注意力完全被分散開了。這樣下去,肯定會輸?shù)摹?p> 于是零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對于教會的構(gòu)造既不清楚也不感興趣?!?p> “沒關(guān)系,信仰是自由的?!卑材菪χf。
“但是我知道,拉菲的事就這樣放著不管,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做法。圣女小姐,你的態(tài)度可能會讓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的?!绷阋贿呎f著,一邊把另一只象走到明顯會被吃掉的位置,對上了安妮的主帥。
安妮接下來只能吃掉那個象,但是……
“平局了?!绷阈Φ馈?p> 安妮驚訝的看著棋局,隨及攥緊了拳頭,不甘心的道:“零先生好狡猾,我還以為我能贏的……”
“在無法取得勝利的時候,確保自己不敗也是作戰(zhàn)的一種策略。”零看著安妮說,“圣女小姐,如果繼續(xù)像今天這樣和神官長爭吵,總有一天你們會完全對立的。真到了那一天,拉菲可就真的是夾在中間沒法做人了?!?p> “信仰是自由的,對吧?拉菲也一樣,她是因為相信你,所以才跟在你身邊的。所以,再對她溫柔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