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好,可以...認識一下你嗎?”
夜幕下,某棟教學樓前,一個曼妙的背影吸引了羅海的注意。天氣雖有些微冷,但羅海此時心潮澎湃,額頭甚至能看到汗珠。他鼓起全部用氣,朝著那個背影說出了第一句話。
“額?你是...”
隨著對方的轉身,羅海才得以將女孩的正臉收入眼中。一頭剛剛將耳朵沒過的黑色短發(fā)下,是一張精致美麗的臉頰,黑色的眼珠像一顆無瑕的寶石一般,鑲嵌其中??吹揭粋€陌生的男生朝自己搭訕,女孩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我...也是這所里的學生,再等一個朋友而已?!?p> 為了消除女孩的不安,羅海撒下了第一個謊言。他不過是正好來找這座城市旅游,順便見一下自己高中時的死黨而已。半句假話配上半句真話,讓女孩就這么相信了。
“我在等一個教授?!?p> “教授?這個點兒?”
羅海抬頭看了看教學樓,除了八樓的一間實驗室仍燈火通明外,整個教學樓漆黑一片。直覺告訴他,女孩所等的教授,或許和朋友的教授是一個人。
“真是天賜良機??!”羅海在心內(nèi)感謝起老天爺。
“你等的應該是袁教授吧,我朋友就是他的學生。”
借助這個共同話題,羅海開始滔滔不絕的聊起了自己的朋友,還有他口中袁教授的各種“趣事”。
“哈哈,原來還發(fā)生過這種事。”
女孩禮貌性做出的反應沒有逃過羅海的眼睛,他立刻轉移了話題,畢竟時間有限,他非常想問出女孩的聯(lián)絡方式,以期待未來進一步的聯(lián)絡。
“今天天氣有些冷,你...小心別凍著?!?p> 看到女孩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羅海關切的問道。
“哦,沒關系,我不冷。”
女孩的回答擋死了羅海繼續(xù)話題的可能,眼見氣氛越來越尷尬,羅海決定孤注一擲,起碼要先問清楚女孩叫什么。
“哦...那個...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我叫羅海,你...”
“我...你叫我柊吧。”
女孩的回答讓羅海心里一涼,這個“柊”應該是她的名吧?居然連姓什么都不告訴自己,看來對方對自己仍然不放心。
一想到這里,羅海就覺得自己心涼涼的,眼神中的期待也慢慢消失。
“柊...這個稱呼很別致啊,很像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p> “那個...我是左邊一個木,右邊有個冬的那個‘柊’。”女孩以為羅海理解錯了,趕忙解釋道。
“那就更恰當了。這快要入冬了,冬天百花凋零,但樹木卻依舊頑強地生長,等待第二年春天的到來?!?p> 羅海強行解釋了一番,總算是將話圓了回來。
“你...感覺你是個很樂觀的人?!?p> “算不上吧,只是...樂觀也好,悲觀也罷,都要活在這個世界上,與其苦著臉對待每一天,為何不笑著迎接每一個黎明呢?”
“你果然很樂觀啊。真要是悲觀,笑都笑不出來。”邊說著,女孩的眼光逐漸暗淡下來。
“既然你說我樂觀...嘛,也無所謂,我可以告訴你我樂觀的秘訣,想不想聽?”
看到女孩對這件事提起了興趣,羅海立刻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你說吧?!?p> “那就是,把每天當成自己最后一天度過,一想到第二天就能解脫,自然就開心了?!?p> “但第二天...又不會真的...”女孩較真的說道。
“重要的是現(xiàn)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說想說的話,這樣即便第二天無法解脫,但實際也已經(jīng)解脫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這么自由,你這個秘訣...不適合我?!?p> “只要是人,都生活在各種條條框框的束縛下,有些能靠自己的力量掙脫,有些只靠自己無法擺脫,先掙脫能掙脫的,再一點點擺脫無法擺脫的,不用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
“既然說是無法擺脫,那怎么...”女孩不滿的說道。
“很多時候,所謂的無法擺脫,是自己不想擺脫而已。真正限制自己自由的,往往不是別人,而是自己?!?p> “......”
女孩似乎還想反駁,但一時卻找不出合適的說詞,只得拋出了“殺手锏”。
“你這是歪理!”
“沒錯,就是歪理。不過至少讓你笑了?!?p> 看著羅海狡黠的笑容,女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露出了微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慌亂,手下意識地將頭發(fā)撩到了自己耳朵后面。
“算了,不說這些了。他們...好像要結束了?!?p> 羅海剛一抬頭,就看到八樓實驗室的燈熄滅了。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剛才的話語應該讓女孩對自己生出一些好感,他準備趁熱打鐵,問出女孩的聯(lián)系方式。
“柊...姑娘,能問一下你的手機嗎?有時間...我們可以多交流交流?!?p> “其實...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而且...我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沒事,是不是學生,這不是什么大問題。至于表達...我很樂意當你的聽眾,愿意傾聽你的喜怒哀樂?!?p> “因為...我長得好看?”
女孩單刀直入的問題讓羅海有些猝不及防,他很清楚這是一道送命題,自己稍有疏忽,剛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好看的皮囊會讓人更愿意去了解她的靈魂,而且我覺得我和你擁有相類似的靈魂,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謝謝??上?..他們已經(jīng)出來了?!迸⒌谋砬橥蝗蛔兊美淠?,她指了指教學樓的出口,說道。
“哎?”羅海下意識的回過頭去,但并沒有看到有人出來,他剛準備回過頭來,只覺得后腦勺被一股強大力量擊中,頓時不省人事了。
等羅海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了。面對警察的詢問,他一嘗試回憶就頭痛無比、冷汗直流。
“到底出什么事了?”
“告訴你也無妨。昨天XX大學死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你的朋友?!?p> “什么?!死的四個人里,有沒有一個...疼...好疼...女孩?”
“四名死者都是男性,至于那女孩,我們懷疑她就是兇手。”
“兇手?不可能吧,她怎么會...”
“她不是兇手,總不會是你吧?”
“我?我怎么可能...”聯(lián)想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事情,羅海一瞬間真以為是自己做了什么。
“不和你說了,就憑你的身手...一點譜都沒有?!?p> 說完,警察在護士不滿的目光下,離開了羅海的病床。
“她是兇手?她...到底怎么樣了?”抱著這個疑惑,羅海再次合上了眼睛。
“原來一切是這樣啊。”
等再次睜開眼睛,羅海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他看著手中斯芬克斯三世交給自己的戒指,喃喃自語道。
“好像是她...也好像不是她...畢竟已經(jīng)過去四年了?!?p> 顧小雪留著長長的雙馬尾,總感覺和那個自稱“柊”的女孩對不上,至于黑長直...每當羅海回憶起她,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卻忘了這熟悉感來自于何處。
“她倆之中到底誰是...還是說...都不是?”
之前羅海曾拿這問題問過兩人,黑長直表示自己不記得了,顧小雪則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該不會她倆都不是柊吧?
“可事已至此...我...”
就算顧小雪并不是自己一直尋找的姑娘,但...兩人之間的關系已成定局,他不想當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至于黑長直那邊,她似乎也不是自己尋找的目標,這樣想來,答案似乎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就這么放棄了?”
羅海問著自己的內(nèi)心,他努力回想起自己同顧小雪之間的點滴往事,希望能說服自己不再去尋找那個虛無縹緲,甚至可能是殺死自己朋友兇手的人。
不過越是這么想,他越說服不了自己。身處絕望之人,在品嘗過希望之后,就無法安心的回歸絕望之中。希望的味道太美好了,美好到可以顛覆過去的一切。
“有機會...我還是再問她倆一次吧?!?p> 羅海下定決心,決定再努力一次,確定兩人之中是不是有自己苦苦追尋的目標。
“終結即是開始,開始亦是終結。原來是這樣啊?!?p> 回憶起上場游戲的最后,斯芬克斯三世最后的話語,羅海明白那一道謎題他們答對了,至于新的謎題....
“進化沒有終點,但生命存在終點。這又指的是什么呢?”
“咚咚——”
躺在床上的羅海正冥思苦想,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羅海,下去吧?!?p> “哦?我這就來?!?p> 羅海聽出是顧小雪的聲音,便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迎接他的則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們又活過了一場游戲...”在死亡邊緣又走了一圈的顧小雪,深有感觸的說道。
“真希望...這個游戲早日結束,我們...早點回到現(xiàn)實世界,然后...”
“嗯,先下去吧?!?p> 羅海明白顧小雪口中的“然后”指的是什么,一想到這些他的內(nèi)心有些發(fā)亂。他趕忙打斷了她的話語,示意她先下去。
“這個...給你吧?!?p> 羅海將戒指遞給了她,看到顧小雪帶上戒指后的快樂表情,一種緊張與不安充斥在男人心中。
“如果是你的話就好了?!彼谛闹心钠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