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市動物園。
在夏老的干預(yù)下,一晚上的時間,葉楓微博下所有罵人的留言幾乎都被刪除了。只剩下零星幾條,是網(wǎng)友跟風(fēng)罵的。這些倒是無所謂,畢竟數(shù)量少。
有人在葉楓的微博下,說明了自己是水軍,受雇來罵葉楓的?;ㄥX雇他們的人,是嫉妒葉楓的才能,才會這么做。
這個說明……雖然沒有林建州的公開道歉,但也算是給個說法吧。
葉楓的微博現(xiàn)在有不少粉絲了,一部分是養(yǎng)鳥愛好者,另一部分則純粹是來看罵人的。
微博上的輿論已經(jīng)反轉(zhuǎn)了,但葉楓還是覺得憋屈。畢竟背后主使的人是林建州,林建州不道歉,他就是心理不平衡。
拉著一張臉進了市動物園的大門,左右看了看。盡管不愿意,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市動物園無論從面積,環(huán)境還是動物的數(shù)量質(zhì)量上,都是輾壓級的。
什么時候,自己家動物園也能有這個規(guī)模就好了……
葉楓嘆了口氣,跟著指路牌往鳥舍的方向走,一個人影快速從他身側(cè)掠過,一瞬間就沒影了,差點把葉楓嚇一跳??粗秤?,有點像林建州啊!
這是趕著投胎去呢?至于跑著這么快嗎?
葉楓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才七點多,沒遲到啊。市動物園跟他工作的動物園不一樣,他那家動物園,因為游客稀少,所以上班時間就是開門時間。
但市動物園,員工的上班要早于開園時間,趕在游客進園參觀前,做好準備工作。
可就算這樣,現(xiàn)在也不晚啊。所以,剛才跑過去那個人怎么了?
正想著,身后傳來急促的喘息聲。葉楓下意識回頭看了一下。
他身后是個中年婦女,頭發(fā)凌亂面目猙獰,正在咬牙切齒的往前跑,看樣子跑得很辛苦了。
這大姐又是怎么了?他們動物園的人都什么毛???
“喂!”大姐停住腳步,雙手叉腰,彎著腰喘粗氣,那叫一個波濤洶涌?!澳銈儓@長呢?”
葉楓愣了愣,回答:“在我們動物園啊。”
大姐皺眉,“你不是這動物園員工?”
葉楓搖頭,“不是?!?p> 大姐繼續(xù)問道:“那剛才跑過去那個人你看見了嗎?他往哪去了?”
兩句問話一結(jié)合,葉楓明白了,這大姐要找的是林建州。這大早上的,一個追一個跑,葉楓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找他干嘛???”
大姐急了,“你管得著嗎?看見他去哪兒了嗎?”
葉楓看著這大姐的態(tài)度跟要吃人一樣,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但心中還是升騰起不祥的預(yù)感,林建州好像要倒霉了。
這種事,大家在電視劇里都見過,只要隨手指一個方向幫人家隱瞞過去,就能化干戈為玉帛,然后大家互吐心聲把酒言歡,從此一笑泯恩仇。
當(dāng)然,這就需要當(dāng)事人大氣,有胸襟。
所以葉楓直接一指鳥舍——那是林建州跑去的方向,“那邊!”?
大氣你妹!
胸襟你妹!
有些人活該讓他倒霉!
反正葉楓就是這么想的。
樂顛顛跟在大姐身后,一路小跑到了鳥舍,遠遠就看見大姐站在鳥舍外,指著林建州正罵呢。
“你跟我說清楚!那個小狐貍精到底是誰!”
林建州又是急切又是無奈,“你小聲點,小聲點……”一抬眼看見葉楓了,頓時僵在了原地。
葉楓友好的跟他打招呼,“林園長,早上好啊?!?p> 好個屁!
林建州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葉楓裝作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樣子,故作驚訝,“誒呦,您這是鬧家務(wù)事呢?您忙您忙,不打擾了。”
說完,側(cè)身從林建州旁邊進了鳥舍。
身后傳來林建州小聲告饒的聲音,混合著那位大姐的高聲叫罵,葉楓聽得心里這個美。
假模假式的嘆了口氣,“誒,可憐啊?!本痛蛩阃镒?。
剛一抬腿,聽見前面有人接茬兒了,“可憐?還可恨呢!”
誒?聲音有點耳熟,葉楓走過去看了看,有點認識,這不是去夏老家接鸚鵡的那個飼養(yǎng)員嗎?
此時,那個飼養(yǎng)員正蹲在墻角抽煙,眼睛通紅,看起來像是熬了夜。轉(zhuǎn)頭看見是葉楓,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上次在夏老家,倆人不太愉快。
葉楓也朝著他點了點頭,直接說正經(jīng)事了。
“那只不吃飯的鸚鵡在哪兒?”
飼養(yǎng)員把下巴一揚,沖著前面不遠處示意了一下,口氣很不好?!澳憧纯?,有沒有辦法啊?”
這飼養(yǎng)員叫楊志,跟林建州差不多年紀,三十多不到四十到模樣,是動物園的老員工了。因為工作上出現(xiàn)了重大失誤——沒能把風(fēng)信子金剛鸚鵡接回來,最近在動物園也過得很不如意。
他本來是有轉(zhuǎn)正希望的,結(jié)果因為這次失誤,可能要繼續(xù)當(dāng)臨時工,看見葉楓,自然不會對他太友善。
葉楓走到了籠子邊,故技重施,裝出咳嗽的樣子咬了一口果子。然后才對著鸚鵡問道:“你怎么樣?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籠中的鸚鵡是只非洲灰鸚鵡,世界上最聰明的鸚鵡,沒有之一。此時蹲坐在籠中的橫欄上,垂著頭,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聽見葉楓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疑惑的側(cè)頭看著他。它跟風(fēng)信子那種幼年鸚鵡不同,它已經(jīng)分辨了出來,葉楓跟它并不是同類。
“瑪?shù)?,這又沒別人,裝什么大尾巴狼?!鄙砗髠鱽項钪镜穆曇簦熬透W鵡真能聽懂你說什么似的。”
灰鸚鵡向著楊志的方向看了一眼。
葉楓皺眉,怎么這家伙跟聽懂了似的?
耐著性子繼續(xù)問,“平時是他照顧你嗎?”
灰鸚鵡還是沒有回應(yīng),又把頭垂下了。
葉楓撓頭,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這只鸚鵡給他一種感覺,就是人家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就是不說。
這可怎么辦呢?
門外突然傳來林建州一聲慘叫,跟殺豬似的,鸚鵡跟葉楓同時一個激靈,一起轉(zhuǎn)頭向著門口看去。
只見林建州一手捂著臉,一手快速把籠門關(guān)上,把自己跟那位大姐隔開了。
大姐還在喊叫著,“有本事你跟里邊呆一輩子!”
林建州也不理她了,捂著臉進了門,葉楓轉(zhuǎn)頭,看見林建州松開手,露出臉上被撓出的兩道血痕。
見鳥舍里所有人都在看他,吼道:“看什么看!”然后直接把矛頭指向楊志,“你不想轉(zhuǎn)正了是吧?”
楊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從地上跳了起來,正式工跟臨時工的待遇,那可差老鼻子了!
“園長,您這一大早是去猴山了吧?瞧讓猴子給撓的?!?p> 明明林建州是被他媳婦撓的,楊志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說成是猴撓的。這樣以來,性質(zhì)就不同。這成了工傷了還?
林建州的語氣明顯緩和,“嗯,幫我拿急救箱過來。”說著話,目光轉(zhuǎn)向葉楓,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你別亂說話。”
葉楓笑了,你猜我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