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奈何的視線跟著程諭白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兩名家丁一左一右負(fù)手立于門前,想要出去,基本不大可能。
平日里一貫儒雅的程諭白此時正在房里來回踱步,皺緊眉頭滿面焦急,全然沒了翩翩少年的模樣。
就在孟奈何也以為他逃不出去時,卻見他停在了后窗旁。
程諭白回頭看了眼門口,見兩道黑影一動不動的立在那,于是屏息,雙手悄聲扶住框邊一點(diǎn)點(diǎn)的朝前推去。
向來得體大方的程諭白竟然想跳窗戶?!
只見庭院內(nèi)的假山逐漸在眼前擴(kuò)大,程諭白又警惕的回頭望了眼,隨后便一腳踩上椅子,另一只腳蹬上桌子,扶著窗框跳到了地面。
因他的房間在后院,平日其父親怕人擾他學(xué)習(xí)就吩咐下人,除打掃外其余時間不得進(jìn)入,這也正好幫了他輕輕松松的找到后門,開門逃了出去。
跑出程府后,程諭白片刻未猶豫直奔學(xué)府,因太急切總撞到人,于是一路上都在說對不起,同時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孟奈何心想:他大概是要道歉吧,又或者解釋昨天自己莫名發(fā)脾氣的原因,當(dāng)然,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告別。畢竟他沒辦法違逆父母的命令,既然有可能永遠(yuǎn)都見不到,那一定要好好告別才行。
可惜孟奈何猜想的這些他都沒做。
他根本沒見到顧念慈。
明明是同往日一樣的晴朗天氣,明明學(xué)府的學(xué)子還未出門,明明圍墻外尚有大片的陰涼地。
可是笑眼彎彎坐著擺蓮蓬的顧念慈卻不在。
程諭白站在陰涼之外的陽光里,黑黝黝的影子躺在地上同他一樣無措。
他設(shè)想過諸多可能,想過顧念慈生氣不理他,想過他扮兔耳朵討好,想過同意她給自己剝蓮子......
唯獨(dú)沒想過見不到她。
頓了頓,程諭白走到一旁賣糖人的老大爺桌前,問他今天旁邊有沒有個小女孩來賣蓮蓬。
大爺邊把手中剛剛吹好的糖人插進(jìn)槽里,邊道:
“你是說念慈吧?她今天沒來,我今兒還納悶?zāi)?,平時她老早就來了,這個時候蓮蓬都賣光了,也不知道為啥今天就沒來,要不你在這等等,她平時都是等學(xué)府里的孩子走光了,她才走的,今天可能有事情絆著了?!?p> 程諭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大爺作揖,道:“多謝您告知?!?p> 隨后走到平日顧念慈坐著的地方,學(xué)著她的樣子盤腿坐下。
炎炎夏日,空氣越是炙熱,圍墻之外的陰涼地越是涼爽,清風(fēng)徐來,不由得讓人內(nèi)心平靜。
程諭白的唇角淺淺上揚(yáng),怪不得顧念慈喜歡這樣坐在這里,的確舒適怡人。
賣糖人的大爺遞來一個糖人,程諭白慌忙謝拒,可大爺還是笑著送到他手里,道:
“你來的時候我就看你面熟,剛才想起來,你就是那個總和念慈一起走的小公子吧?她可經(jīng)常跟我說你,說你什么知識淵博,脾氣好,反正總夸你,念慈這孩子乖得很,我打心眼喜歡,既然是她的朋友你就拿著,大爺能做好多呢。”
一罐糖藥片
作者沒話,只想增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