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道長為何要這樣,如果是因為取血這件事,他早就發(fā)過誓,一定會好好報答道長,就算道長要他的命,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男孩正欲扶起道長,卻聽道長說小心身后,他下意識轉(zhuǎn)身,身后空無一物,低頭卻見左胸膛有把利劍穿刺而過。
倏忽間,天地皆無半點聲響,呼嘯的風聲也驟然停于半空。
胸腔一震,垂下的劍身沾滿鮮紅。
男孩倒地,漸漸渙散的瞳孔倒映出道長滿眼的殺意。
用命來報答啊......
男孩似有若無的笑了笑,閉上了眼。
“道長也太過分了吧!取男孩的血,把他賣給別人,最后怕他報復還殺了他!明明男孩還一心等著道長接他回家啊?!?p> 黎朔平視遠方,嗓音淡淡的:
“可道長也是他在人世間嘗到的第一顆糖。”
頓了頓,又道:“怎樣都不算過分的?!?p> 天際泛紅,沒想到一個故事竟從晌午講到晚上。黎朔起身朝鄭佩伸手,道:
“故事講完了,我們回去吧?!?p> 鄭佩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說:
“我想抱抱他?!?p> 黎朔訝然:“為,為何?”
鄭佩抱著腿,下巴抵在膝蓋上,輕聲道:
“因為,想讓他感受到溫暖,想拍拍他的背告訴他別怕,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他一定會遇到一直陪著他,不把他推給任何人的人?!?p> 未等黎朔從這番話中反應過來,鄭佩站起身欲往前走,不料小腿發(fā)麻沒站穩(wěn),直接朝黎朔撲去。
這邊黎朔也沒防備,下一秒就被鄭佩抱著腰撲在地上。
感覺鄭佩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道:
“快把我拉起來......扭著腰了......”
聞言,黎朔小心翼翼的先把鄭佩翻過來,起身后又抓住她的兩只手臂輕輕扶她起來,見她齜牙咧嘴的樣子貌似摔的不輕,最后只能他扶著鄭佩,鄭佩扶著腰,兩人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回走。
推門,見孟奈何,景唯,程諭白三人坐在桌前喝茶。
嚴格來說只有景唯在喝,而且是把茶當酒喝,面無表情的倒茶,仰頭,一口悶了,反觀孟奈何跟程諭白面前的茶水卻一口未動。
程諭白抬眼見鄭佩被黎朔攙扶進來,連忙起身讓座,二人扶著鄭佩讓她做在椅上后,才問她怎么了。
“腿麻,沒站穩(wěn)?!编嵟逦嬷?。
孟奈何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道:
“還是讓鄭佩進屋躺會吧,程公子,今天就辛苦你了,明日一早我們就要走了,這幾日多謝你照顧?!?p> 聽到他們要走,程諭白有些突然,道:
“這么急嗎?可是景唯的傷,和鄭佩的腰......你們還是修養(yǎng)好了再走吧。”
“不必。”
孟奈何道:
“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了,但還是多謝你收留?!?p> 一旁的景唯也放下茶杯,頷首道:
“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這幾日勞煩你照顧費心了。”
見二人心意已決,程諭白多說無益,便沒再挽留,又同孟奈何叮囑明早吃頓早飯再走后,便抬步出了房門。
程諭白前腳剛走,孟奈何也起身回了屋,未再同留下的二人說話。
黎朔站在桌前,低頭看了眼自顧自倒茶的景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