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大三人接過了納戒之后,便立刻低頭窺視。
單一窺視的功夫,他們三人的眼中,則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
“每個傭兵團十枚靈晶,這作為見面禮先行交付給諸位?!?p> 和著他們臉上震驚的表情,白衣人便是朗笑道,“現(xiàn)在諸位覺得,這誠意如何???”
一時之間,眾傭兵更是面面相覷。
他們平日里能夠接到的單子,都是花費十天半個月穿越荒漠,刀尖舔血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一趟下來能夠得到個三五千金幣就已經(jīng)是相當不錯了。
而一枚靈晶,相當于一萬金幣。
十枚,便是十萬。
現(xiàn)在站在面前的這個主顧,這一出手便是十萬金幣的見面禮,這何止是‘闊綽’二字能夠形容的?
“咳咳。”
漠西一把手咳了兩聲,與此同時看似不經(jīng)意的便是將納戒受到了自己的囊中,“如此看來,閣下倒是誠意十足,倒也是不枉費我等辛苦等待了那么久。”
這變臉速度,倒也是沒誰了。
東方朔扶額一嘆的功夫,便也是緩緩站起了身來,而與此同時,在他身旁盤坐修煉的林云,也同樣已經(jīng)起身了。
而黃老大見狀,便也同樣收好了納戒,隨后看向了那白衣人,問道:“那么請問閣下,我們需要做什么?”
“很簡單,在這兒等著?!?p> “等著?”漠東一把手問,“等什么?”
“今天之內,會有一支富得流油的商隊打這兒路過,而你們就在這兒等他們?!痹捴链颂幇滓氯松晕㈩D了頓,左眼中便是露出了一抹深邃,“幾位都是聰明人,接下來要做什么,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三名傭兵頭子一聽,頓時紛紛皺起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做打劫的行當?”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們可是專門對付劫道的人,你竟然要我們來劫道?”
登時,東、西兩邊的一把手便是立刻反駁道。
畢竟他們平日里可都是站在強盜對面的人,要他們劫道,豈不是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是傳揚出去,這飯碗哪兒還保得住啊?
而黃老大卻相對冷靜一些,而開口問到:“若要劫道,你為何不找那些流寇,而要讓我們來?”
“流寇之輩多貪婪,哪怕聚在一起也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與你們相比還是欠缺火候的?!卑滓氯俗龀隽诉@樣的解釋,而緊接著,他又說道,“不過,我也能明白你們的想法,怕名聲毀了吧?這點你們大可放心,因為完成了這單之后,你們就再不必過這種居無定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眾人一愣。
“你這是什么意思?”黃老大問。
白衣人答:“還記得剛才的見面禮嗎?事成之后,十倍于此。這足夠你們金盆洗手,安度晚年了吧?”
“十倍?!”
不止是三個頭領,他們身后那些傭兵們,也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十倍,一百枚靈晶,相當于一百萬金幣!
即便是分下來,也足夠每個人下半輩子的揮霍了。
而這一百萬金幣,若賺,他們得賺多久?
要知道,今日早上洗劫了那七八個傭兵團,所有家底加起來也才不過區(qū)區(qū)六萬金幣而已。
“相對的,你口中的這支富得流油的商隊,恐怕也不好對付吧?”
不過很快,三個團長便是立即清醒了過來,如此問道。
“不錯?!?p> 白衣人點頭,沒有否認,“不過,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你們作為三大傭兵團,該不會是怕了吧?”
黃老大立即開口道:“大不了一死,自然不怕。但在那之前,你總得告訴我們,這支隊伍到底有多棘手?!?p> “是啊,一點準備都不留給我們,這生意可沒法做!”
“說的沒錯?!?p> 三大團長意見倒是十分統(tǒng)一。
而東方朔見他們如此,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復雜。
不論他們要截殺的這支商隊本身是強是弱,對于三大傭兵團來說,恐怕都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因為商隊的背后,可是天陽皇朝??!
截殺天陽皇朝的商隊,不論商隊強弱,這也根本就是虎口奪食。
但東方朔也并不打算說多余的話,是死是活這都是這幫人的命,他也不想干涉,況且他還有任務在身,需要斬殺三十名皇朝高手,把他們嚇跑了對東方朔自己可百害而無一利。
“說來也是,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告知一二?!卑滓氯祟D了頓后,便是說道,“這支商隊中統(tǒng)共有修士九十人整,其中鐵骨境前三境二十人,鐵骨境中三境二十人,鐵骨境七重二十人,鐵骨境八重二十六人?!?p> “如此規(guī)整的隊伍?”黃老大皺了皺眉,隨即又問,“可即便如此,還剩四個,那兩個人是什么修為?”
“剩下的四個人,三名筑基期四重?!?p> 白衣人道,“還有一名,半步王者五重?!?p> “半步王者?!”
眾人大驚。
所謂半步王者,便是初入仙根期的代稱。
筑基期內,凝練靈根化作仙根,便可步入仙根期。不過這個階段,雖說步入仙根,實則還是肉身凡胎,實力與筑基期相比并無太大增幅,是強是弱已然是由體內筑基數(shù)量而定。不過,唯有凝練仙根,才可打通任督二脈步入王境,故而,初入仙根期便也被稱作半步王者。
而半步王者五重,便是五重筑基凝練仙根,而煉成的初入仙根期修士。
眼下三名筑基四重,一名半步王者五重,其棘手程度可見一斑。
不過相比之下,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完成。
畢竟在三大傭兵團這邊,可擁有著七名筑基期,其中黃老大四重,熊男二重。而三大傭兵團總計近百名傭兵也皆是鐵骨境高手,如此陣仗,其實也并不輸給那支富得流油的商隊。
可一戰(zhàn)之下,難免傷亡慘重。
三名傭兵團長雖然也是刀尖舔血,可這畢竟也關系到自己手底下那么多兄弟的性命。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和你們說了。”
忽然,白衣人在身后掏了掏,竟是直接掏出了個血淋淋的頭來,向前一拋就丟到了三大傭兵團的前頭,“這個人,你們應該認得吧?”
眾人定金望去,場面頓時一片死寂。
這真是漠北一把手的頭!
“你殺了他?”漠東一把手抬頭,驚愕地問道。
白衣人卻笑著說道:“這家伙啊,收了我的錢卻不動身過來,我也是沒辦法,我只有親自動手把他帶過來了。”
此話一出,頓時令三名傭兵團長感到脖頸一涼。
幾乎只是一念之差,出現(xiàn)在這兒的可能就是他們的人頭了。
而這白衣人現(xiàn)在拿出這顆頭來,目的自然也十分明顯,就是在告訴黃老大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留給他們了。
“進,則腰纏萬貫。退,則身敗名裂?!卑滓氯撕鋈豢裥α似饋?,“你們選啊。”
這般笑聲,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群起而攻之?
若被他逃了,在場所有人下半輩子,恐怕都得活在噩夢里。
此時,黃老大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東方朔,此時東方朔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什么。
“好,我們干!”
最終,黃老大第一個給出了回答。
緊隨其后,另外兩大傭兵團也是先后跟從了黃老大的決定。
“很好,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回答?!卑滓氯斯恼普f罷,便是抬手向前一掀。
隨即,一抹靈力自那顆頭顱的周圍卷起,化作狂沙而直接將頭顱吞沒。
當一切重歸于平靜的時候,頭顱也不復存在,連血都沒有留下。
感受著靈力,眾人眼底一抹后怕。
半步王者,沙屬性!
而沙屬性,在這荒漠地帶,無疑擁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
這更令黃老大等人更是一陣慶幸,好在剛才沒有一時怒發(fā)沖冠,試圖留住這個人。
“那么,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p> 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后,他便是在一個轉身的功夫,靈力涌動化作黃沙,迅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黃團長,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黃兄,若真像那人說的那樣,這一戰(zhàn)下來,我們恐怕也必將損失慘重!”
兩名團長走近過來。
可事已至此,他們顯然是再沒有退出的余地了。
而黃團長靜默片刻,才是說道:“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二位兄弟,商隊隨時都有可能抵達,我們盡快設伏,如此也才能讓勝率最大化?!?p> “好,我們聽你的!”
二人齊聲應答,便一同帶走了各自的傭兵。
至于黃老大,則轉身面向了他那二十幾號兄弟。
“你們有多久沒回家了?”他問道。
眾人窸窣回答,或三個月,或半年,或一年甚至更長。
而聽完了所有人的回答之后,黃老大展露笑意,振臂一呼:“好,兄弟們,這一戰(zhàn)全力以赴。結束之后,我?guī)銈兓丶遥 ?p> “好!”
眾人齊聲。
刀口舔血這么拼命,誰又不是為了一句衣錦還鄉(xiāng)呢?
隨即,黃老大便是對人員的分布進行了一番細致的安排。他們素來與盜匪打交道,盜匪的那一套,他們自然也是學得十分麻溜。
東方朔與林云倒是在部署之外,他們便來到了黃老大邊上。
時間推移,天陽騰挪。
可放眼望去,依舊還是一望無際的荒土黃沙,即便望到天際邊,也始終看不到半個人影。
“該不會那白衣人的情報也有錯誤吧?”林云疑惑道。
而黃老大微微一笑,坐下來連著呼了好幾口氣:“若情報有錯,那就是萬幸。等過夜之后,不論如何,我也差不多該金盆洗手了。如若不然,我這條擔驚受怕的命怕是扛不住了。”
“沒事兒?!绷衷茡u頭,也是坐了下來。
片刻后,黃老大又是掏出了昨夜把玩的那個木雕。
“黃團長,我總見你把玩這個,這是誰做的?”林云忽然問道。
“當然是我女兒了,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才這么高?!秉S老大一邊比劃一邊說著,“臨別前,她把這個木雕送給我,說是能保佑我平安,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你們別看我五大三粗,我女兒長的可水靈了,改天帶你們見見?!闭f到這里,他又是一嘆,“不過轉眼已經(jīng)快十年了,也不知道那丫頭片子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都說女大十八變吶?!?p> “或許等你一回去啊,馬上有人提親咯。”林云隨口一說。
“我看誰敢,哪家小子敢動我女兒,我回去后,非活劈了他不可!”黃老大一臉嚴肅地說道。
到底,天下岳丈一個樣兒。
東方朔倒是哭笑不得,抬頭看去此時太陽已經(jīng)掛在天穹的最西邊了,幾乎轉眼間就將要日落。
不過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飄起了一道黃旗。
再一看,是支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