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疾病與死亡
這頭綠蕪去追景伍，卻一時沒追上。反倒是看了大房的一出大戲。
當(dāng)她趕到致寧院外時，剛好遠(yuǎn)遠(yuǎn)碰上大夫人帶人，押了白大爺?shù)慕庹Z花之一，林姨娘回院。這林姨娘，正是白七小姐白纖桐的生母。
林姨娘的叫囂聲從遠(yuǎn)處傳來。
“鐘姿，你出生大世家又如何，你女兒還不是要得虜瘡，那可是絕癥，哈哈哈哈，讓你看不起我的桐兒，我的女兒才是真正的小小姐！你知不知道啊……我要你看著你女兒死?！?p> “哈哈哈哈，鐘姿，我真是謝謝你，給我小女兒過的周歲生辰啊……聽說來了很多達(dá)官貴人啊，哈哈哈哈哈，被你抱著的是我的女兒，而你的女兒只能等死！你真是活該……”
林姨娘的叫囂，語無倫次，卻也大致叫人明白了意思。
一方面是怨恨，大夫人對七小姐白纖桐冷淡，一方面卻是覺得“小小姐”的稱呼和待遇，被白纖柚奪去了。
實(shí)際上，白纖柚的確不是白家最小的小姐，目前來說，林姨娘的小女兒才是。
但白家上下，稱呼“小小姐”，是由于白纖柚出生時。白老太爺感嘆，“這大概，是我白家這一代最小的嫡女了?！?p> 由此，白家上下才稱呼白纖柚，為“小小姐”。
說白了，白家更看中的是白纖柚，嫡女的出身。而不是因?yàn)槟暧?，才更得寵愛關(guān)注。
但，顯然林姨娘并不明白這一點(diǎn)。甚至感覺自己女兒的身份，被白纖柚奪走了。并且在周歲宴的當(dāng)口，對白纖柚下手了。
綠蕪雖然驚訝，憤怒于林姨娘，居然會對一個周歲的孩童，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找到景伍這臭丫頭，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特別是當(dāng)林姨娘喊出“虜瘡”，這個十?dāng)?shù)年前，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惡病。
所以，綠蕪不等和不遠(yuǎn)處的大夫人請安，請示便沖進(jìn)了致寧院。
而這頭大夫人見，有人闖進(jìn)了致寧院。想到還在床上昏睡的女兒，也顧不得儀態(tài)，快步跟上。
當(dāng)綠蕪和大夫人前后趕到，白纖柚的房間時。
景伍正和白纖柚，倆人抱成一團(tuán)，呼呼大睡。
………………
景伍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幽暗的燭火，讓景伍心中一凜。從床上彈坐而起。
“祖宗，你醒啦？”綠蕪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卻瞬間安了景伍的心。
“綠蕪，好黑啊，害怕。”
“你還怕黑啊，你膽子可大了，這一天給我鬧的，鬧著去宴會，又一聲不吭跑走了。”雖是埋怨，綠蕪還是起身點(diǎn)了更多的蠟燭，好讓室內(nèi)亮起來。
“綠蕪，小小姐好可憐，她要出水痘了嗎？”景伍道。
“你知道的還挺多，嗯發(fā)痘了，府里的大夫已經(jīng)看過了，沒事的。倒是你，得小心，估計這幾天也會發(fā)出來?！眹@了口氣，綠蕪再次道：“景伍，我和你爹都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我…知道…的?！本拔閰葏鹊馈?p> “那睡吧，我看著你睡，這都鬧了一天了?！?p> 綠蕪說著把景伍，壓回到床上。
“嗯，綠蕪?fù)戆??！?p> 安下心來的景伍，很快又再次入睡了。
“你這個怪丫頭”。
“明天，估計會很熱鬧呀”。
……………
而此時，致寧院的小中庭，卻依舊燈火通明。
仆從們已經(jīng)被驅(qū)出。
林姨娘一臉傲然地倒在地上。
七小姐，跪坐在地上，不斷哭泣。額頭已經(jīng)嗑出了血。
“母親，母親，放過我姨娘吧，母親…”
然而，大夫人并沒有理會白纖桐。只是目無表情地看著，被縛在地的林姨娘。
“做蠢事前想想后果，今日之后你的一雙女兒，在白家將再也抬不起頭來。而你，讓我想想，你這種惡婦，活著真是天理不容，要不，你就去……”
不待大夫人一個“死”字出口。
一直在旁沉默的白大爺，阻止道。
“終身禁足吧。畢竟十二只是發(fā)了水痘，仔細(xì)照料就沒事的?！?p> “什么！”
“什么！”
大夫人與林姨娘同時驚呼。
“居然不是虜瘡，只是水痘，只是水痘…”林姨娘，再也維持不住強(qiáng)裝的傲氣，瞬間失去了生氣。
“白明堂，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著護(hù)著這個毒婦，好一個憐香惜玉的白大爺，就算你不喜歡我柚兒，你也該清楚這毒婦想用的可是，虜瘡！幸好這蠢貨有心有膽，但沒有這個實(shí)力，搞不來虜瘡，不然今日就不是我柚兒發(fā)個水痘那么簡單了！你們姓白的，這白府上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得跑！”
大夫人猙獰著咆哮。
“這毒婦加上她一雙女兒，都比不上我的我柚兒，你居然只是禁足，白明堂，你也太偏心了吧。我要這毒婦死。”
“你冷靜一點(diǎn)，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林氏好歹給我生了兩個女兒，十二現(xiàn)在性命無虞，鐘氏，你非要鬧出人命嗎？”
大夫人一臉譏諷，笑道：“呵呵，我鬧？我看胡攪蠻纏的是你吧！父親，母親都說了，此事我來做主，你為了你愛妾摻和進(jìn)來，還帶上你的貪吃鬼女兒，你可真是個好夫主，好父親！”
大夫人和白大爺一時間，爭執(zhí)難平。
林姨娘，深深看了眼白大爺，又轉(zhuǎn)回目光到，自己大女兒身上。
“桐兒，扶娘起來?！?p> 六神無主的白纖桐，聽到自己生母的呼喚。掙扎著站起身，又吃力地扶起來了生母。
“桐兒，娘對不起你，不過，娘還是要拜托你，照顧好妹妹?！?p> 林氏無顏再面對自己的女兒。
突然快步奔向中庭通向堂屋的臺階。
“碰”一聲，一頭撞在臺階側(cè)面。瞬時鮮血滲透而出，顯然是活不了了。
“娘！”白纖桐，呆愣了片刻，突然聲嘶力竭哭喊出聲，跑向林氏。
而大夫人和白大爺也停下了爭執(zhí)。
“這下，你滿意了吧，白大夫人?！卑状鬆斦f完這一句，走到林氏的遺體旁，只看了一眼，彎腰抱起白纖桐，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中庭。
明亮的燈火拉扯著，大夫人的影子。
大夫人，一動不動。
直到，點(diǎn)翠帶人入內(nèi)來打掃。
“夫人，婢子扶您去看看十二小姐吧，這里交給他人打掃就可以了?！?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