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端著凍糕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到桌上有堆粉末,“娘娘,您們在做什么呢?”
“東籬,你嘗嘗,這個甜?!本U綰給東籬也倒了一杯。
東籬不明所以,放下凍糕,接過來喝了一口,確實甜。
除了綰綰和官長竺,其他人都死死盯著東籬。
“你們看著我做什么?”東籬摸摸臉,她臉上沒沾東西吧。
難道毒藥是假的?岑寧兒心中猜測,吩咐邀畫用銀針試下那堆砒霜。
銀針插入砒霜里沒有變黑。
官長竺笑了笑,“這是提純過的,不會變黑,不信可以嘗嘗?!?p> 邀畫收起銀針,不敢說話。
岑寧兒臉黑了,開什么玩笑,誰敢試砒霜啊。
“本宮相信官少俠,只是少俠身上怎么有這么多毒藥?”
“江湖人士,防身?!惫匍L竺將桌上的藥粉收起來,不能浪費。
好一個防身,哪有這么防身的。
岑寧兒心里吐槽,面上還是帶著笑,“本宮那邊還有事,就不打擾了?!?p> “邀畫,我們走?!贬瘜巸焊杏X再多留一會兒就要被官長竺滅口。
綰綰揮手送別岑寧兒,凍糕一口一個,“師兄,這凍糕好吃,你也嘗嘗?!?p> “嗯。”官長竺笑著嘗了口凍糕,他很久沒有欺負(fù)人了。
隨后笑容定格,說不出的冰寒一下子鉆進(jìn)骨子里,官長竺打了個冷顫。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青天白日的,又是詭異的陰寒。
袁斌抱著胳膊,攬月軒果然鬧鬼!
像上次一樣,寒冷的感覺很快又消失了。
官長竺緩過來,看著綰綰沒事人一樣,剛剛寒氣的源頭就是綰綰。
“綰綰,你沒有感覺嗎?”
“什么感覺?”綰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繼續(xù)管自己吃凍糕。
“伸手?!敝淋庌@給綰綰切脈。
綰綰的脈象比他們斷脈重塑的還要奇怪,他以前診過,只要看看有沒有區(qū)別就行。
脈象上沒什么區(qū)別,“舌頭伸出來我看看?!?p> “啊~”綰綰聽話地張嘴。
一切都沒有異常,但是絕對不正常。
官長竺嘆氣,“行了,繼續(xù)吃吧?!?p> 奇奇怪怪的,綰綰咽下最后一口凍糕,“最近都不見軒轅,好無聊哦,我們?nèi)ヌ瞥前??!?p> “行?!惫匍L竺依至軒轅多留了幾日,“你和皇上說一聲,師妹我?guī)ё吡恕!?p> 袁斌一臉迷茫地看著官長竺,隨即反應(yīng)過來,“老奴給您安排車馬?!?p> “不用麻煩,替我傳話就行?!惫匍L竺背上綰綰,一眨眼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袁斌看著空蕩蕩的位置,驚訝得說不出話,這已經(jīng)不是輕功了吧?
袁斌吩咐下去,今日攬月軒內(nèi)的情況,一句也不許透露出去。
袁斌急匆匆地往御書房去,正巧碰上端著烤鴿子的楚郇。
“楚少爺。”
“有事?”楚郇開開心心地要把鴿子拿去和老師分享。
“您怎么不在皇上身邊?”
“弄烤,鴿子?!?p> 楚郇因為小時候受過刺激,說話斷句只能兩個字兩個字?jǐn)唷?p> 袁斌不說話了,楚少爺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御書房前,敲門沒人應(yīng)聲。
推門進(jìn)去,一張紙條飄落下來。
楚郇手疾眼快,一手接住紙條,上面是至軒轅的留言。
楚郇撇著嘴,將紙條丟給袁斌,悶悶不樂地端著烤鴿子走了。
紙條上:睡了,勿擾。
袁斌汗顏,皇上是業(yè)界勞模,沒可能這么早睡,肯定是辦事去了,至于是什么事,他可不敢過問。
至軒轅確實在寢宮里,吩咐了人守著,誰也不許打擾。
占了半個房間的龍床被黃色的輕紗罩著,龍床之下是特制的密道。
至軒轅手里提著銅燈,沿著密道一直走。
密道修得狹小,分支頗多,墻體上涂著吸光涂料,肉眼看過去一片漆黑。
至軒轅全憑腦子里的圖紙走。
密道從皇宮直通城郊,至軒轅走了有半個時辰才走出密道。
他換了身樸素衣服,月牙色的長袍,系著芽綠色的宮絳。
縱然如此,也掩蓋不住一身的貴氣。
至軒轅提著銅燈繼續(xù)走著。
飛酒居的麒麟燈籠已經(jīng)點上,門口候著的小廝見著至軒轅,趕緊上前迎接。
他們不認(rèn)識至軒轅,卻認(rèn)識至軒轅手里的銅燈。
在飛酒居的伙計都知道柳先生只是管事的,在柳先生背后,飛酒居真正的主人是一個拿著銅燈的少年。
“公子,柳先生已經(jīng)在廂房等您了?!毙P畢恭畢敬,低著頭不敢看至軒轅。
“嗯?!敝淋庌@淡然地應(yīng)了一聲,跟著小廝到臥柳廂。
臥柳廂的屏風(fēng)已經(jīng)撤到兩旁,柳先生捏著黑骨折扇,翹首以盼。
至軒轅走進(jìn)廂房,露出笑容,“阿柳,許久不見?!?p> “公子。”柳先生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您要見的人已經(jīng)安排在棋岐廂住下?!?p> “辛苦你了。”至軒轅將手里的銅燈交給柳先生身邊的小蘇。
“公子折煞阿柳了?!绷壬髦婕喴材芸闯鏊膵舌痢?p> 傳聞飛酒居柳先生,天生體弱,見不得風(fēng),沒人見過柳先生的真容。
但其身段才氣,都是聞名遐邇,崇拜者無數(shù)。
柳先生對人一向彬彬有禮,僅僅出于對陌生人的禮貌,從未見他對什么人特別關(guān)注。
“我不宜多留。”至軒轅說道,若楚郇不在,他倒是能坐下與阿柳敘敘舊。
“小蘇,給公子帶路?!绷壬芤娭淋庌@一面已是滿足,不敢奢求更多。
小蘇應(yīng)聲。
花尋那邊,爬上屋頂欣賞著星光。
此處地偏幽靜,有鳥蟲鳴叫聲,空氣清新好聞,感覺在此處安家也不錯,可惜不夠熱鬧。
“花公子?!毙√K瞧見花尋的衣角。
花尋坐起身,看見至軒轅和小蘇,掐指一算,挑眉。
是個大人物呀。
花尋飛身下去,抱拳拱手,“在下花尋?!?p> “阿軒?!敝淋庌@雙手交疊作揖,“請花少俠到屋內(nèi)詳談?!?p> 阿蘇識趣地退下,公子們的談話,他可不敢聽。
“請坐?!敝淋庌@像回到自己家一樣,給花尋倒茶。
花尋接過茶水,不敢怠慢,“公子找我是有何事?”
“事關(guān)重大,還請花少俠立誓絕不將今日談話外泄。”
花尋捏著茶杯,心里咯噔了一下,事情大條了,葉繁星這小子坑他!
“公子放心,出了這間屋子,花尋沒有見過公子,只不過是來飛酒居住了一晚?!?p> “好,花公子一諾千金?!敝淋庌@喝了口茶水潤喉,“花公子博覽群書,見識廣泛,可曾聽說過返生之人?!?p> ……我就不該來!花尋暗自后悔,但還是得接話,“公子從何聽說的返生之人?”
“看來花公子知道?!?p> 我沒有我不是我不想知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花尋有些坐立不安,干脆站了起來,在屋里到處走。
“還請花少俠將知曉的告知在下?!?p> “不是我不愿說,而是說了必有災(zāi)禍!”花尋語氣有些著急,當(dāng)初他就不該看那本書!
“此事對在下很重要,在下也不想為難花少俠。”至軒轅斟酌著話語,“只需要花少俠告知如何能找到返生之人,其余的在下不會多問?!?p> “幻花枝?!被▽ふf道,“返生之人重生之處與血液沾染之處,必有幻花枝生長,五彩鳥盤旋?!?p> “幻花枝是何物?”五彩鳥他知曉,幻花枝他從未聽過。
“花蕊淡紫,琉璃質(zhì)感,枝椏破土,無根無干?!被▽せ貞浿鴷系膬?nèi)容,他也沒有親眼見過幻花枝。
“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
“好,多謝。”
原本他不指望花尋真的知道些什么,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
花尋放下心里的大石頭,換作尋常人他忽悠忽悠就過去了,但是這位大人物他不敢忽悠。
雖然不知道至軒轅是什么身份,但他絕對不凡,這份不凡與身份無關(guān)。
至軒轅起身搖了搖門邊的鈴鐺。
小蘇鬼魅一般地出現(xiàn),嚇了花尋一跳。
“公子?!?p> 已經(jīng)問到想問的,沒有必要再耽誤時間,“我回去了,你們照顧好花少俠?!?p> “公子放心?!毙√K乖順地低著頭。
至軒轅走后,花尋揣著手問道:“能否今夜就放我離開?”
看似是做客人,實際上是被囚禁在此。
“柳先生已經(jīng)吩咐過了,您隨我來?!?p> 得了,敢情人家已經(jīng)安排得明明白白。
花尋這遭走得是略扎心,一路風(fēng)塵仆仆,好不容易住下,看看星星準(zhǔn)備好好休息。
結(jié)果當(dāng)晚就來人問話,問的還是要命的東西。
葉繁星,你小子完蛋了。
走到飛酒居門口,將花尋的馬還給花尋,并贈上銀票與一塊玉佩。
玉佩很有份量,晶瑩圓潤,簡簡單單刻著飛酒居三字。
“日后花公子有什么需要飛酒居幫忙的,可以憑借玉佩上門?!毙√K說道。
花尋看向小蘇背后的飛酒居,笑道:“到時候誰幫誰還不一定。”
小蘇不明白花尋的話,花尋已經(jīng)翻身上馬,手里把玩著玉佩,主子應(yīng)該對這個很感興趣。
“玉佩不可轉(zhuǎn)贈他人。”柳先生的聲音從飛酒居里傳來。
花尋嚇得玉佩差點脫手,這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