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長竺很想扶額,伸手點住唐天星的幾處大穴,暫緩紅色加深。
“這玩意沒什么害處,就是專門用來標(biāo)記盜賊,觸碰之后渾身變紅,后期皮膚還會掉落紅色粉末,散發(fā)出奇怪的惡臭?!?p> “那我豈不是慘了?有沒有解法?”唐天星使勁搓著手上的紅色,紅色像是長在皮膚里面,怎么搓都無用。
“有是有,就是非常麻煩,我已經(jīng)幫你封住穴位,暫緩它的發(fā)酵,等這邊事情解決了再幫你洗掉?!惫匍L竺又掏出百香丸給唐天星服用,“它能幫你壓制臭味?!?p> 唐天星趕忙吞下,渾身變紅已經(jīng)夠倒霉了,再變得臭烘烘的,他還是別活著了。
“此朱砂是何物?竟能將人全身染紅?!敝焐皥D案被唐天星摸去一角,至軒轅正看著剩下的圖案思索。
“此物是我天官府所出,鮮少用過,名為點紅珠,最初只是為了抓偷吃的老鼠,不知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p> 官長竺也很疑惑程府怎么會擁有點紅珠,目光看向了程采。
程采搖搖頭,“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會往家里寄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剛剛還沒有,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的?!?p> “點紅珠為天官府獨有?”至軒轅用造化繩探查過四周,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別人,點紅珠是怎么憑空出現(xiàn)的?
“自然?!惫匍L竺相信沒人能從天官府里偷出東西。
“這便怪了?!敝淋庌@收回造化繩,用造化繩擦了一些點紅珠,整根造化繩都被紅色覆蓋,“不是活物也會變紅?”
“這是千冢造化繩!”官長竺有些激動地上前,握住造化繩的一端,“你們已經(jīng)達(dá)成契約,它為你所用?!?p> “是薛綰所贈,長竺師兄也認(rèn)得此繩?”
至軒轅發(fā)現(xiàn)點紅珠對官長竺無效,是因為對天官府的人無效,還是官長竺用了什么。
“綰綰怎么會有造化繩?”
千冢造化繩在兵器排行榜排名第二,是無數(shù)人爭先恐后想要擁有的神器,只是早年被人封印,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其中曲折,我們出去再說,還不知長竺師兄跟程師姐在找什么?”
自下山后,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
“這位是?”程采將話題轉(zhuǎn)移到金麒身上,長得是好模樣,身材高大,面容俊俏,還帶著那么大的一柄寬刀。
程采的視線被寬刀吸引,“你拿著的是銀狼?”
“嗯?!苯瘅椟c頭,可算是有話說了,方才就一直被晾著,插話又插不上。
“能否借我一觀?”程采渴望得就差流口水,她對造化繩這類半仙器不太感冒,還是銀狼這類硬碰硬的冷兵器合她心意。
“請?!苯瘅鑼y狼遞到一旁的桌上,方便程采觀摩。
程采卻伸出手阻攔,“銀狼重千斤,這些個老舊桌子承受不起?!?p> 金麒想想有道理,直接將銀狼插在地上立著,“就這樣看吧?!?p> “我能使使嗎?”程采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上手,銀狼認(rèn)主,雖然她可以用天官決驅(qū)使銀狼,但容易遭到銀狼的反噬。
金麒打量纖瘦的程采,“姑娘盡可一試?!?p> “那我不客氣了。”程采得到金麒首肯,握上刀柄,可惜此處空間狹小不能縱情揮舞。
金麒看著程采輕松地把玩銀狼,一臉驚訝,“姑娘好臂力?!?p> “咱們別玩刀了,能不能考慮考慮我這個紅人的感受?!碧铺煨乾F(xiàn)在看見紅色就鬧心。
官長竺收起畫卷,揣在腰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出去?!?p> 官長竺此行的目的應(yīng)該就是這幅畫卷了,不知畫上畫的什么,至軒轅收回造化繩,造化繩上還依附著點紅珠,他不敢輕易觸碰,“長竺師兄說的是,出去再說。”
程采聞言,將銀狼歸還金麒之際,反手向至軒轅背后砍去,命中點紅珠圖案的中心,刀身陷入其中幾寸。
至軒轅快速躲開,還是不及背后黑氣的速度,黑氣沿著至軒轅的背脊鉆入。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剛剛是不是有一團(tuán)黑氣進(jìn)去了?”唐天星揉揉眼,不敢相信,事情發(fā)生得實在太突然了。
“看來點紅珠是用作封印,并不是防賊?!惫匍L竺抓起至軒轅的手腕,一條突兀的黑色血脈浮現(xiàn),“可有什么異樣?”
至軒轅躲開銀狼,壓根沒發(fā)覺有東西進(jìn)入他的體內(nèi),“這是怎么回事?”
“好玩了好玩了。”清脆的女聲從入口傳來,“老弟,我就說要來一趟?!?p> “是,哪有熱鬧你往哪湊。”商鈞無奈地應(yīng)聲,商女在江南安排好楚郇跟薛明雪后就帶著他一路趕來堯山,說是要趕熱鬧。
結(jié)果到了達(dá)縣就見一片白茫茫的,連個人影也沒有,還有奇怪的嗚咽聲,商女也不許他去查看。
“商女!”程采識得商女的聲音,松開銀狼,聞聲尋人。
“采兒!”商女看見程采高興地跑了過去,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許久沒見,身材越來越好了?!?p> “你就知道調(diào)侃我?!背滩煞砰_商女,“你怎么來了,云師兄是不是也來了?”
“云哥去辦別的事了,我就來湊個熱鬧?!?p> 商女將視線重點放在至軒轅身上,果然是豐神俊朗,這樣貌氣質(zhì),要不是先遇到云哥,她也要追上一追,“軒轅大帝名不虛傳。”
“過獎,早聞姑娘大名?!?p> “你身上沾染到的邪氣可不好弄?!?p> “哦喲!小紅人哈哈哈哈哈哈!”商女轉(zhuǎn)頭看見唐天星,笑得極其放肆。
唐天星羞愧到臉紅,可惜看不出來,“有什么好笑的?!?p> “我還猜會是哪個倒霉蛋手賤去摸封印,沒想到是你啊?!鄙膛敛豢蜌獾卮驌籼铺煨?,“你就在一旁紅著吧,邪氣要緊?!?p> “商姑娘有法子?”官長竺對商女總是敬而遠(yuǎn)之,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商女給他的感覺總是在隱瞞著什么。
“小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我唉,罷了,沒事,咱輩分高,不和你計較?!鄙膛蛏题x招手,“我之前挖的東西給我?!?p> “你早料到會有邪氣?”商鈞拿出商女當(dāng)初在江南山里挖的一塊土疙瘩,已經(jīng)洗干凈切成片風(fēng)干,隨身攜帶著。
商女取出一片,交給至軒轅含著,“不要吞下去了,會拉肚子的,含著這個能夠保持神智,不至于被邪氣侵占意識,要驅(qū)除邪氣還得云哥來。”
“此處封印了什么?”至軒轅含著土疙瘩片,說話仍然清晰,邪氣一事來得突然,他也沒覺得不適。
“自然是好東西,不然費勁封著做什么?”商女使喚商鈞去把銀狼拔出來。
商鈞看了眼銀狼,回頭盯著商女,那眼神充滿哀怨,語氣也是疲憊不堪,“你覺得你弟是大力士?”
“你可以的!”商女給商鈞加油打氣。
“我不可以!”商鈞覺得自己是白癡,干嘛跟著商女到處瞎攪和,連夜趕路,他現(xiàn)在站著都能睡著。
“我來吧?!苯瘅杩床贿^眼,還是自己來收回銀狼。
程采出聲,“不可以拔出來,我剛剛看到點紅珠圖案中間伸出一只鬼手才用銀狼捅了過去,現(xiàn)在拔了,不知會放出什么來?!?p> “年輕人不要那么惜命,該霍霍就霍霍,不霍霍怎么充實無聊的人生呢?”商女示意金麒去拔銀狼。
“不是,人還是該惜命的?!碧铺煨翘顺鰜?,第一個不贊同商女的觀點,“封印得好好的,就別造作了,明天的太陽多美好?!?p> “小紅人,你能繼續(xù)待在角落嗎,我看著你,真的忍不住想笑?!鄙膛锨安恢滥膩淼牧猓y狼被打掉在地,釋放出封印后的邪祟。
“完了完了?!碧铺煨翘ь^看著盤旋在頭頂?shù)暮跉?,心中默念別上他身。
那黑氣像是聽到唐天星的禱告,盤旋了片刻就快速向外面躥去。
“不好,別讓它跑了?!惫匍L竺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他果然不喜歡商女。
程采跟了上去,雖然不知道黑氣是什么東西,但是看著就不像好東西。
“我去幫忙?!苯瘅枭焓謫净劂y狼,追了出去。
至軒轅深知自己的速度趕不上他們,選擇留在了原地,“商姑娘放出黑氣,目的何在?”
“好玩咯,你們怎么還不去追?”商女饒有興趣地看著至軒轅,她越看不透至軒轅,就越想了解。
商鈞自己取了片土疙瘩片含在嘴里,走到封印處,推倒已經(jīng)有缺口的墻壁,墻壁此時像豆腐一樣柔軟,一推就倒。
封印背后是另一條通道,商鈞信步走近,“發(fā)綠光的是吧?”
“對,你快點?!鄙膛驹谠兀瑳]有跟著商鈞進(jìn)通道。
唐天星好奇地望著通道,可惜通道太黑,他看不到盡頭,“你們要拿什么東西?”
“秘密,小紅人可不要太好奇,畢竟紅配綠賽狗屁?!鄙膛淖彀途蜎]饒過誰,“對了,楚郇在江南謝宅,還有薛明雪和至端廣也在?!?p> 廣兒怎么跑江南去了,皇宮里只剩袁斌一個人,他得盡快回去一趟,“多謝商姑娘告知。”
“那小子跑得還真遠(yuǎn),我說跟屁蟲怎么不跟了?!币宦飞蠜]聽至軒轅提起,唐天星還以為至軒轅派楚郇去辦事了。
“雖不知商姑娘要拿的發(fā)綠光的東西是什么,但在下勸姑娘還是收斂幾分,這天下已經(jīng)夠亂了?!?p> 如今天下蒼生正面臨著傳途之花的考驗,不宜再多出什么亂子。
“亂?不亂不亂,更亂的在后頭,您等著看吧?!鄙膛畮е鴰追中σ?,天下安寧許久,該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