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小心防備著?!惫匍L竺掏出個琉璃瓶,“不知道有沒有毒,先放進(jìn)來吧?!?p> “嗯。”程采將觸手放進(jìn)琉璃瓶中。
薛明雪盯著觸手縮回去的方向看著,顯然有什么東西阻擋著他,不能再看下去。
“此處不易久留,等上一日再來?!惫匍L竺聞著作嘔的氣味,壓住翻騰的胃。
“好,只能這樣了?!避庌@聞著這氣味也是有些不舒服,他遣散了漁民們,讓他們一日后這個時間過來。
“這邊出這么大的事,怎么主人家一點動靜也沒有?”程采疑惑道。
程筱筱倒是知道謝凝去哪了,“謝凝早早就離開謝宅了,這兩日都不會回來?!?p> “原來如此?!背滩牲c頭,若是不在家便解釋得通了,“不過下人們聽見動靜也不出來看看的嗎?”
“姑娘找我?”安十神出鬼沒,冒了出來,“謝少爺已經(jīng)知道情況,稍晚些會有人看管此處?!?p> “謝成祖也不在府里?”薛明雪看向安十。
她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商女安插在這邊的,所以安十的一舉一動,更多是受商女安排。
“少爺他有事外出,明日會回來,幾位還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卑彩?zhèn)定自如,見到滿地白骨與突然干涸的水潭也不動聲色。
官長竺見他們還打算在這里說話,出聲道:“你們不惜命,我和采兒就不奉陪了。”
官長竺帶著程采回去找薛綰,其他人也趕緊跟上,官長竺都避著,他們哪有膽再逗留。
死水潭,現(xiàn)在該叫白骨坑,恢復(fù)了冷清,森森白骨散落在岸邊,坑底更多。
官長竺他們回到西院,綰綰正好醒了,美滋滋地吃著官長竺本為師祖準(zhǔn)備的美酒瓜果。
“師,師兄!你們回,回來啦!”綰綰抱著酒壺,臉蛋紅撲撲的,瞇眼笑著。
“你倒是會享受,自顧自吃上了?!惫匍L竺揉了揉綰綰的腦袋,喝了酒的小結(jié)巴。
綰綰灌了口酒,“在,在,在我視線,內(nèi)的,的,的食物!都,都在誘惑,惑我,我是個禁,禁,禁不住誘惑的人,自然,然,然,就,就上鉤了?!?p> 綰綰結(jié)結(jié)巴巴艱難地說完一句話。
“姑娘家少喝酒?!避庌@見著綰綰腳邊散落的幾壇空酒壇,皺了皺眉。
“誰,誰許男,男,男人能肆意喝,喝酒,姑,姑,姑娘就不許了,我今,今兒個就要喝酒,還,還,還要喝好多好多酒。”
綰綰才不管軒轅,現(xiàn)今在她面前站著的是軒轅,不是至軒轅,他們雖是一個軀殼,思想?yún)s不一樣,她分清了。
綰綰捧著酒壺,走到程采面前,撲進(jìn)程采懷里蹭著撒嬌,“師,師姐,我好,好,好想喝你釀的松,松間溪。”
“好,等我們回去了,松間溪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師姐埋了好幾十壇呢,都給你。”
程采很喜歡綰綰向她撒嬌,這么可愛的孩子,誰會不想寵著呢。
“師姐,最,最,最好了!”綰綰得意地朝軒轅看去,“聽,聽見沒,沒,好,好幾十壇呢!”
軒轅搖搖頭懶得管綰綰,這丫頭翻臉夠快的,昨日還黏著他不放,今日就變了樣故意與他唱反調(diào),果真女人翻臉比翻書快。
綰綰在程采懷里打了個嗝,酒氣一下子散了許多,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一個嗝,這下酒氣散得差不多了。
薛明雪看得出綰綰打完嗝后眼里很清醒,沒有半分醉意,“喝了那么多,沒事嗎?”
“沒事,就算是毒藥,我吃了也沒什么事,何況是酒呢?!本U綰笑著又喝了口酒,“不過這酒帶勁,喝起來比毒藥好喝?!?p> “毒藥自然是難吃的,不許喝了,等會兒又醉結(jié)巴了。”官長竺抵著綰綰的腦袋,將她的酒拿走,“我真想不通,你怎么就是師祖呢?!?p> “你想不通的還多著呢,我們綰綰就是厲害。”程采護(hù)著綰綰。
“你們?nèi)v鼓尸體,搗鼓出什么了嗎?”綰綰問道。
官長竺掏出琉璃瓶,“尸體都變成白骨了,白骨堆里有個我們沒見過的東西?!?p> 琉璃瓶里的觸手已經(jīng)一動不動,靜靜地盤在琉璃瓶中,上面大大小小的吸盤看得一清二楚。
“噫,真惡心?!本U綰瞧了一眼,覺得眼睛受到了污染,“烤起來肯定不好吃。”
“想什么呢,就知道吃,你跟在師祖身邊,你就沒見過這東西?”官長竺忽然覺得自己指望綰綰,就是腦子犯抽了。
綰綰搖搖頭,師祖活了好幾百年,那些個記憶她能過一遍已經(jīng)夠好了,還指望她能記得些什么?
“得了,當(dāng)我沒問,等師祖來吧。”官長竺收起琉璃瓶,“采兒,你身子如何?如果有異常,一定要說?!?p> “我沒事,綰綰的眼淚很管用?!背滩刹幌霊浧鹕砩嫌绪[片的事,“綰綰還想吃些什么?師姐給你弄。”
“師姐不炸了廚房就很好了,您還是陪吃吧?!本U綰說得十分認(rèn)真,程采很會釀酒,但進(jìn)廚房就是場災(zāi)難。
官長竺笑了笑,“得,二位姑娘坐著,小的給二位弄吃的去。”
綰綰端坐起身子,特別欠地說道:“去吧去吧?!?p> 薛明雪忍著笑意,安十接話道:“我與官少俠一起?!?p> 官長竺想著有事要問安十,也就沒有推辭,“也好,這里你比我熟悉?!?p> 二人一前一后離開了西院,官長竺問道:“安十姑娘,在這兒多久了?”
“三年了,官少俠有話可以直說,您與主子相熟,安十不會隱瞞?!?p> “哦?你主子是誰?”
“商女?!?p> 官長竺停下腳步,“你說你是商女的人?那你可知道商女去哪里了?”
當(dāng)年在程府,黑氣這事就是商女搗鼓出來的。
安十搖頭,“主子只叫我在這里安心待著,其他沒有交代?!?p> 官長竺思索著,商女確實神出鬼沒,要想知道她的蹤跡,比找云師兄還困難。
“罷了,你在府上都做些什么?”
“府里沒什么人,平日也就忙活著三餐,主人家回來前幫忙照看著宅子,主人家回來后,偶爾會吩咐我去買些日常用品?!?p> “我看你能管的很多,那處水潭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安十不知?!?p> “你不知?見到那么多人骨你一點也不怕?!?p> “我見過比那更有沖擊的東西,自然不怕?!卑彩F(xiàn)在都不敢回想在暗道里抱到的皮包骨。
官長竺挑眉,“看來你的經(jīng)歷也很豐富?!?p> “比不上官少俠,再出去拐角就是市集,您想買什么都有。”安十規(guī)矩地跟著,頭也不抬,對天水鎮(zhèn)了若指掌。
“嗯,接下來你不必跟著我,管自己忙去吧?!?p> 官長竺懶得在安十身上套消息,他要去找昨日賣葫蘆的老大爺,問問他為何逃跑。
“官少俠在外要小心些,最近不太平?!?p> 官長竺點點頭,表示聽見了,飛身離開,回到了云水鎮(zhèn)。
先是去老大爺之前擺攤的地界轉(zhuǎn)悠,他讓人幫忙將老大爺?shù)臇|西打包送去客棧,但是客棧老板說沒有收到東西,甚至送東西的伙計也不見了。
“小兄弟,你知道昨日在這賣葫蘆的大爺是誰嗎?”官長竺向邊上攤位的小兄弟問道。
小兄弟是賣胭脂的,認(rèn)得官長竺,“官少俠,您不是走了嗎?”
“有些事還沒處理,所以折回來?!?p> “原是這樣,您問的那位大爺我們也不認(rèn)識,就這兩天新來的,擺著布攤,賣小葫蘆,也不跟人打招呼,管自己躺著睡覺?!?p> “多謝小兄弟。”官長竺掐指算著老大爺?shù)男雄?,順著感知往?zhèn)外走去。
鎮(zhèn)子外是連綿的山丘,官長竺徑直走了進(jìn)去,不一會兒,一股臭味傳來。
官長竺快步上前,只見老大爺口吐血沫,雙眼被人挖了出來,鼻子也被人割去,四肢反抱在身后,死狀殘忍。
老大爺身上還有黑黢黢的藥水,像是他自個兒賣的葫蘆里裝的那些。
以防萬一,官長竺沒有觸碰死者,用馭風(fēng)之力打開老大爺?shù)淖?,他的嘴鼓鼓囊囊,看著有什么東西塞著。
老大爺?shù)淖靹倧堥_一點縫隙,就有一團(tuán)綠火竄了出來,快速地燎遍尸首。
官長竺立即反應(yīng),隔絕空氣,但是這種火焰十分詭異,就算熄滅了,一旦再接觸到空氣,立馬復(fù)燃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尸首被焚燒成灰,半點證據(jù)也沒給他留下。
有人故意毀尸滅跡,官長竺篤定,但是在感知范圍內(nèi)什么人也沒有,唯一的線索也沒有了。
看來有人要針對天官府,不知道師傅有沒有算到此事。
官長竺想到官寧就傷神,他好想回天官府。
“官少俠!可算找著您了?!焙白」匍L竺的是云水鎮(zhèn)的小捕快。
“出什么事了?跑得這般急?!惫匍L竺扶住小捕快,幫他順氣。
小捕快緩過氣來,著急地說道:“東街有具面目全非的尸體,您快來幫忙看看吧?!?p> “尸體現(xiàn)在在哪里?”官長竺皺眉,他才離開云水鎮(zhèn),就發(fā)生命案,而且又是尸體。
“已經(jīng)送到驗尸房,請許仵作驗尸呢?!毙〔犊煸捯魟偮洌匍L竺已經(jīng)移步到驗尸房。
云水鎮(zhèn)的驗尸房他來過好幾次,幫著他們破了幾個案子。
驗尸房里許仵作打量著尸體,手里拿著刀具,準(zhǔn)備開膛檢查。
尸體的臉部被整塊剜去,只留下嘴部的皮膚,看起來驚悚嚇人。
許仵作正要下刀,抬頭看見尸體嘴巴里含了東西,一鼓一鼓的,似乎是活物。
“不要碰尸體!”官長竺趕來,趕緊喊住許仵作。
可惜許仵作已經(jīng)用竹片撬開尸體嘴巴,綠色的火團(tuán)直接竄了出來,跳到許仵作身上。
許仵作驚慌失措地拍著身上的火焰。
官長竺開啟御物之界,靜止住空間。
許仵作的手停在拍打的火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