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采接過藥方掃了一眼,食鹽……果然是抑制了蠱蟲的生長。
“這個藥方是誰給的?”
“只知道是宮里人,不知道是哪位太醫(yī)?!?p> “此事不簡單,要破解月繭,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這個藥方能抑制蠱蟲,可以繼續(xù)喝,阿月需要獲取更多的營養(yǎng),不然拔蠱那日可能會力竭而亡。”
程采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只要阿月和葉文能夠配合她。
“阿月她不論吃什么都會吐出來?!?p> “沒事,我來配藥,這里是一錠金子,你將藥材買足,之后便不要出門?!背滩傻暮砂镞€有很多銀錢,都是官長竺給她準(zhǔn)備的。
提起官長竺,不知道她匆匆離開,會不會讓他們擔(dān)心。
“這,這我不能收,姑娘能幫我治好阿月,就是我老葉的大恩人,錢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p> 葉文不肯收金子,程姑娘出力救人,怎么能再出錢,他葉文不是這種人。
程采強橫地將金子塞到葉文手里,“現(xiàn)在救人要緊,錢財不過身外之物,你若覺得虧欠,等阿月拔蠱之后,還要你幫我一個忙?!?p> “好,到時候任憑姑娘吩咐!”葉文不再推辭,收下了金子。
程采也就隨口一說,她怕葉文不收錢,等治好阿月,她悄悄離開便是。
“現(xiàn)在時辰還來得及,我去城外買藥,阿月就拜托程姑娘了?!比~文想著趕早不趕晚,阿月如今得貴人幫忙,早早解決了最好。
“嗯,你去吧?!?p> 葉文離開買藥,屋里就阿月和程采,星芒石的光芒灑在程采臉上。
“我給你灌些靈氣,你有話想對我說是嗎?”
程采指尖點在阿月額頭上,一股冰涼的氣息灌入。
不好,為何她的靈氣變成了黑色?
程采停止灌輸靈氣,有些后怕地檢查阿月的身體狀況。
阿月看起來精神許多,沒有什么異常。
程采松了一口氣,她現(xiàn)在的變化太大,連靈氣都變成了黑氣,幸好黑氣沒對阿月造成什么影響。
之前黑氣侵入她的體內(nèi),導(dǎo)致她神智模糊,長出斑斕鱗片,造成極大的痛苦。
現(xiàn)在她能靈活掌控黑氣,黑氣反饋給她的感覺與靈氣一致,真是奇怪。
“程姑娘怎么了?”阿月見程采陷入沉思,出聲問道。
“沒事,你想和我說什么?”程采回過神,淺淺一笑。
阿月一下子陷入這個笑容當(dāng)中,真的好美。
意識到自己花癡了,趕緊說些話轉(zhuǎn)移注意力,“程姑娘是哪里人士?”
“縹緲峰天官府?!背滩烧f完有些恍然,是呀,她是天官府的弟子,不論自己變成什么樣,師傅師兄師弟師妹都會接納她。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你知道唐城嗎?”阿月很小的時候就入宮了,知道的都是宮里的事情。
“嗯,那是個繁榮的城市。”程采如實回答,“怎么提起了唐城?”
“我以前住那,在姑娘你沒來之前,我已經(jīng)和爹爹商量好,若是我死了,就要將我遷回唐城安葬,那才是我的家。”
阿月提起唐城露出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幸福。
“現(xiàn)在你不會死了,病好了,你也可以回到唐城生活?!背滩缮焓秩嗔巳喟⒃碌陌l(fā)頂。
阿月纏綿病榻,不怎么收拾自己,但是這一頭秀發(fā)依舊柔軟干凈。
“嗯,程姑娘到時候要和我們一起去唐城嗎?”阿月心中有了希望,眼睛都亮了幾分。
程采搖頭,“我還有些事沒有弄明白,不過我有個朋友在唐城,你們過去,可以讓他照拂你們?!?p> “程姑娘不用擔(dān)心,我的哥哥在唐城當(dāng)差,他能照顧我們?!?p> “你還有哥哥?他怎么不和你們住一起?”
“哥哥和爹爹因為娘的事情吵了很大一架,爹帶我來到皇城,哥哥執(zhí)意要留在唐城,他說娘親在哪他在哪?!卑⒃碌恼Z氣有些無奈。
“你娘呢?”
“娘親因為生我虧損了身子,家里的錢都用在補身的藥材上,最后娘親還是沒有挺過來,爹爹十分傷心,想帶娘親回皇城,皇城是娘親出閣前住的地方。
哥哥不同意,說娘親生病的幾年已經(jīng)那么折騰,不想爹爹再帶娘親顛簸,他們因為這事爭執(zhí)了許久,最后娘親還是葬在了唐城,爹爹帶著我來到了皇城。
我知道爹爹為什么來皇城,他和娘是在皇城相識相愛,爹每日都會坐在門口,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回想和娘初遇的那段時日。”
阿月說了好長的一段話,有些累了。
“你爹娘一定很相愛。”程采想要回想自己爹娘在一起的模樣,卻無半點記憶。
她五歲入天官府,五歲前關(guān)于娘親的記憶竟然全無。
“爹爹和娘親曾是最令人艷羨的一對,我和哥哥的名字都是爹爹對娘親的愛慕,程姑娘還不知我和哥哥的名字吧,我叫葉明月,哥哥叫葉繁星?!?p> 葉明月笑彎了眼,“取的是明月照我心,繁星綴滿天,那是爹爹送給娘親帕子上的句子?!?p> “真好?!背滩捎行┝w慕葉明月,程巍那個糟老頭完全比不上葉文這樣深情的男子。
而她的娘親,已經(jīng)記不清樣子,唯有一張畫像……
畫像去哪了!
三年前她和官長竺到程府暗道里拿娘的畫像,后面因為縹緲峰的結(jié)界與黑氣入體,畫像的下落,她并不知道。
程采有些混亂,黑氣入體后她過得渾渾噩噩,都是不美好的記憶。
“阿月,你先躺下休息一會兒,等你爹回來再說?!背滩杉庇诼?lián)系官長竺,將星芒石留給葉明月,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師祖說的真實身世她開始好奇了,她懼怕這個身世,怕自己真的不是人類,但是想到就算自己是怪物,師兄弟們還是會接納她,又稍安心一些。
程采找到一處隱蔽的竹林,人煙罕至,適合召喚仙鶴傳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靈氣的變化,召來的仙鶴有些害怕她,亦或是想要臣服她?
她給官長竺捎了信,報了方位和情況,待葉明月的事情了結(jié)她會去找?guī)熥妗?p> 仙鶴帶著信離開,一般人是看不見仙鶴的。
所以至軒舟在假山石頭后面看著程采伸手朝空中指揮來指揮去,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誰?”
至軒舟一動,程采便發(fā)覺了他的存在,至軒舟的氣息過于微弱,不仔細感知是無法發(fā)現(xiàn)的。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太累了在這休息一下。”至軒舟裹著毛絨絨的披風(fēng)和毯子走了出來,不時地咳嗽兩聲。
程采看清至軒舟的臉后,有些不確定地叫道:“軒轅?”
至軒舟沒想到程采認識至軒轅,這下就尷尬了,他好不容易趁著袁斌不注意跑出來,怎么就遇上認識軒轅的人。
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辯解,憋了半天,將臉給憋紅了。
“你不是軒轅,你是誰?”雖然樣貌一樣,但是氣質(zhì)完全不一樣,而且這副病弱體虛的模樣,不可能是軒轅。
至軒舟呼出一口氣,咳嗽了幾聲,“我叫軒舟,你是軒轅的朋友嗎?”
程采皺眉,這人的身上有至軒轅的氣息,不是一點,而是完全散發(fā)著至軒轅的氣息,像是至軒轅分裂成了兩個。
聽這名字,難道是至軒轅的親兄弟?
“你是軒轅的什么人?”程采暫時不回答至軒舟的問題。
“我是軒轅的雙生哥哥,我沒有惡意,你不用那么警惕地看著我?!?p> 至軒舟笑了笑,他和軒轅長得一模一樣,笑起來如畫卷般好看,頗有病美人的味道。
“至軒轅什么時候有個哥哥,看你的長相和穿著倒不像是說假話?!?p> 程采已經(jīng)悄悄用黑氣圍住至軒舟,只要他有什么不對勁,她可以立刻控制住。
“自然,我說的都是真話,姑娘看我這樣,也知道我身子不好,所以軒轅將我藏在宮里養(yǎng)病,沒幾個人知道我的存在?!?p> 至軒舟的笑容真誠,像個純潔無瑕的小兔子,尤其是因為生病有點泛紅的眼圈,讓人不忍心說他什么。
“身子弱為什么要偷跑出宮?你若在這荒郊野嶺病倒了,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程采逐漸放松戒備,一個病秧子對她沒什么威脅。
“我在宮里太悶了。”至軒舟委屈地說道,見程采走近,趕緊退后兩步。
“你躲什么?”程采不解。
“我和外人靠得太近會生病?!?p> 至軒舟委屈巴巴地瞅著程采。
程采受不了這種軟軟的樣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不靠近便是,你一個人在外不行,我送你回宮里?!?p> “不,我不回去?!敝淋幹壅f這話的時候異常堅定,爾后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程采,“你帶我去找軒轅好不好,求求你了?!?p> 我了個去,這頂著至軒轅的臉做這種表情真是頂不住,要是綰綰在,不得瘋了。
不知道綰綰見到至軒舟是什么反應(yīng),她還真有點想帶至軒舟去找綰綰。
“你一個人偷跑出來沒問題嗎?宮里人不找你?”
“不找不找,他們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也會隱瞞起來,不讓旁人發(fā)現(xiàn)的。”
至軒舟相信袁斌能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