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我欣賞,你們想自己登記,那便提筆吧?!?p> 薛綰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將兩頁紙往后一拋,紙張自己燒成了灰燼。
“別說我不守規(guī)矩,身份來歷,進城目的都好好記上?!?p> 黑衣人拿起筆,等著薛綰的下文。
薛綰并未出聲,而他的手自己動了起來,寫下了薛綰一行人的信息,這字跡和薛綰寫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而另一個撕了紙的黑衣人,鬼使神差地將令牌遞給薛綰他們,放他們進城。
直到看不見薛綰他們的背影,兩個人才回過神。
“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你冊子上畫的什么?”
兩人湊在冊子前,整頁的鬼畫符,唯一能看懂的只有三個字,天官府。
“天官府不是被那個門派追殺了嗎?你怎么敢寫在冊子上?!?p> 那個門派的名字沒人敢提,只敢用那個代替。
“剛剛我的腦子和漿糊一般,不知怎么就寫出了天官府?!?p> “你快用墨抹了去,撕了這些鬼畫符,天官府得罪了那個門派,千萬別把我們也牽扯上?!?p> 那個門派在江湖上是個禁忌,沒人知道它是哪里冒出來的,但是手段狠辣,行事詭異,是個恐怖的存在。
曾經有人公開和那個門派叫板,第二天人頭掛在城門上,七竅流血,死相恐怖,后來人們分別在豬圈,井底,泔水桶里發(fā)現(xiàn)殘肢,殘肢上都用烙鐵印上'下場'二字。
自此無人敢提。
“這番大動干戈,面目全非,奪魁大會到底有何目的?”
至軒轅看著陰沉沉如同棺材的房屋,是人都不想住進去。
“閑得無聊唄,我們住前面那家客棧?!毖U指向插著碩大黑旗的招云客棧。
綰綰覺得著黑不溜秋的旗子太難看了,不知道師祖為什么要選這家客棧,“師祖,這個客??雌饋碜铌幧植懒?。”
好好的客棧,整得像鬼屋,是為了迎合鬼城主題?
“不喜歡?我布置布置就喜歡了。”
薛綰一揮手,黑旗變成粉旗,迎風飄揚起來能看到上面繡了一只生動的小白兔。
老舊的旗桿冒著木茬子,在薛綰的揮手下煥然一新,朱紅的新漆反著光。
“怎樣?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了?”薛綰很滿意地給大家展示杰作。
呵呵,大家統(tǒng)一豎起大拇指,您開心就好。
“師祖,您能揮手改旗,不如再揮揮您金貴的小手把客棧改成正??蜅??”子敬不怕死地說道。
“考慮考慮?!毖U沒有拒絕,進了客棧。
掌柜無精打采地趴在柜臺上,看見一幫人進來,勉強地支起臉,有氣無力地問道,“要幾間房?”
“全包?!毖U從袖中掏出一包金葉子,丟到掌柜跟前。
掌柜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打開賬簿檢查了一下,“客棧有兩間房已經住人了,要趕還是留?”
“趕。”薛綰打量了一下內部環(huán)境,這黑灰配色,是哪個人才想的?
“勞駕您自個兒趕?!闭乒衲弥粡埧蜐M的牌子,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弓著身子是個駝背。
“……這太寒磣了吧?奪魁大會宣傳得沸沸揚揚,住宿環(huán)境卻是這樣。”
唐天星失望地搖搖頭,捻了捻桌上的厚灰,是多久沒打掃過了?
確定能住人?
唐天星滿眼疑惑地看向薛綰。
薛綰攤手,一副別看我,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花老子的錢,你還想怎樣?
“天黑前收拾一下吧。”還是至軒轅最先接受了眼前的現(xiàn)實。
“嗯嗯,我聽軒轅的!”綰綰不在乎睡眠環(huán)境,給她一個草地,她也能湊活睡睡,最主要是有至軒轅在身邊,還要啥自行車?
“你已經沒救了,徹徹底底被美色迷了眼?!碧铺煨谴亮舜辆U綰的腦袋。
綰綰拍掉唐天星的爪子,“你再戳我,小心我咬你!”
“來呀來呀,我怕你不成。”唐天星一巴掌按在綰綰額頭上,綰綰手短腿短,氣得要死。
最后放棄了,躲到薛綰身后,“師祖,有人欺負你徒孫!你還管不管呀!”
“管,當然管,不過看你們掐架挺有意思的,再掐一會兒。”薛綰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跟著起哄。
“沒天理了,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綰綰捂著心口,痛心疾首,再乘機一躍而起,一把薅住唐天星的頭發(fā),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別看,丟人?!背ㄎ嫔涎γ餮┑难劬?,自己卻看得目不轉睛。
“好!對!扯發(fā)根!卸了他的發(fā)冠!”子敬在旁為綰綰助威。
“誒誒誒,你這人怎么能抓姑娘家的胳膊!”子敬看到激動時,拉著文奇的胳膊晃悠。
文奇無奈地掰開子敬的爪子,“綰綰掐架,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什么姑娘?你看她有姑娘樣沒有?誰家姑娘掐架這么兇!!”唐天星覺得自己頭皮要被扯掉了,要了親命了。
“好了好了,等會兒頭發(fā)都沒了?!敝淋庌@笑著上去解圍,兩個人真的跟孩子一樣,說掐架就掐架,下手還不留后路。
唐天星的頭皮都紅了一塊,臉上脖子上還有抓痕,像是小狐貍精被正妻抓包,窮追猛打。
綰綰被至軒轅攔腰抱走,還不忘張牙舞爪,再虛張聲勢一把。
“軒轅你別攔我,我還能打!”綰綰呸掉嘴里的碎發(fā)。
“你再鬧下去,天星頭發(fā)就沒了?!敝淋庌@輕輕點了點綰綰的額頭。
綰綰這才乖巧下來,笑得賊甜,點了點頭,哎呀,軒轅摸我腦門了,四舍五入軒轅摸我臉了!這張臉今天不洗了!
唐天星翻了個白眼,沒眼看!
梁靖幫唐天星將掉落的發(fā)冠撿了回來,和綰綰對上,哪還有便宜可以占,唐天星現(xiàn)在這樣算是好的了。
“你上輩子是不是我的克星轉世?”唐天星拿回頭冠,和梁靖道了謝,幾縷碎發(fā)垂著,很是‘瀟灑不羈’。
“咳咳,我就是綰綰的上輩子,有事嗎?”
薛綰看了一出好戲,笑瞇瞇地對唐天星說話,“你是不是也想和我掐一架?我好久沒跟人動過手了?!?p> 唐天星的眼神里有驚恐,趕忙躲到至軒轅身后,和綰綰擠在一起,“你想單方面揍我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綰綰好不容易獨占著至軒轅,唐天星居然跑來和她擠,綰綰不客氣地踹了唐天星一腳。
“打不過她,我還收拾不了你了,小胖綰!”唐天星抓住綰綰的腿。
綰綰只能單腿站立,蹦跶著站不穩(wěn),“放手放手,天星哥哥我錯了,求你放手?!?p> 突如其來的撒嬌,唐天星松了手,做嘔吐狀,“你干脆惡心死我算了?!?p> “哼,我這是能屈能伸,最好真的惡心死你!”綰綰朝唐天星做鬼臉,拿至軒轅當擋箭牌。
誰能管管這個場面?這兩人等會兒又要打起來了。
“掌柜去哪兒了?”文奇發(fā)現(xiàn)駝背掌柜拿著客滿的牌子去門口后就再沒有回來。
薛明雪此時發(fā)揮了作用,“掛了牌子就往西邊走了?!?p> “剛剛你不是一直被捂著眼睛嗎?”謝成祖站在薛明雪身邊,楚郇一直捂著他眼睛,沒拿下來過。
“從指縫可以看到?!毖γ餮┤鐚嵒卮稹?p> 楚郇的手指瘦長,收緊了有指縫,小小一點指縫,足夠他看到外面大部分場景。
楚郇表示遮了個寂寞。
“那么這個客棧就歸我們了,關門,趕客!”薛綰舉起手,擼起袖子,沖上樓去。
“師祖等等我們!”子敬拽著文奇趕緊跟上去,梁靖緊跟其后。
樓梯不知道多久沒人掃過,走上去掀起一陣灰塵。
眾人不由自主地捂住口鼻,唯有薛綰不受影響。
灰塵上有明顯的腳印指向。
薛綰一腳踹開門,門連著門框應聲倒下,薛綰尷尬地腳都忘記放下來,懸在空中。
她好像沒使力吧?都怪門框太脆弱了!一定是這樣!
“師祖威武!”子敬帶頭鼓掌,“這腳力,這位置,這聲響,嘖嘖嘖,只有師祖這樣的人物才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如此……”
子敬的嘴被文奇捂了起來,話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