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已死,綰綰被官長竺拉開,抓著她的肩膀說道:“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不是要找長鳴神燈嗎?”
“師兄,我不想花花死?!本U綰的眼神有些呆滯。
官長竺心疼地將她按在懷里,輕輕摸著她的后腦勺。
綰綰抹去眼角的淚,咬了咬下唇,“找長鳴神燈,藍倦還需要長鳴神燈。”
官長竺嘆氣,閉上眼全力感知長鳴神燈的位置,長鳴神燈有靈,很容易感應(yīng)到。
官長竺翻手張開手掌,快速定位長鳴神燈,將它從廢墟中找了出來。
長鳴神燈不會被凡物損壞,完好地到了官長竺手里,燈芯小人還在里面睡著,地震沒有驚醒它。
綰綰接過長鳴神燈,離開前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奴,他是笑著離開的。
官長竺帶著綰綰趕回青玄瀑布下,楚郇已經(jīng)醒了過來,盤腿調(diào)息。
瓊山劍插在地上,而藍倦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幾乎透明,任至軒轅輸再多靈氣也無起色。
綰綰見來不及了,趕緊掏出燈芯,大力搖晃著,將燈芯小人晃醒。
“快將他收到燈里!”綰綰對著燈芯小人喊道,又想起它聽不懂,趕緊用它能聽懂的話重復一遍。
燈芯小人在透明珠子里站了起來,伸手點了點透明珠子上的白色飛蛾。
白蛾貼著珠子,翅膀剝離,慢慢脫離珠子。
呼扇著翅膀朝藍倦飛去。
胖胖的白蛾,觸角碰到藍倦,藍倦的身體化成光團,被白蛾牽引著飛回燈中。
透明珠子里,燈芯小人拍拍胸脯,向綰綰邀功。
綰綰見藍倦不會消失,松了一口,沒注意到燈芯小人,直接給它放了回去。
燈芯小人生氣,電了她一下。
綰綰捂著手指,沒有生氣,她現(xiàn)在無法生氣。
“長竺師兄?!本U綰看向官長竺。
官長竺知道她的意思,蹲了下來,“上來吧,我?guī)慊厝??!?p> 至軒轅不解地問道:“回哪去?”
“花奴死了,綰綰想再看看他?!惫匍L竺背著綰綰,帶她回去。
至軒轅要守著楚郇,沒有跟官長竺走。
楚郇調(diào)息好睜眼,身邊只有至軒轅,“老師,我沒死嗎?”
至軒轅將楚郇拉到懷里,楚郇,沒死。
“怎么了老師?其他人去哪了?明雪呢?”
楚郇一臉茫然,不過很享受至軒轅的懷抱,老師第一次抱他!
至軒轅松開楚郇,“你不再兩字斷句了。”
“真的誒,我能正常說話了?!背ㄒ卜磻?yīng)過來,一直壓在他身上的氣息也不見了,心好像少了一塊。
青玄瀑布上,畫墨和秋涯滾在一起,汐華雙腳勾住樹枝才穩(wěn)住身形。
論易,州帆,梁靖,官新被埋在了地道里。
汐華從樹上下來,“搞什么名堂,開陣又不是炸山,這么大動靜?!?p> “師兄,我覺得是地震了?!鼻镅姆鲋嬆酒饋?。
畫墨甩掉頭上的草,比劃著:‘白癡,是地震,趕緊去挖人!’
“我一只胳膊你指望我來挖?”汐華拿過鏟子,理所當然地遞給秋涯。
秋涯雙手合十,“佛祖說,我不該再挖土?!?p> 畫墨翻了個白眼,這意思是讓他挖咯?
‘那就等師兄們自己挖出來吧?!嬆珱]好氣地比劃著,他也不要再挖了。
天天挖地道,挖得人都瘋了。
師祖讓他們布陣,官新研究好圖紙,買了材料,指揮著他們挖土。
其他輕松的活官新自己干,還說這么精細的東西,他們不能碰,只能干干挖土。
明明是官新不想挖找的借口。
但最過分的當屬汐華,仗著自己只有一只手,成天喝酒當監(jiān)工,美其名曰,望風。
畫墨心里一陣吐槽,只恨自己說不了話。
論易帶著師弟們破土而出,看見汐華畫墨秋涯坐在一旁看風景,氣得將土塊丟了過去。
“一個兩個坐著不動,還不快過來拉把手。”
汐華眼疾手快躲到一旁,喝了口酒,笑著說道:“三師兄,我可拿了鐵鍬給他們,他們不動。”
秋涯伸出手,拉了論易一把,又拉著州帆上來,“佛祖說,我得坐著。”
“你再提句佛祖,我將你佛珠扯了當腳鏈!”梁靖灰頭土臉地冒了出來,跟他的道袍成了一個色。
梁靖不接受秋涯的佛祖說,拍掉他的手,自己爬了出來,呸掉嘴里進的土。
官新最后出來,他戴著厚重的幕籬,很好地隔開了泥土,里面一點也沒臟。
“那邊是什么?”州帆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指著漂浮在空中的島嶼。
“靈寶仙門,玄音島?!绷壕改钸吨?,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覺。
“玄音島?!”論易手作筒狀看過去,“地震震出了個玄音島?”
三仙四族,靈寶仙門,三仙之一。
修仙時代以馴養(yǎng)靈寵,煉丹造器為名的靈寶仙門。
“靈寶仙門現(xiàn)世意味著什么?”州帆問道。
“意味著修仙時代回來了?!绷壕附釉挼?,“師祖的陣太強了?!?p> 薛綰讓他們布的陣,名為破殺。
堯山,達縣,如今的鬼城,曾經(jīng)位于大陸中心,名為泰阿,不在四圣獸的管轄范圍,是生命之湖,潼汝湖下沉的地方。
潼汝湖下沉后,靈寶仙門在潼汝湖上方建造浮島,取名玄音島,墮仙事件后便設(shè)下結(jié)界,將玄音島藏匿起來。
破殺借著地底潼汝湖的靈氣,將靈寶仙門的障目結(jié)界震碎,同時引發(fā)了地震。
玄音島上亂作了一團,破殺來得太突然,他們?nèi)倌陙韽奈搓P(guān)注過地界,誰知道下面能弄出這樣的動靜。
“快去叫長老們出關(guān),障目結(jié)界破碎,薛綰的計劃開始了!”
“古寶寶還活著呀。”薛綰胸口還冒著血,手里卻拿著瓜子磕著,沒事人一樣。
齊一摸著同樣的位置,戳了戳金麒,“她就不管管傷口嗎?”
“神仙的事,你少管。”金麒也摸了摸同樣的位置,那可是心臟。
金麒和齊一是跟著薛宣跳下來的,宣都跳了,他們誓死與宣同在。
宣這么厲害,跟著他跳準沒錯。
這不,跳下來沒死,還到了一處世外桃源,有山有水有田園,還能看戲。
就是不能點戲,想要看什么,都得薛綰說了算。
韶華鏡被當成了戲臺,薛綰想看哪里轉(zhuǎn)到哪里。
“古寶寶是誰?”薛宣坐在薛綰邊上,從她手里分走一些瓜子。
“他是靈寶仙門的弟子,姓古,我給他取的外號,古寶寶很貼切吧,長得也很可愛?!?p> 薛綰將瓜子皮放到薛宣手里。
哪里可愛了......古肅琿的長相端正大氣,輪廓俊秀、五官濃烈,眉眼存在極強,帶著幾分強勢的感覺。
蕭黔望聽見薛綰提起古肅琿,想問她是想起了什么,可惜他又被薛綰凍成了冰雕,動也不能動。
他不明白為什么又把他凍起來,他哪里又得罪她了?
齊一朝冰面上哈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金麒,你看這冰能當鏡子照。”
你,是,不,是,有,病!
蕭黔望想殺人了。
“你的傷,能不能先堵上?!毖π麑⒐献悠ぬ舫鰜恚拥侥就袄?,桶里已經(jīng)裝了半桶瓜子皮,都是薛綰磕的。
“沒事,在我的空間里,最后都會回到我身體里,血流完就愈合了?!?p> 薛綰滿不在乎,反正她掐掉了痛覺,一如那年在溢仙山上。
“哥,你想看誰?”薛綰將點播權(quán)交給薛宣。
“金色座駕?!毖π呀?jīng)看明白了,只要薛綰想,一定可以看到。
薛綰停下剝瓜子的動作,扭頭看著薛宣,“您真不愧是我哥?!?p> 聽到金色座駕,金麒和齊一不再圍在蕭黔望身邊,湊到薛宣身后,他們也想看看金色座駕。
“看可以,給我點好處?!毖U的血已經(jīng)流光,傷口開始慢慢愈合。
薛綰打了個響指,身上的衣物煥然一新,白白凈凈,她喜歡穿白衣服。
金麒和齊一看得眼睛都不會眨,直勾勾地盯著薛綰的衣服,這是怎么變的?他們兩打破手指都打不出來。
“想要什么好處?”薛宣并不詫異,他也能做到變一身衣裳。
薛綰鼓著腮幫子,思索了一下,“暫時沒想到,你先欠著我?!?p> “好?!毖π胍膊幌氲貞?yīng)聲。
薛綰也爽快,伸出手對著韶華鏡一揮,鏡上的畫面跳轉(zhuǎn)。
蔚藍的大海一望無際,金色的沙灘,潔白的貝殼,熟悉的黑色斗篷。
齊一的臟話梗在喉嚨里,金麒已經(jīng)喊出名字,“杜蘭特,好小子,我就知道他沒事?!?p> 薛宣隱約猜到了什么,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看下去。
杜蘭特光腳踩在細軟的金沙上,一手抱著竹筐,一手撿拾半掩在沙中的貝殼。
貝殼被細沙打磨過,在陽光下反射出碎光。
竹筐裝了大半,移動中貝殼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杜蘭特背起竹筐,回頭揚著笑臉,高舉著手揮舞,向坐在礁石上的金發(fā)美人打招呼。
長睫如羽,眉似新月,瞳色與大海一樣碧藍,卷曲波浪的金發(fā)垂在身后,海風將它吹起,如輕紗一般鋪開。
“柯齊爾?”齊一揉了揉眼,怕自己看錯了,這家伙居然跟杜蘭特在一起。
薛綰抱膝坐著,眼睛都舍不得眨,妖精美人!
“擦擦口水?!毖π娧U花癡的模樣,忍不住調(diào)侃她。
薛綰摸了摸嘴角,并沒有口水,“我要長這樣,照鏡子都能對自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