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除契約的后果（改）

　　程然正想著，就看到伯妮絲轉過一條小路，開始敲一個院子的門。

　　“是誰？”里面?zhèn)鱽硪粋€男聲，幾乎是同時，門開了。

　　伯妮絲十分有禮貌地鞠了個躬，說：“治安官大人，我為您帶來了霍格的爪子！”

　　治安官難以掩飾吃驚的樣子，看看伯妮絲，又打量著伯妮絲身后的程然。

　　“你殺死了霍格？”

　　伯妮絲搖搖頭，老實地說：“是我召喚出來的惡魔殺死了霍格。”

　　程然無語了，這有什么區(qū)別么姐姐？

　　他打算過后再糾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的問題，連忙把霍格的爪子遞給治安官，同時突然產(chǎn)生一個疑惑，就這么一個爪子，他會知道是哪個豺狼人的？萬一他不相信要怎么證明？

　　早知道就把霍格的尸體扛回來了！

　　出乎程然意料的是，治安官接過爪子看了一眼，就激動地仰天大叫一聲：“霍格死了！萬惡的豺狼人頭領死了！是我們的術士學徒伯妮絲殺死了他！”

　　“……”

　　現(xiàn)在，程然已經(jīng)不想研究事情的合理性了，反正治安官相信就好！

　　從治安官那里出來，伯妮絲一路上臉上都擎著笑，她不斷地摸著胸前的暴風城勛章，覺得這輩子都沒有這么自豪過！

　　剛才，就在治安官宣布伯妮絲是殺死霍格的閃金鎮(zhèn)英雄之后，周圍所有人都圍上來，各種溢美之詞幾乎讓她招架不住。

　　程然很欣慰，大概這性格柔弱的女孩從來都沒有想過，“英雄”這個詞有朝一日會用在她的身上。

　　開心吧？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賣掉所有撿來的戰(zhàn)利品，伯妮絲一邊走，一邊高高興興地數(shù)著銀幣。突然，她停下腳步，回頭盯著程然，程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她身上。

　　“干嘛？”程然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發(fā)毛。

　　“程然，如果我解除契約，下次再召喚出來的惡魔還會是你嗎？”伯妮絲目光閃動，怯怯地問。

　　這個問題把程然難住了，他連自己是怎么來的都不知道，更別說這么高難的問題！

　　是??！如果她解除契約，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中去了？

　　程然開始正視這個問題，頭腦里也跟著混亂起來。

　　我究竟為什么會來到這里？現(xiàn)實中的我究竟怎么了？

　　以前看過的穿越小說和電視劇，主角都是死了以后才穿越的，我呢？我也死了嗎？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我已經(jīng)死了的話，和伯妮絲之間的契約解除之后，我又會去到哪里？

　　會消失？還是會像其他惡魔一樣，被傳送回惡魔的國度？

　　想想都可怕！

　　程然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當年，公會拿掉基爾加丹的首殺之后，他約了道琳?伯妮絲留在太陽井的高臺上眺望遠方。

　　“要是能真的生活在這么美的地方就好了！”她說。

　　“是啊！”程然的光頭人類男戰(zhàn)士坐在她的身邊，附和地說。

　　“要是以后有機會生活在游戲里，你選擇哪里定居？”道琳?伯妮絲拋出一個當時網(wǎng)絡上正在熱議的話題。

　　程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無聊，他當然也在論壇到看到過這個帖子，他隨口說出點贊最高的那個答案：“閃金鎮(zhèn)。”

　　“為什么？”道琳?伯妮絲收起魅魔，發(fā)出三個字。

　　程然開始胡謅：“交通方便，離大城市暴風城近，鎮(zhèn)子不大房價便宜，對了！風景也不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還有路過的商人賣稀奇古怪的東西……”

　　于是道琳?伯妮絲的頭頂出現(xiàn)了一排“哈哈哈哈哈”，接著，她說：“我更喜歡影月谷?！?p>　　程然愕然：“為什么？”

　　過了很長時間，程然懷疑她要長篇大論，要不就是掉線了，她終于說：“陰森，晦暗，適合術士?！?p>　　“……好吧！”和這個特別的女孩搭不上線，程然迅速換了話題。

　　曾經(jīng)游戲里的道琳?伯妮絲是個獨立要強的人，性格有那么一點點小執(zhí)拗，還有點孤僻，而眼前這個伯妮絲……

　　她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期盼。

　　她想聽我說什么？

　　“我不知道?！彼麑嵲拰嵳f。

　　伯妮絲眨了眨眼，突然說：“要不我們試一下吧？”

　?。?？？

　　就在程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伯妮絲已經(jīng)開始念動咒語了。隨著她的嘴巴一開一合，程然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紫色的法陣，那法陣越來越亮，陡然間光芒漲高，晃得人睜不開眼，法陣中心的程然漸漸消失在原地！

　　伯妮絲捂住了嘴巴。

　　程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大排檔的椅子上，兩個好基友正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剛才的一切，難道都是喝多了出現(xiàn)的幻覺？

　　不至于的吧？就喝了一瓶啤酒而已！

　　他試探著問對面坐著的兩個醉鬼：“那個，剛才怎么了嗎？”

　　黎皓用力晃晃腦袋：“我，我，我我喝多了，于景辰，送我回家！”

　　于景辰啐了他一口：“我TM才喝多了！你讓誰送你回家？”

　　靜默了片刻之后，他倆異口同聲地問對方：“你也看到了？”

　　兩個人眼睛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程然一拍桌子，快被他們急死：“看到什么了？”

　　“你剛才消失了幾秒！”于景辰叫道。

　　黎皓著急地否定他的話：“胡說！明明是將近一分鐘！”

　　“……”程然傻眼了，他跌回椅子上，一臉慘白。

　　于景辰關切地問：“到底怎么了，程然？”

　　“我，我穿越了……”

　　距離那天晚上的詭異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程然一直渾渾噩噩提不起精神。

　　他嘗試過幾次使用那股詭異的暗影力量，可是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是這個世界壓根沒法使用這種力量？還是那天的艾澤拉斯之旅只是一場幻覺？

　　電話鈴突然響了，程然一看，是于景辰打來的。

　　自從他告訴他們，自己作為一個被術士召喚的惡魔出現(xiàn)在艾澤拉斯大陸上，還獲得了奇怪的暗影力量，而且那個小術士的名字叫“伯妮絲”之后，他們每天都要查崗好幾次，確認他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才肯罷休！

　　他的心里焦灼幾天，好朋友就為他擔心了幾天，程然真的十分感動，他知道，他們有著和他一樣的擔心，擔心他有天突然消失在他們視野內(nèi)，再也回不來！

　　他們?nèi)齻€雖然都對這種事情有著淡淡的恐懼，可程然內(nèi)心始終在蠢蠢欲動。

　　強大的力量，可愛的術士主人，令人憧憬的艾澤拉斯……

　　還想回去嗎？還能回去嗎？

　　他一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于景辰的大嗓門，黎皓似乎也在旁邊。

　　“程然，黎皓我倆過來找你了，現(xiàn)在正在你家樓下呢！我給你新調了一大桶腌料，你下樓來給分裝一下！”

　　程然這才想起來，之前拜托過星級大廚于景辰，幫自己的燒烤攤配置腌料和調料，這可是他生意火爆的獨家秘方！

　　可是，現(xiàn)在他有點意興闌珊，不忍心拂了朋友的好意，于是答應一聲，穿衣服下樓。

　　正應該是生意火爆的季節(jié)，可他這幾天一直沒有心情出攤，他拍拍自己的臉頰，強打精神，推開單元門微笑面對兩個好朋友。

　　黎皓率先迎上來：“程然，今晚出攤嗎？”

　　程然點頭，看著地上的一大桶醬料，一個頭兩個大。

　　“景晨，這也太多了吧？”

　　于景辰捶了他一拳：“旺季，好好做生意，別想偷懶??！”

　　程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好好生活，別想些沒有影的事。他心底感動，點了點頭，回了于景辰一拳。

　　等他們走后，程然開始分裝腌料，裝了差不多滿滿一冷柜，這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

　　他從里面拿出兩小袋來，沖著燈光仔細看。

　　于景辰這貨，配出來的醬料怎么就這么好吃呢？都放了些什么好東西？

　　盯著盯著，他就覺得有些眼花，慘白的日光燈燈光突然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模糊，接著，一股熟悉的感覺籠罩住他，他的心頭開始狂跳起來。

　　又穿越了！

　　感覺到落地之后，他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伯妮絲！還是我的小術士伯妮絲！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小術士伯妮絲也是一臉狂喜，她沖過來抓住程然的胳膊晃來晃去！

　　“哈哈！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我真的學會召喚惡魔了！而且召喚出來的仍然是你！我真是太幸運了，程然！”

　　程然被她晃得難受，臉上卻跟她掛著同樣的笑容，后來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里還拎著兩袋醬料……

　　居然可以帶東西過來？

　　程然感覺不可思議，腦海里的某個想法一閃而逝，再去想，卻怎么也抓不住這根神經(jīng)。

　　“程然，我試了十幾次，吸取了好多靈魂碎片，終于成功了呀！”

　　程然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小臉臟兮兮的，看起來真的費了不少力氣。

　　“傻子?！彼嘀萁z柔軟的頭發(fā)，“以后別再輕易解除契約了，起碼通知我一下?！?p>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開始垂著眼睛說話，聲音小的像蚊子哼。

　　“程然，我剛才真的很害怕，很后悔，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p>　　“程然，我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樣自豪過。”

　　“程然，沒有你我還是那個學徒術士，我連暗影箭都放不好，剛才還被一頭野豬追出好遠……你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

　　“好！”程然點頭，鄭重地答應：“我會幫助你變強的，到時候你所有的擔心都會得到解決！我們現(xiàn)在就去西部荒野歷練一下好不好？”

　　伯妮絲皺了皺眉，似乎不太想去。

　　“怎么了？”程然問。

　　“剛才……聽說朱莉已經(jīng)跟著她的導師去西部荒野了，我……”她慢慢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