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何謂置死地而后生?”秦宣忐忑地問道。
秦家老祖起身,繞著兩個秦宣緩緩踱步。
“另一個你,不是有人偽裝冒充,而是某種術(shù)法所致,可以說是,創(chuàng)造出了世上第二個秦宣?!?p> “所以,這實質(zhì)上是你與你自己的斗爭。若你能戰(zhàn)勝自我,突破自我,那術(shù)法不攻自破?!?p> “當(dāng)然,此法有風(fēng)險——另一個你也可能先行突破?!?p> 秦家老祖停下腳步,背對秦宣負(fù)手而立,“你也可以選擇靜觀其變,術(shù)法當(dāng)有期限,期限一到,自會破解。不過,期限究竟有多長時間,我無從推測。”
秦宣陷入沉默,他們低著頭,腮頰緊繃,額角青筋爆起。
少傾,兩人同時抬起頭,看向?qū)Ψ健?p> “你敢不敢與我生死戰(zhàn)?”
“有何不敢?”
……
練功房里,鏡映容分出一縷神識進(jìn)入秦心瑤身軀內(nèi)部,引導(dǎo)她的靈力按照一個全新的路線運轉(zhuǎn)。
運轉(zhuǎn)完兩個大周天后,秦心瑤睜開眼,震驚地道:“好可怕的修煉效率,世上居然有這等功法?!?p>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丹田位置,“而且,不需要散功重修就能直接修煉,太神奇了?!?p> 鏡映容淡淡道:“因為你修為低,并且原來的功法和它差距很大,所以不需要散功。”
秦心瑤疑惑地眨巴眼,思索一陣后恍然道:“哦——就好比把小土堆變成高山,不需要專門把小土堆鏟平。我說的對么?”
鏡映容:“對?!?p> “怪不得呢。說起來,這功法的修煉難度也是相當(dāng)可怕啊,要不是有鏡姐姐你引導(dǎo)我,光憑我自己,就算把功法擺我面前我也練不成?!?p> 秦心瑤感慨道,又問:“這是鏡姐姐你修煉的功法?”
鏡映容輕輕搖頭:“我不修功法?!?p> “不修功法?”秦心瑤迷惑不已,“那你怎么修煉?”
鏡映容:“自行修煉。”
“……”
秦心瑤有滿肚子疑問,但想到自己刨根問底會顯得冒犯,便轉(zhuǎn)開了話題:“這個功法叫什么名字?”
鏡映容:“沒有名字。”
“這么厲害的功法,居然沒有名字么……”
“是某個人的自創(chuàng)功法,他懶得取名。”
秦心瑤不由怔然,繼而失笑:“看來是位很隨性的前輩啊?!?p> 兩人閑談幾句,隨后秦心瑤開始用新功法修煉。周遭的靈氣不斷被吸引過來,在她頭頂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氣漩渦,漩渦漏斗狀的底端直通她的天靈。
鏡映容盯著那個靈氣漩渦看了一小會兒。她探出一只手,手指輕悠悠撥動漩渦。
漩渦越變越大,靈氣聚集的速度急速加快。
她移開手,指尖帶出一縷靈氣,在空中隨意地勾勒。
她并沒有故意刻畫什么,可是漸漸地,靈氣形成的線條慢慢形成了一張面容。
鏡映容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長睫如蝶翼微顫,空洞的眼眸似被某種事物填滿。
秦心瑤沉浸在修為飛速增長的舒爽中,可是意外地,有人在此時敲響了院門。
院門砰砰砰地響,連在房間里都清晰可聞。
鏡映容不為所動,而秦心瑤則不堪其擾地中斷了修煉。
秦心瑤惡狠狠地瞪著門外,咬牙道:“又是那個賤人!”
她起身氣沖沖地走出去,忽想起一事,轉(zhuǎn)頭對鏡映容道:“鏡姐姐你不用出面,等著我就好?!?p> 鏡映容點頭:“嗯?!?p> 她靜待原地,神識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外面的一切映入識海。
門外站著一個妖媚艷麗的女人,身后跟隨著數(shù)個身具修為的護衛(wèi)。
女人和秦心瑤正在交談,兩人針鋒相對,均是咄咄逼人。秦心瑤眼神冰冷,卻暗藏火焰燎原。女人嬌聲鶯婉,眼角挑起一抹狠辣。
鏡映容不動聲色地“看”著。
秦心瑤氣勢凌厲,女人那邊雖人數(shù)眾多,但由于修為的絕對壓制,漸漸落了下風(fēng)。
女人見討不了好,冷笑著拂袖而去。
秦心瑤回來時,臉上怒色猶在。
鏡映容:“她是誰?”
秦心瑤面龐浮現(xiàn)一抹猙獰:“她是害死我娘親的兇手之一。”
鏡映容:“為什么?”
“因為嫉妒,哼,都是我那個渣滓爹造的孽。他才是罪魁禍?zhǔn)祝 ?p> 鏡映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秦心瑤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心境動蕩,不適合修煉。鏡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
……
秦建明剛回到秦家大宅,就獲悉兩個秦宣要生死戰(zhàn)的消息。
“宣兒,你瘋了?!”
秦建明暴跳如雷,不顧秦家老祖在場,怒吼道。
其中一個秦宣說道:“爹,孩兒確實快瘋了?!?p> 另一個說道:“孩兒無法忍受與人分享本應(yīng)獨屬我的東西。爹,你和娘親只有一個兒子,孩兒的道侶只能愛一個人,秦家只能有一個秦宣,這世上,也只能有一個秦宣!”
秦建明愣在當(dāng)場。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復(fù)又睜開,怒氣退盡,只余深深疲憊之色。
“好罷,好罷,就……隨你罷?!?p> ……
秦心瑤走出院落后,發(fā)現(xiàn)大宅里許多人都腳步匆匆地朝一個方向走。
她隨手?jǐn)r下一人,問道:“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秦宣他要跟自個兒生死戰(zhàn),就在比武場那邊兒。誒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占個好位置?!?p> 那人邊說邊跑走了。
秦心瑤嘴角一翹,“生死戰(zhàn)?呵,那賤人這次來得巧,否則我就要錯過這場好戲了。鏡姐姐,他們?nèi)舯举|(zhì)上是同一人,會不會永遠(yuǎn)分不出勝負(fù)?”
“不會?!?p> “為何?難道實力有區(qū)別嗎?”
鏡映容的聲音幽幽淡淡地飄散在她耳邊:“人有一念之差。同一人,同一時間,同一環(huán)境,一念之差,結(jié)果千差萬別?!?p> 秦心瑤心旌搖曳。
“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戰(zhàn)勝自己,甚或殺死自己?”
“嗯。”
“那如果,最后獲勝、活下來的那個,是假的,會怎樣?”
這次,鏡映容沒有立即回答。短暫的靜默后,她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真是假,結(jié)局無差?!?p> ……
秦家比武場。
臺上,兩個秦宣相對而立;臺下,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秦家老祖和一眾秦家長輩站在樓上。老祖威嚴(yán)的聲音傳遍全場:“生死戰(zhàn)啟,任何人不得干涉戰(zhàn)斗,不分生死,戰(zhàn)斗無止。秦宣,你決定了嗎?”
“我意已決!”
兩人同時答道,話音斬釘截鐵。
“那便開始吧?!?p> 聽到秦家老祖宣布戰(zhàn)斗開始的聲音,臺上的兩個秦宣雙雙祭出法寶,身化疾風(fēng)殘影,纏斗起來。
秦心瑤擠在人群中,她掃過臺上一模一樣卻殺紅眼的兩個人,視線上移,看到了樓上一臉憂急的秦建明。
她花瓣般姣好的唇,彎起一抹期待又快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