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柏正在和方才的女子喝茶,閑聊之中,他得知她來自江西,是馮全的弟子,也是這里的人體模特。
她給他看了幾幅她畫的山水畫,雖然談不上巧奪天工,但江南水鄉(xiāng)的田園風(fēng)光經(jīng)她的思維描述出來,倒也有幾分氣韻神動,看上去清雅怡人。想不到盡畫西畫的馮全教出來的弟子會畫這種抽象的國畫,不知是她天賦如此,還是馮全學(xué)貫中西。
這女子著裝簡樸隨意,也許是當(dāng)久了人體模特,自然而然養(yǎng)成了穿衣隨意的習(xí)慣。那種刻意熏養(yǎng)出來的從容淡薄的氣質(zhì),在南方茶樓和古董店里的女子身上有跡可循。
看完她作的畫,趙文柏有些犯困,準(zhǔn)備打個盹。倒不是因為面前的女子不夠吸引人,而是他對她實在沒什么興趣,對這里的畫也沒有什么鑒賞的雅興,研讀建筑學(xué)和當(dāng)設(shè)計師對他而言跟繪畫實在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
女子看他犯困,便起身進屋去了。
不一會傳來一陣窸窣聲,趙文柏睜開眼睛,頓時被面前的景象驚得差點暈厥。
她手中拿著一副油畫,深綠色的畫面上是一副女子的裸體。全身的肌膚白皙細(xì)膩,襯著深綠色的背景,顯得高貴典雅。淡掃蛾眉、明目若水,小巧的鼻子和櫻桃般的嘴,充滿了東方女性的神韻。一頭瀑布般的青絲,襯著粉白嫣紅的臉,美得無以復(fù)加。
“這是你?”趙文柏問。
“嗯?!迸狱c點頭,“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它體現(xiàn)了東方女性的神韻?!?p> “你喜歡國畫還是西畫?”
“我兩者都喜歡?!彼f。
趙文柏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整體看起來談不上美,但如果分開來看的話,則每個地方都十分勻稱。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西鳳?!彼貞?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將畫放好。
“紅樓夢里的王熙鳳?”他笑了起來。
她淺笑道:“不是,是西邊的西?!?p> 兩人正對著話,王寶寶進來了,后面跟著馮全。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告辭?!蓖鯇殞氄f。
趙文柏轉(zhuǎn)身對西鳳揮了揮手,西鳳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低下了,眼角眉梢透著春情無限。
趙文柏跟在王寶寶身后,西鳳和馮全兩人住在這深宅大院里,孤男寡女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想著西風(fēng)在油畫里天仙般的模樣,未免覺得有些可惜了。
車子開到馬路上,王寶寶瞥了他一眼,問:“怎么,和馮大畫家的徒弟聊得投緣了?”
“哪里,一個粗俗的野丫頭罷了,怎么能和王姐比?”
“你又肆無忌憚了?!蓖鯇殞氄f完冷漠地望著前方,神情非常不悅。
“對不起,我又忘了您的身份?!壁w文柏說。他實在琢磨不透王寶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對于她時刻提醒自己身份這事,他開始在心里有些看不起她了。
“油嘴滑舌!”王寶寶哼了一聲,她對趙文柏在畫室的粗俗表現(xiàn)很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