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店極為簡陋,雖然處在繁華的鬧市中心地段,但這幾年到處翻修,周圍蓋了很多高樓大廈,將它完全遮掩住了。就像是一座城中村中的小酒店,極不和諧地聳立在一堆廢墟旁邊。
由于效益不好,這里的服務(wù)員也是走馬燈似地換了一撥又一撥。這些農(nóng)村姑娘小伙子們對王寶寶一無所知,她們看似熱情實則冷漠的眼神瞟了她幾眼,領(lǐng)著她上了二樓就沒再搭理她了。
王寶寶松了一口氣,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倒給她提供了些許的方便。
她邊走邊捂著鼻子,這里到處充滿了一股發(fā)霉的味道,令她那嬌生慣養(yǎng)的鼻子有些不大舒服。
走到201號房門口,剛把門扭開,就有一雙大手猛地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哼,膽子真大,居然敢約我來這種地方?!蓖鯇殞毨湫α艘宦?,將皮包扔在那張有些臟了的布藝沙發(fā)上,帶點兒鄙夷的神情對趙文柏說:“你以為我怕你不敢來?我倒要來看看你到底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樣。說吧,約我出來到底想干什么?”
趙文柏突然一把粗暴地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直視著她,說:“我發(fā)現(xiàn)我有點喜歡你,真的,我從來沒有對其他女人有過這樣的感覺??墒悄阌蛛x我那么遙遠,又總是那么高高在上,而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么資格去追求你。但是我真的喜歡你,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來想去想了很久,最后我決定豁出去了。就算我今天冒犯了你,頂多你以后都不再理我。”
她瞟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擺設(shè)。一張雙人床,床單和被子應(yīng)該是剛從柜子里拿出來的,看上去還算干凈。一張電視柜,一張布藝沙發(fā),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掛衣柜。掛衣柜令她聯(lián)想到被人破門而入,她躲在里面的情景。
“是嗎?”她問。
“是的,難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為什么要來呢?”趙文柏詭異地笑了笑。
“可是你在我家的時候居然跟那個女人眉來眼去,這又怎么說?”
“你吃醋了?”他笑得更加詭異了。
“以我的身份,還犯不著吃那種女人的醋?!彼f完,轉(zhuǎn)身警惕地將窗子和門到處看了一遍,好像房間里到處布滿了監(jiān)控。
“不用看,這里安全得很,我們不要再裝了好嗎?”他說完猛地一把將她拉到他面前。
王寶寶一把推開他:“你叫我來,就是為這個?”
“寶寶,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容易,你不再年輕了,我也難得遇見你這樣讓我心動的女人,何必在乎那么多呢?不要再這樣苦苦約束自己了,讓我們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光,好不好?”他仿佛懂她的心理似的,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猶如催眠術(shù)一樣,將她內(nèi)心所想的東西說了出來。
王寶寶像做夢一樣,感覺自己就像二十年前那個清純的少女,正在進行一場驚心動魄、激蕩人心的熱戀。
他繼續(xù)在她耳邊說著些甜言蜜語,她像踩在云端的感覺,越來越飄飄然了。什么名譽、地位、名門閨秀、千億身家,通通都被她拋到了腦后。哪怕現(xiàn)在酒店的那些服務(wù)人員立即就認出了她是王寶寶,是這座城市的名媛貴婦,是一眼就能鑒別西洋名畫真?zhèn)魏椭袊鱾€時期藝術(shù)潮流的上流仕女,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后來他去了浴室,她馬上睡著了。
這不知道是墮落的開始呢,還是終于撕去了偽裝太久的面具。
總之她覺得再沒有什么東西束縛她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令她在這陌生且危險的房間里悠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