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南宮麟似乎是剛剛早朝回來,他來的急,身上的官服尚且還沒有換下來,便火速趕到了秋華苑來。
趙華翩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臉上的志得意滿迅速消失不見。沒好氣地瞪了鏡汐一眼之后,站起來后整理了一下臉上凌亂的發(fā)絲和衣襟,拉了拉衣服,擺好了一個姿勢,來迎接前來的南宮麟。
鏡汐瞅了一眼這般的趙華翩,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瞥到進來的南宮麟的時候,不禁感嘆自己的智慧。還好她今天留了一個心眼,讓墨雪假扮成侍女給南宮麟帶話。
不過……看起來,南宮麟如此匆忙地趕過來,說明南宮鏡汐這個人在他的心目中還是很有分量的。
那么,到底是為什么,他要對自己的女兒如此冷淡,甚至從小將她送進尼姑庵?
南宮麟正值壯年,一個更能體現(xiàn)男人魅力的時期。不同于往日的青澀,他臉上棱角分明,嘴巴緊緊抿著,看上去不茍言笑,嘴邊一圈青色的胡渣更顯成熟。身材高大,宛如一座高山,官服加身,更顯富貴俊朗。
趙華翩癡迷地望著這般的南宮麟,有些迎合地笑道:“老爺,你可是好久都沒來我這兒,上次你提到的茶我可是一直都備著呢!”
她招了招手,下人立馬上前上茶。
南宮麟也沒有功夫與她打哈哈,應付式地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然后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自始至終,沒有給過鏡汐一個眼神。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老爺,我……”
趙華翩本來是有意回避這個問題,誰知道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jīng)被南宮麟給打斷。南宮麟將目光對準了鏡汐身旁的焚香,厲聲道:“焚香,你說!”
焚香立馬跪了下來,低著頭,聲音顫抖道:“回老爺?shù)脑?,小姐今日前來拜見夫人,誰知道一進來就給夫人請安請了一柱香,夫人還教訓小姐,說她不懂規(guī)矩?!闭f著,還抽抽搭搭地流下了眼淚,可謂是聲淚俱下。
趙華翩惡狠狠地盯著這主仆兩人,恨不得馬上沖上前去撕碎這兩個人。
鏡汐看著焚香佝僂著跪在地上的背影,眼神有些復雜。
是個忠心的丫鬟,只可惜,她原來的主子,已經(jīng)死了。
還是等到事情結束她擺脫了南宮鏡汐這個身份之后,再同她說說吧。
南宮麟看著屋內的一干人等,皺著眉頭不發(fā)一言。所有的仆人都低著頭,假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而本來打算辯解的趙華翩看到南宮麟這副模樣,便知道他是動怒了。
二人本就不和,本來今日趙華翩很是欣喜他的到來,現(xiàn)在看來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整張臉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原本的熱情也冷卻了下來,別著臉,難看的緊。
鏡汐也低著頭,仔細打量現(xiàn)在的情況。
恰在此時,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娘!娘!”南宮秋雪提著裙子笨拙地跑進來,兩個丫鬟也是低著頭跟著她小跑著跟進來。兩人雙手交并放在身前,露出來的半邊臉都是紅紅的,臉上留下了明顯的掌印,好像剛剛被人教訓了一頓。
“娘!我剛剛被一個賤人欺負了??!”
南宮秋雪說完話,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不僅有她的娘親,還有極少才見一面的父親。
她的娘親一臉驚愕,而父親則是紅著臉一雙并不太大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爹……”
南宮秋雪有些怯怯地喚了一聲,緩緩地向后移動了幾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再接著,她又看到了另一頭乖順地站在一邊的鏡汐,頓時怒從心生,又迅速前進了幾步,沖著她娘親嚷嚷道:“娘!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剛剛竟然羞辱我,還打我!你看看我??!”說著,便擼起了自己的袖子,示意趙華翩好好看看她的手臂。
由于剛剛被摔,南宮秋雪傷的可不是這一點兩點,又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小姐,一點點疼痛在白皙的肌膚上明顯表現(xiàn)出來。
趙華翩慌忙地檢查了一下女兒身上的傷。
“住口!身為相府嫡女,誰教的你這般粗俗無禮,竟然敢如此稱呼自己的妹妹?!”南宮麟皺著眉頭,教訓這個讓他頭疼的女兒。
趙華翩自然是不輕易認輸?shù)?,特別是看到南宮秋雪手上的痕跡的時候,扭頭沖南宮麟嘲諷道:“你怎么也不看看你的好女兒做了什么?區(qū)區(qū)一個庶女竟然敢對相府嫡女動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身份?!”
兩人之間的矛盾頓時升級。
下人們屏氣凝神,不敢冒出一點聲音。相府表面上的夫妻和睦、相敬如賓在這一瞬間被撕裂。南宮鏡汐與南宮秋雪今日之事牽扯出來的更是南宮麟與趙華翩多年的矛盾。
饒是鏡汐第一次來南宮府,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別扭。
“你們先出去?!?p> 南宮麟最終別過了臉,沒有再去看趙華翩,而是其余的所有人都出去。
下人們離開時關上了門。
出門的時候看見南宮秋雪,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腰間垂落而下的帶子,一臉茫然。鏡汐微怔,其實她并不適合這種尺寸的石榴裙,身上這一件紫色石榴裙反而還會凸現(xiàn)腰間的贅肉。
若是換一個深顏色的寬松些的衣服,或許要好一些。
南宮秋雪這時候突然抬起頭,發(fā)現(xiàn)鏡汐看到了自己剛剛的發(fā)呆模樣,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便扭頭走掉了。
——秋華苑——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子?!”
“都是你給我慣的,若不是你從小寵著她縱著她,她又怎么會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
“有何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嫁個如意郎君?”
南宮麟可謂是痛心疾首。
的確,南宮秋雪及笈已過兩年,然而還是待字閨閣,一直沒有合適的郎君上門提親。
這時候,趙華翩倒是不敢說話了。她揣度著,臉色終于緩和了幾分,連語氣都放軟了些,看上去十分好說話的模樣。
“這不是傳話過來,皇子有意于她么?”
說到這話,南宮麟就火冒三丈。
“你還好意思說這件事情?!”
“你到底在畫像上動了什么手腳我我不管,但如果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我們欺騙皇家,那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
“那可就是要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