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舅舅
熟悉的聲音從遠方來,韓弈容立刻辯識了方位,那人一直呼喚,卻找不到位置。
白岑清挑眉,臉上有些不敢相信,這聲音竟然意外的耳熟。韓弈容比她高一些,白岑清抬眼投去疑惑的目光。
“自己人。”韓弈容扒著草叢,仔細盯著不遠處的黑影,又打量了四周沒有其他的人跟隨,這才現(xiàn)身。
“大掌使?!?p> 衛(wèi)訣臣驚轉(zhuǎn)頭,看到身上白衣雖有殘損卻仍翩翩的男子從后負手走來,臉上還是有些驚喜,只是似乎眼神還在四處望著。
“少主!可算是找到你了”衛(wèi)訣臣笑著走來,然而正當他看到韓弈容身后的那紫衣女子之時,瞬間笑容凝固,不敢相信,“阿清……?”
白岑清現(xiàn)身,愣在原地,這身衣著,就與當日在望虛閣大門之處略過的身影相差無幾。這一聲把韓弈容也嚇住了,難不成自己望虛閣多年的大掌使,竟然是當年彌月宗里的人?
“舅舅?”白岑清試探的問一聲,但仍舊不敢相信,迅速稍皺眉微微后退,“真的是你么?”
“是……是我!”衛(wèi)訣臣微怔,眼眶有些濕潤,但知道白岑清已經(jīng)多年未見自己,還是保持著距離不敢上前。
白岑清深吸口氣,在阿憐那里看到了彌字圖案的衣服,還以為是自己異想天開,原來白訣真的活著,這么多年的尋找,竟有了收獲。登時腳上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一步一步上前,抓住了衛(wèi)訣臣的袖子,微微抬頭看著那有些熟悉的面龐,是了,是她熟悉的樣子,這么多年,衛(wèi)訣臣的雙鬢早已有了些白絲。
“六年不見,阿清長大了啊?!贝诵l(wèi)訣臣正是當年的白訣,他慈祥的摸了摸白岑清的頭,笑道,“不錯,也成熟了不少。”
然而白訣這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然而韓弈容卻并沒有什么意外,臉上平靜的很。他只是很意外衛(wèi)訣臣隱姓埋名到了望虛閣生存,僅此而已,畢竟當年的事情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如此一來,正好也能解釋了白訣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大抵是本來就知道禁地出口,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所以遲遲沒找到。
“二掌使說你去了江家?”韓弈容隨口問道。
白訣隨即點點頭,神色有些猶豫:“身份一事,我自會和閣主請罪?!?p> “二掌使很信任你。”
白訣聞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自然。”
白岑清回頭看了看,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異常,于是看著白訣道:“為何投入望虛閣?”
“此事說來話長?!笨罩幸宦曻椊写蚱屏舜蠹业膶υ?,白訣抬眼,目光中多了一絲的冷漠和驚訝,看到是阿憐,便欣慰的接著道,“想必是欲恒傳來消息了,此前薛昀已告知于我,如若少主你想與我們一同去迷影派也是可以的?!?p> 韓弈容猶豫著,似乎在考慮這個事情的可行性。白岑清則抬手,示意阿憐把信函拿過來,女子輕輕一攤手,一張卷筒般的信函便落在手上。
“回南山吧?!卑揍蹇赐辏闼核槿拥袅?。
白訣對于白岑清這般冷淡的轉(zhuǎn)變還有些不大習(xí)慣,稍稍僵硬的點點頭,又朝著白岑清來的方向那邊張望了些。
不多時,三個人一同騎上白訣早早準備好的馬車,準備的太周到,路上意外的順利。韓弈容心中松口氣,大抵是父親派了大掌使與二掌使出面,那些沆瀣一氣的家族本就各懷鬼胎,逐個擊破倒是能緩一緩天蕪門想吞掉巫溪的念頭,他們要是進了彌月宗的禁地,江湖上怕是要讓他們稱王了。
馬車顛簸,舟車勞頓,窗外真是有些過盡千帆皆不是的感覺,加上兩個人消耗虧損太大,終于卸下精神放松了,倒是一瞬間睡不著。
“此次商討你們都做了什么?”韓弈容靠著車窗,閉目問道。
“也沒什么,江家我去協(xié)商,好歹落了席,薛昀心細,找到了半月的明家家主,更巧的是他兒子竟然也回來了。”白訣做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在驚嘆天意順利。
“誰?”白岑清緊張的睜開眼睛,皺緊眉頭,急切的問道。
“明止昆,明家失蹤的小公子啊?!卑自E不解的看著她,不知她舉動為何這般大。
“真是胡鬧!”白岑清喃喃暗罵,一拳砸在自己腿上也不覺疼痛。心中一陣翻涌而來,怒氣集胸口,抑制不住的猛咳嗽起來。
就不到兩個月不見,竟然這么有主意?白岑清心里清楚的很,明止昆是死都不會在回到明家了,明哲明義向來是人前團結(jié)背后三刀,明止昆不愿說,但白岑清多少也能猜到當年在萬藥谷中,明止昆是被誰扔到那里去被當做藥人不顧其死活的。
如今這傷還沒好全,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在春堂仙人那兒討來的仙藥本能讓他好的十之八九,眼下出來幫自己脫險,他的自由和努力,全部付之東流,白岑清一口氣沒緩過來,被氣的七葷八素。
“你怎么這么激動?別急別急?!卑自E疑惑的給她遞過去了水袋,看到白岑清擺擺手拒絕,無奈便收了下去。
韓弈容趁機把上她的脈搏,果然脈象紊亂,脈狀慢速無力,真是內(nèi)虛外實。也不知是何方神仙惹到她了,讓她如此激動。他不由得皺眉,手上覆了真氣,悄悄給她輸過去。
白岑清一把按住他的手,強制性的打斷他。這兩天不知道給自己傳了多少真氣,再這樣下去,怕是他自己也吃不消。
“咳?!毖﹃啦蛔杂X的捂嘴咳嗽一聲,眼睛一睜一閉看著兩人的手,別過頭。
兩人低頭,才意識到相握的手,臉色有些潮紅的立刻松開,各自朝對面移了移。
“眼下巫溪又成了無主之地,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無妨,阿清,你想回家么?”薛昀低下頭仔細考量,手指扶住下顎,遲疑的問道。
回家?
白岑清睫毛顫了顫,細細的品味回家二字的意思,可怎么品,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忽然有一陣心血上頭,沖撞的她有些眩暈,怎么這么不禁說……她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