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漢風(fēng)歌(九)
若說剛才劉煜所唱的漢風(fēng)歌是一種情懷釋放的話,那么這首詩就完全是情緒的宣泄,而這種宣泄似乎跟在場的每一個人息息相關(guān)。
狼居胥山是匈奴單于庭所在地,對于在場的學(xué)士來說,這點認識都是心中有數(shù)的。
“大丈夫當如是!”已經(jīng)有學(xué)士的心情被激發(fā)出來。
“在下國學(xué)院儒生晁鴻,上官大家所唱之歌何名?”這是一個年輕的學(xué)子。
“武原君告訴奴奴,此詩名為出塞破虜。”上官蕓兒臉上已經(jīng)微微露出汗珠,這是她第一次在中原之地,表演這樣的劍器舞。
而在曾經(jīng)的那個城市,她的劍器舞,一直被主人所喜歡。
“好詩,好一個劍器舞?!备T淳忂^神來,笑道,“原來上官大家還精通劍器,實在驚為天人,不愧是有天仙之稱。”
“君上謬贊了,奴奴今日舞劍有些疲憊,先行別過?!鄙瞎偈|兒還真有些累了。
“君上還邀請了春風(fēng)閣的姐妹,奴奴就不耽誤她們的出場了?!?p> 上官蕓兒款款一禮后,告退,在路過劉煜的桌席時,停下腳步道,“武原君若是有暇,可到彩云樓來,奴奴必會勝情款待?!?p> 又看到旁邊姬森豬哥一樣的眼光,美女笑道,“平陵君來的話,奴奴也是不勝歡喜。”
劉煜聽后只是點了點頭,姬森的眼里釋放出藝術(shù)的光芒。
“好一個出塞破虜詩,壯烈慷慨之極?!眲偛艈栐娒氖孔诱酒饋砩?。
對著周圍道,“董師,君上,各位同窗師友,聽完此詩,再想到剛才武原君所說?!?p> “今日我已經(jīng)受益匪淺,自古多難興邦,晉國承平多年卻忘了斗志,多是迷戀風(fēng)月之事?!?p> “環(huán)顧四周,皆有強敵,怎可沒有危機意識?!?p> “感謝武原君用兩首雷鳴之曲,警示我等晉國學(xué)子。國是維艱,若是民情會接下來會風(fēng)月之事,晁鴻想先行離開了?!?p> “晁鴻,福源君好心讓你來欣賞歌舞,你倒好,話中帶著譏諷之意,你當君上是什么人?”智況認出那人是國學(xué)院的年輕學(xué)士晁鴻。
“智兄,你想多了。晁某只是有些自慚,國事當前,不敢再談享樂之事?!彼x席對著董夫子一禮道,“董師,曾子曰,三省吾身,我今日有所悟道,求辭去?!?p> 董其琛揮揮手道,“大道在前,若得參悟,當靜心去除雜念,去吧?!?p> 晁鴻一去之后,像是開了一個壞頭,不斷有人告席離去。
一時之間,剛才還坐滿的桌席竟然空了一大半。
早有下人來報,“春風(fēng)閣的林憐兒的歌舞已經(jīng)準備妥當?!?p> “罷罷罷?!备T淳粗帐幨幍淖老溃八懔?,不用他們上臺了,送些錢布過去,就當是報酬?!?p> 他也知道再若繼續(xù)談?wù)擄L(fēng)月,怕是自己會被離去的那個學(xué)士們厭惡,也站起身來,向董其琛告辭。
“本君還有些重要的軍情要處理,這民情就到此為止,夫子意下如何呢??!?p> “尊福源君之意?!倍滂∫矝]有什么意見。
這兩人意見一致,其余的在場的人也逐漸開始離場。
福源君帶著智況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跟劉煜說道,“煜表弟若是在我四弟那里呆膩了,可到本君的府第來?!?p> “肯定比四弟那里要有趣的多?!彼€不知道姬舜府里多是退伍的老兵,又沒有女主人,著實無趣了點。
劉煜客套地點頭稱是。
一會兒的功夫,場中只剩下董其琛、種弘、李去疾,劉煜和姬森。墨家的人也離開了。
“小友是否還有什么話要同我說?”董其琛出言問道,人老似精,他看出了劉煜不離去,顯然是在等和自己獨處的機會。
“夫子慧眼如炬,小子想的事情想必夫子也猜出來。”劉煜沒有直接說。
“小友剛才說冬日出塞,其實是代成君的意思吧?”董老兒很自然地想到了這一點,“寒冬臘月,天寒地凍,給是裝配妥當,也是天時不利啊。”
“四表哥當然想出兵,至于天時,套用儒家的話,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今出兵草原,卻是占了人和之利。”劉煜回答道,看到董老兒臉有疑惑,接著解釋。
“就在幾天之前,我遇到了兩個鮮卑人,他們告訴我跟四表哥,今年冬季草原必然迎來白災(zāi)?!眲㈧线€是情報的來源通報了。
“鮮卑人來請求晉國發(fā)兵草原,他們會勸動草原其他民族響應(yīng)。草原各族苦匈奴已經(jīng)久矣,只要出塞后,打上幾個勝仗,草原必亂,到時候,匈奴人便是有百萬控弦也只能到處撲火自救。”
“更何況,白災(zāi)一至,人力蓄力都會受到重大損失。這是天賜良機啊。”
“小友反復(fù)在我耳邊提及出兵的事情,怕是大王沒有同意吧?”董其琛聽后不動聲色地道。
“不怕夫子笑話,表哥去求晉王,碰了一鼻子灰?!眲㈧辖又溃拔抑涝跁x國之內(nèi),夫子聲望極高,晉王還是很愿意聽夫子的建議。”
“呵呵,你這個人吧,不像傳聞中的那個實誠的武原君?!倍滂≈钢鴦㈧系?。
“搞了半天,你這是想讓我出面勸動大王出兵草原吧?”
“夫子果然是文化人,一聽就知道我們的想法?!眲㈧袭斎痪褪沁@個意思。
“我們?”董其琛抬眼道,“小友也打算跟隨代成君出塞?”
“正是,左右呆在絳都也是無趣,我還不如到草原去走一遭呢?”劉煜承認道。
“果然很有膽識,而且很會挑動人心?!倍滂∩裆粍C,“我再問你,如何才能開萬世之太平?”
他還是問起了那橫渠四句。
劉煜想當然地道,“無非就是天下大一統(tǒng),沒有了國家之間的紛爭。統(tǒng)一錢幣、度量衡,”樹立適合國家發(fā)展的價值觀?!?p> 他很自然想到了秦國統(tǒng)一天下時的那些措施,秦法嚴苛導(dǎo)致了兩世而亡。國家發(fā)展的價值觀還是很重要的,后面的獨尊儒術(shù)就是一例。
“什么國家發(fā)展的價值觀?”董其琛聽到劉煜的話時心頭一跳,然后又問道。
“富強,民生,文明,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yè),誠信?!眲㈧蠜]有記全核心價值觀二十四字,想想在古代這十八個字也差不多了。
董其琛聽后陷入沉思,不過馬上給了劉煜回音。
“我可以去跟大王述說一番,但是你們不必抱有太大的希望?!彼挠囊粐@。
“大王年歲已經(jīng)遲暮,哪里還有這份進取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