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過,云熙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了異常的動靜。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買這云家三小姐的命,自然是人死了就行了,誰還去管這人死之前怎么樣嗎?何況那人還說了,云三小姐標(biāo)致著呢……這不就是暗示讓爺先受用嗎?”
云熙驚醒過來。
艙房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感覺船在行進(jìn)中微微搖晃。
外邊的雷雨聲已經(jīng)停了,艙房里除了男子壓低的聲音之外,黑暗中還有像被人捂住嘴后發(fā)出的“嗚嗚”的聲音和掙扎的響動。
云熙心神一震:這是錦心的聲音!
這時,聲音遠(yuǎn)些的、應(yīng)該是捂著錦心嘴的另一個匪徒淫/笑道:“……是好久沒受用過這樣鮮嫩的小姑娘了,上一次還是劫了沈家的六小姐……”
云熙聽得攥緊了拳頭。
還沒等她行動,應(yīng)該是先前說話的那個匪徒,碰到了她的被子。
云熙已有準(zhǔn)備,一把抄起旁邊的瓷枕,砸了上去!
一聲悶響,她判斷精準(zhǔn),那人哼都沒哼出來,就倒在了被子上。
云熙一腳將匪徒踹到地上,直接從他身上踩過,手中抓著瓷枕,屏住呼吸,循著錦心掙扎的聲音,摸黑往前而去。
另一個匪徒被驚動,出聲道:“錢二?”
沒有聽到回答。
這匪徒一下子警醒起來,一邊手上繼續(xù)用力壓住那丫鬟,一邊扭頭看去。
但艙房中一片黑暗,他又怎么看得清?
云熙料到砸人的動靜會驚動這另一個匪徒,因此動作雖輕,卻很迅速,很快就根據(jù)聲音判斷出匪徒的位置,悄然摸了過去。
借著夜色的掩護(hù),云熙踮起腳高高舉起瓷枕,一砸!
歹人卻已生出警惕,他借背后細(xì)微的破空聲,避過了這一砸,并判斷出了來人的身高。他猜到是云熙,獰笑道:“沒想到還是個烈性子,讓爺……”
話才出口,他就覺得腹部遭到一記重?fù)?,卻是云熙在瓷枕砸下之后,已經(jīng)又一腳踹向了他的腹部!
這一踹力道很大,匪徒當(dāng)即痛苦地弓下腰去,說不出話來。
錦心只覺得捂著她嘴巴的手一松,立刻叫道:“小姐快跑!別管我……”
云熙卻已經(jīng)又根據(jù)匪徒的痛哼作出判斷,黑暗中,她趁著匪徒彎下腰,迅速用瓷枕在他腦袋上補(bǔ)了一記!
錦心話未說完,只聽到頭頂一聲悶響,就感覺匪徒倒了下去,一時呆住。
云熙拉過錦心就往外跑。
打開門,云熙拉著錦心閃到一邊,門外撞進(jìn)來一個人。
這人手中的刀反射著寒光,二話不說就朝兩人劈來,顯然是聽到了里邊的動靜。
云熙一把將錦心推開,手舉起瓷枕一擋。
“當(dāng)”的一聲,來人的刀劈在了瓷枕上,力道之大,震得云熙手腕發(fā)麻,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而來人也沒有比她好多少,只感覺虎口發(fā)麻,心中驚疑不定。
借著走道上微弱的燈光,他已經(jīng)看到,與他交手的是個頂多十三四歲的、比他矮不止一個頭的嬌艷少女。
匪徒手上絲毫不放松,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力氣有這么大?
云熙身子一側(cè),又避開了一刀。
而匪徒已很快回過神來,第三刀緊接而至。
云熙將瓷枕向上一擋,又是“當(dāng)”的一聲,她手腕酸麻,幾乎抓不住瓷枕。
但匪徒的刀也險些被震得脫手而出。
他驚駭之下,往后退了兩步。
云熙見狀,上前一步,揚(yáng)起瓷枕就是一砸!
匪徒依靠經(jīng)驗本能避過了這一砸,不由自主地想:不是說這是云家三小姐和丫鬟嗎?
什么時候,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和丫鬟也這么……
云熙感覺手腕已有些酸痛,看到匪徒目光閃爍,突然沖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如云開月明,霧散花開,匪徒一呆,劈過去的刀不自覺就慢了下來。
而后,他就感覺腹部遭到重?fù)粢魂噭⊥矗瑓s是云熙一笑之后,就又趁機(jī)狠踹了他腹部一腳。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云熙已趁他下意識去護(hù)住腹部時,毫不客氣地又往他后頸補(bǔ)上了一瓷枕。
匪徒應(yīng)聲倒地。
錦心剛回頭拿了個硯臺,再返回正好看到云熙干凈利落就解決了匪徒,頓時目瞪口呆。
云熙顧不上錦心怎么想,拉過錦心繼續(xù)往外跑。
還沒走幾步,前方走道又進(jìn)來了兩個人影。
云熙一把將錦心拉到身后,手里拿著瓷枕,擺出了應(yīng)敵的姿態(tài),心中生出疑惑:
前世這一夜可沒有遇上什么匪徒。
云熙心中疑惑,卻沒有放松警惕。
這時,來人已經(jīng)快步走近。
借著走道上微弱的燈光,云熙看清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