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吵架
晝衍雖說不是很想理睬封鏡,可聽她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驚詫,卻還是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淡漠的先是看了封鏡一眼,見她正出神的看著不遠(yuǎn)處,晝衍這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目力所及之處,晝衍就見一汪潭水正在慢慢成形,在那闊大水潭周圍隱約可見山石樹木的輪廓,不過幾個彈指,就連他們所坐的這塊地面,都變成了堅硬滑膩覆蓋著青苔的巖石。
“深淵里的景象,難道會根據(jù)我的所思所想發(fā)生變化?”封鏡一下子就猜到了關(guān)鍵,轉(zhuǎn)頭看著晝衍,挑眉微笑,“是這樣嗎,魔君?”
晝衍有些嫌棄的看著那個大水潭,只覺得空氣里都是濕潤的感覺,瞬間覺得十分不舒服,“是,靈力越強(qiáng),對這里景物的影響就越大?!?p> 因為要和封鏡合作,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逃出深淵,所以晝衍對她也是有問必答。
封鏡聞言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上下掃了晝衍一遍,“既然現(xiàn)在四周景物是看我心情幻化的,那也就是說,你傷的比我重,我現(xiàn)在要是想殺你,你豈不是逃不掉了?”
“你想同歸于盡?”晝衍反問封鏡,面上神情嚴(yán)肅而又認(rèn)真,似乎只要她敢點頭,他就會不顧一切的滅了她。
“開個玩笑而已,這么認(rèn)真做什么?!狈忡R看的出晝衍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立刻不再試探,起身就走到了水潭邊。
她一個水生的妖獸,沒水雖說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有水她當(dāng)然不可能再待在岸上。
輕輕一躍,封鏡隨即便化作小白狗大小的原型,“噗通”一聲就鉆入了水潭里。
水潭中的水清澈見底,水中除了封鏡,竟還生著不少紅色的鯉魚,一邊在水中游動著,她身上的傷痛慢慢就得到了緩解。
封鏡閉著眼睛水中游來游去,身上那柔軟的白毛像是水草一樣晃動,四只短小的爪子在身下時不時動一下,看著竟是出奇的可愛柔軟。
晝衍本想閉上眼睛繼續(xù)療傷,可看著封鏡在水下憊懶游泳的模樣,他卻莫名的有些移不開眼。
出神的看了半天封鏡在水下游泳的模樣,晝衍這才突然像意識到什么一樣,立刻又重新閉上了眼睛,竭力將封鏡那毛茸茸的樣子從腦子里驅(qū)趕了出去。
封鏡不知晝衍已經(jīng)偷偷觀賞了半天自己的身姿,只是安靜的深潛如水底,將身上的傷口一一療愈。
然而就算再怎么喜歡水,自己孤零零的在水里游的久了,封鏡還是覺得很無聊,遂又化作了人形,游到岸邊,只把一個腦袋探出水面,眨著一雙金色的眸子看著晝衍,眼底分明帶著一絲狡黠。
怕水是吧?本姑奶奶給你洗洗澡!
“晝衍,你熱不熱,要不要下來游一會?”封鏡用手撩水,準(zhǔn)確無誤的就往晝衍的臉上揮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補(bǔ)充道,“很涼快的!”
偏頭躲過封鏡的突襲,晝衍皺起眉頭,纖長的睫毛一抖,抬眸冷凝的就看了她一眼,“自重?!?p> 聽到這兩個字,封鏡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剛在魔宮里和濯錦激烈雙修過的人居然還有臉叫她自重!真是好不要臉??!
“我又沒有脫光了在水里游泳,你羞什么?!闭f著,封鏡又抄起一抔水就向著晝衍揮了過去,冷言冷語的就譏諷了一句,“論起不自重,我可比不得你!”
再次躲開封鏡的襲擊,晝衍將眉頭皺的死緊,雖說他很想質(zhì)問封鏡為什么無中生有的抹黑他不自重,然而想了半天,卻覺得他們壓根不是討論這些的關(guān)系,遂只能硬生生的由著封鏡造謠。
“怎么不說話,你是沒話說了吧?!狈忡R旋身從水中高高躍起,纖長的身體包裹在濕漉漉的黑袍中,隱約可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噗通”一聲從高空落回水里,封鏡濺起的水花大的出奇,晝衍一時間竟是沒有躲過,直接被封鏡濺起的水花當(dāng)頭就淋了下來。
水珠順著晝衍額前的黑發(fā)滑下,經(jīng)過他好看的額頭,順著他那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勾勒出了他那削薄的嘴唇。
“你……”晝衍鮮見的竟是有些惱了,抬眸正想喝止封鏡,卻見她裹著一身黑色衣袍在水中游曳,姿態(tài)優(yōu)美,靈動纖細(xì),如同一尾靈活的黑色鮫魚。
一時之間,那清澈的潭水中,晝衍只能看見封鏡一人。
水光粼粼,她的臉出奇的平和寧靜,就連她唇邊的笑意,看著似乎也不再那么刺眼。
意識到自己又失神了,晝衍薄唇緊抿,當(dāng)即閉上了眼睛,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又在深淵里待了五個時辰,正當(dāng)封鏡在水底打了個哈氣,準(zhǔn)備翻個身繼續(xù)睡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周圍的水慢慢的消失了,轉(zhuǎn)而身邊顯出了一片竹林的形狀。
仔細(xì)一看,她就發(fā)現(xiàn),竹林里竟是連個小水洼都看不見……
看來晝衍應(yīng)該調(diào)養(yǎng)好了,竟是讓他的靈力占了上風(fēng)。
封鏡有些不爽的坐起身,雙臂環(huán)胸轉(zhuǎn)頭看向晝衍,就見他正閉著眼睛,若無其事的在一塊巨石上打坐。
原來喜歡竹子啊,封鏡轉(zhuǎn)著眼珠子將這片蒼翠的竹林打量了一遍,忽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瞇瞇的起身就進(jìn)了竹林。
晝衍原本已經(jīng)進(jìn)入無我狀態(tài),可不知為何,耳邊總是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他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封鏡在搗亂,所以并沒有立刻睜眼去看。
然而自己越是對她不聞不問,她就好像越是要折騰點動靜出來,不多時,晝衍就感覺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敲敲打打的聲音竟是“噼里啪啦”的響成了一片。
無可奈何的睜開眼睛,晝衍原本正想讓封鏡安靜點,然而嘴半張著,卻是半天沒有發(fā)出聲音。
只見原本茂密的竹林此時已經(jīng)是光禿禿一片,只有他背后的幾棵竹子幸免于難,被砍下的竹子只剩一部分還長條條的躺在封鏡腳邊,那絕大部分的竹子,竟是已經(jīng)被她做成了一個雅致的小竹屋。
封鏡背對著晝衍,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還只是揮手又從竹子堆里挑出幾根粗壯的,噼噼啪啪的竟是就做了一張?zhí)梢巍?p> 額角禁不住的跳了兩下,晝衍盯著封鏡的背影,竟然平生第一次生出了無可奈何的感覺。
“完工!”封鏡將躺椅在竹屋門前放好,一回頭就見晝衍正沉著臉看著她,立刻沒皮沒臉的就笑了笑,“怎么樣,我搭的屋子是不是很別致?”
“暴殄天物。”從牙縫里給出了四字評價,晝衍冷哼一聲,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但即便他閉上了眼睛,封鏡那回頭向他微笑的模樣卻久久沒能從他眼前消失。
為什么心魔好像更嚴(yán)重了?
晝衍無可奈何的又將清心咒念了一遍,正想重新開始進(jìn)入調(diào)息狀態(tài),卻突然就感覺身邊多了個人。
不耐煩的睜眼一看,晝衍果然就見封鏡將躺椅挪到了他的身邊,已經(jīng)大喇喇的在上面躺了下來,此時正眨著一雙暗金色的眸子,笑瞇瞇的看著他。
“不就幾根竹子嗎,瞧你那小氣勁。”封鏡滿臉寫著死不悔改,別開臉就看著頭頂那黑壓壓的霧氣,“我們什么時候能從這里出去???”
“不知道?!睍冄軇e開眼,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那個漂亮的小竹屋上,突然竟是覺得這個整天喊打喊殺的兇獸,倒也有點心靈手巧的意味。
“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狈忡R噎了晝衍一句,繼而又百無聊賴的轉(zhuǎn)眸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晝衍,“你就不能和我說說話嗎?”
雖說兩人是仇敵,她不該這般求著他與她聊天,可這個鬼地方當(dāng)真無聊,要是再讓她憋著不說話,封鏡覺得過不了幾天她的頭頂就會長草。
晝衍對封鏡的厚臉皮感到十分無語,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將一雙眼睛緊緊閉了,以求不再受到封鏡的干擾。
然而封鏡在聒噪一途上著實是毅力十足,見晝衍不理她,一張嘴依舊可以說個不停,“佛修的都像你這么無聊嗎?誒,打坐的時候你們都在想什么啊,屁股坐久了疼不疼,會不會睡著???”
眉頭微皺,晝衍依舊安靜。
他以為自己只要長久的晾著封鏡,她自然就會停下來,哪知封鏡為了讓他講話,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哎,要我說,你真是給自己找罪受,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魔,好好做個魔不好嗎,非得以魔體繼續(xù)修煉佛法,你不入魔誰入魔?”封鏡知道這件事早已成了晝衍的逆鱗,然而她不在乎,只要能勾的晝衍開口,她覺得自己能把他的逆鱗摸個遍。
果然,封鏡此話一出,晝衍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黑沉沉的眸子里一片冰寒,涼薄的聲線中竟是鮮見的帶著一絲怒意,“……你還敢說?!?p> 見晝衍這個悶葫蘆似乎是躍躍欲試的要和自己吵架了,封鏡立刻正襟危坐,心中暗喜,雙臂環(huán)在胸前,理直氣壯的看著他,“我怎么不能說!是我逼你把我的鱗甲吃了的嗎?你吃了我的鱗甲生了魔性難道是我的錯嗎?說到底你入魔和我半分關(guān)系也沒有,反倒是你,吃了我的鱗甲竟是一點悔意都沒有,反過來竟是還想殺我吸髓,你還是人嗎!”
“閉嘴……”晝衍袖子中的拳頭已經(jīng)攥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對封鏡的耐心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
傾身壓到封鏡的頭頂上,晝衍的手重重的就拍在了她腦袋旁邊,躺椅“咯吱”一聲響的凄慘,震的封鏡睫毛輕顫。
“我就不閉嘴,不都說佛修慈悲為懷嗎,我看你一點不良善,我已經(jīng)因為你爹的作為死了一回,你現(xiàn)在又要吃了我,你就是這么修佛的嗎?照這么下去,你永生永世都別想踏入天圣佛門!你……”封鏡越說越來勁,絲毫不在意晝衍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然而說到后面,她卻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了。
你又下了什么咒!封鏡大睜著眼睛,光張嘴不出聲,急的就是一通胡亂的掐訣念咒。
然而試了半天,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咒法著實無能為力。
晝衍瞧著封鏡一時半會掙不開自己的噤聲咒,這才壓下心中火氣,站起身就往那竹屋走了過去。
然而他才走出一步,卻感覺自己袍子的下擺上像是墜了塊石頭,轉(zhuǎn)頭垂眸朝下看,他立刻又無奈的皺起了眉頭,“松口……”
住籬
封鏡和晝衍即將進(jìn)入感情戲副本,歡迎大家多多評論留言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