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彤雨推開門的時候已然是深夜十點,一如往常,吳彤雨走進了玄關,換了雙拖鞋,但是抬起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吳彤雨身子一僵,抿著自己的嘴唇。
“爸、爸爸……”
此時,小吳彤雨的父親正坐在沙發(fā)上,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低著頭,只是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十點十一分。
“你,太讓我失望了……”
嘆息著,小吳彤雨的父親就站了起來。
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小吳彤雨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低下了頭。
“有什么要像我解釋的么?”
背著月光的小吳彤雨父親清冷的說著,看了一眼小吳彤雨。
小吳彤雨有些害怕,但是卻不敢抬頭看著父親的臉,背著月光的父親,究竟是什么表情,小吳彤雨根本無法分辨。
父親,在十點四十多的時候走了,臨走,還給小吳彤雨定了些晚餐。
躺在地上,小吳彤雨只是有些無力的呼吸著。直到父親的身影徹底在眼前消失,在關門聲響起后許久,她才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她捂著胳膊來到了洗手間。
冰涼的水滴灑落在她的衣服上,那潔白的襯衫后面滲透出一抹血紅。
“我……受夠了。”
蜷縮在地面上,小吳彤雨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臂,任由水滴落在她的頭發(fā)上。
今天,父親允許她可以不用學習。
難得的早睡,對于她來說近似于奢侈。她蜷縮著自己的身體,閉上了雙眼。
月光照進這個臥室,小吳彤雨顫抖著,毫無聲息。
第二天的清晨,她換好了衣服,步行去往了學校。
意外的是,她遠遠的竟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在前面的不遠處,往常都要趕在上課鈴響前幾分鐘才去教室的劉子彤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前面,而劉子彤的旁邊,是蘇子晨!
小吳彤雨打算繞個路,早早的去學校。轉過身,卻直接撞到了班主任的身上。
“老師……抱、抱歉……”
小吳彤雨低著頭說著,班主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以為不需要參加考試,所以老師叫小吳彤雨去幫忙的次數(shù)變得多了起來。
沒事的時候,不是叫去判卷子,就是叫去投食。
小吳彤雨感覺自己仿佛胖了,不過也省下了大部分吃飯的時間。中午的補習和晚上的補習也不用因為吃飯時間不夠而狼吞虎咽的。
生活逐漸恢復了平靜,父親也沒有再在夜晚突然回來過。這讓小吳彤雨感覺有些舒了口氣,依舊過著之前的生活。
當梨花落盡的時候,小吳彤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蘇子晨仿佛已經有一個月了。
初夏的天氣,還不是那樣的燥熱。小吳彤雨疑惑的看著手中的試卷,這已經是她判過的蘇子晨第九張了。無論是數(shù)語外,蘇子晨全都能考到總分的一半,而且筆跡清晰,卷面十分的干凈。
有時候,小吳彤雨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
直到,某天早上。
小吳彤雨如往常一樣從家里出來后,獨自一人下了樓。
距離中考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大部分的學生都在做著沖刺試卷,準備在最后的關頭向自己心目中的重點高中沖刺一波。
只有小吳彤雨,像沒事人一樣。因為已經不需要考試了,老師們連課都讓她不用上了,成天就是坐在辦公室里,要么打盹,要么吃東西,要么幫老師判一下卷子。畢竟,幾乎學會了所有初中課程的她,即使坐在教室也是聽一些自己已經會了的知識。
這段時間,吳彤雨的臉色也在那時候恢復了一些血色,看起來不再是病病殃殃的感覺。
在那天早上,她在樓下恰好的遇到了蘇子晨。
不知何時早已剃掉了爆炸頭的他,現(xiàn)在留著一頭干凈的黑色短發(fā),耳朵上也不再帶些耳釘了,雖然如此,但還是有一根小小的木棍。
他看到吳彤雨,直接擺了擺手。
“早啊。”
“早……”
小吳彤雨略微遲疑的點了點頭,她感覺自己和他好像沒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吧……
轉身剛打算走的小吳彤雨卻忽然被蘇子晨給拉了回來。
小吳彤雨歪著頭,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大男孩。紅著臉,一臉嬌羞的蘇子晨,扭捏的就跟一個大姑娘一樣。
內心有些不耐煩的小吳彤雨只是漠然的看著面前的男孩,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問道。
“你,有什么事么?”
她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先不說她要去上學,和他說話完全耽誤時間,就因為上次因為半夜送他去醫(yī)院,而導致她回家被揍這一件事,就讓她對他充滿了戒備與厭惡。
蘇子晨只是低著頭,咬著自己的嘴唇。
“那個……那個你、你晚上……有空么?”
“沒有,再見?!?p> 小吳彤雨沒好氣的問著,有空沒空和他有什么關系?
蘇子晨猶豫著,小吳彤雨只是掃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蘇子晨卻忽然有些著急的就追了上來,拉住了她的手。
“等一下,晚上你……有空么?之前那個事情,我想謝謝你?!?p> 吳彤雨只是歪頭打量了一下他,隨后甩開了自己的胳膊。
“抱歉,沒有?!?p> 她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的拒絕,只是她真的不想和老師及父親口中的壞孩子有什么交集。
蘇子晨站在原地,低著頭,臉陰沉的可怕。
當?shù)诙煸缟?,吳彤雨要去上學的時候,蘇子晨卻再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昨天一樣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她上學的路上。
他黑著臉,只是問了一句話。
“就因為我是他們口中的壞孩子你就不理我么?”
小吳彤雨被這句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這顯然也是一部分原因。
她點了點頭,冷冷的回答著。
“是的,沒錯?!?p> 如果可能,她希望和他這輩子也沒有交集,就因為那天的事情,雖然不是因為他,但是也足夠構成她不想理會他的理由了。
六月的風吹拂著小吳彤雨的臉頰,她不知道的是,這句話會導致多么大的一串連鎖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