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天的行宮其實更像一個廢殿,處在皇宮最深入的一片竹林里。
當(dāng)初女帝加冠朝中各個重職官員大換血,其中支持女帝繼位出力的族長也相繼升官為臣,白家就是其中一名。
而將軍府七府與白家有所來往,女帝繼位兩家都受邀去見證,那時盛狀空前。
白星辰與七夜子年齡相仿,并且都討厭那些附合之氣,所以兩人結(jié)伴一起偷溜了出去,然后便發(fā)現(xiàn)了那個破敗的宮殿。
“夜子,快點!那只貓就在前面!”
“知道啦!”男孩身后跟著同樣年齡的小孩。兩個人穿梭在鋪滿雪花的竹林中尋找那個無意間看到的一只貓。
“這里竟然有處行宮?”白星晨好奇的上前,面前是一個仿佛很久沒人住的行宮,里面安靜的可怕,一點生氣也沒有。
七夜子看了看破舊的偏門說:“星晨,我們走吧,這沒什么好看的?!?p> 白星晨卻皺了皺眉:“夜子,我感覺里面有人。偷夢者的直覺?!闭f完也不管七夜子吐槽這屋子這么破怎么可能住人,伸出手推進那個殘破的門。
“已經(jīng)有四年沒有人推開這扇門了。”
在白星晨推開門的一霎那,院子里忽然悠悠傳來這句話。聲音很小很輕,卻被白星晨清楚的聽見。
白星晨一愣看著面前空曠的院落,一棵粗大的梧桐坐落在最中間。面前雪白一片,沒有其它顏色。仿佛是一片白色的靜土。
“這里除了一個送飯老仆將冷飯放在外面,這里就從來沒有來過人?!甭曇羟謇洌路鸩皇碂熁鹨话銖奈嗤涞姆较蝻h來。
七夜子走到白星晨身邊,探頭看去什么也沒看到間:“星晨,你在看什么?”
白星晨也沒理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梧桐,一步一個雪白的腳印,在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行腳印。
七夜子迷茫的跟著走去。
“站??!”樹后的人聽到雪地被踩的吱喳聲,知道有兩個人靠近自己不由嚇了一聲。
白星晨停了下來問:“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兒?”
有一段時間整個世界都很靜,靜的仿佛樹后沒有人一般。
直到聽到樹后稀稀索索的聲音后,一個瘦弱的男孩走入了兩個人的視線中,輕薄的外衣,孱弱的身子,冰冷的表情。
男孩冷冷的看了兩個人一眼:“你們快走吧,這兒不是你們應(yīng)該來的地方?!闭f完徑自轉(zhuǎn)過身向一邊的房屋走去。
他的背影那么孤單那么冷,像極了這天空正在飄落的雪花,晶瑩而透骨。
自從那天之后,白星辰只要進宮就偷偷從旁門溜到晟天的官殿中,一來二去兩個人漸漸的熟悉相知。
相比于晟天與白星辰的關(guān)系,七夜子就像買一贈一的那個贈品。可以說曾經(jīng)的晟天冷若冰山,那么現(xiàn)在的晟天雖病弱卻溫潤全是因為白星辰而改變。
另一邊,白星辰洗刷了一遍打架的一群人的記憶后,拍拍手看著扭在一起的人莫名其妙的推開對方,十分不知所謂的看著對方最終分開離去。
白星辰轉(zhuǎn)頭看到黑蝶曇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白星辰身子一僵沒有動。
黑蝶曇說:“你這天賦我真是越想越害怕了,你不是偷取記憶而是操控記憶吧。”
白星辰無奈的笑了:“所以我不愿意說出自己真正的天賦啊,當(dāng)初我的天賦剛出,被長輩重點培養(yǎng)與看護,卻也因這天賦與自己家其它同輩有了隔閡。他們都害怕我,不愿意與我接觸?!?p> 黑蝶曇看著白星辰身后微微蕭涼的風(fēng)問:“那你這次為什么出頭?他們我不知道有沒有懷疑你的天賦,但當(dāng)時你卻告訴了我。”
白星辰笑了笑退后一步,他原本也不愿爆露自己所以沒有出頭,但當(dāng)她說自己不敢,露出那抹諷刺的笑,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想反駁,然后就將自己顯露到了她的面前。
而現(xiàn)在他又該怎么與她解釋?
“你只有晟天與七夜子兩個朋友嗎?”黑蝶曇忽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話。
白星辰愣愣的點點頭。
黑蝶曇又問:“他們知道你能控制記憶嗎?”
白星辰低頭然后搖頭,他不敢,他只有他們兩個朋友了,想了想又說:“小天可能猜到一點點,但他沒問我,我也就沒說?!?p> 黑蝶曇見狀笑了,雙眼流光只印出白星辰的影子。她看著白星辰低頭的模樣笑說:“那這就是你我兩個人的秘密了。”
白星辰看向黑蝶曇,黑蝶曇笑盈盈的對白星辰伸出一只手說:“你既然給予我信任,我自然還于你守護。我們也是朋友,對不對?”
白星辰呆呆的看著黑蝶曇伸來的手,抬頭看著黑蝶曇的臉,她笑的很明媚,明媚的像一束陽光穿過他心底最陰暗的地方。
白星辰緩緩抬手握住了黑蝶曇的手,良久白星辰看著黑蝶曇嚴(yán)肅的說:“我不會控制朋友的記憶,也不會去偷看你的記憶。”
黑蝶曇微微一愣,忽然笑了。
是啊,他能控制記憶,想不想讓自己記住今天的事,還不是他決定的嗎。不過,自己的靈力不弱,能不能消除還得兩說。
黑蝶曇微微偏頭說:“我們回去?”
白星辰笑說:“都出來了,不玩會怎么好。我陪你?!?p> 黑蝶曇欣然點頭,兩人并肩走回了鬧街。
“如果?!焙诘麜液鋈晦D(zhuǎn)頭看向白星辰說:“月兒纖纖被士兵抓走,你們會救她們嗎?”
白星晨笑了側(cè)頭看著黑蝶曇,眼中如同星光一般。他說:“為什么不救!即使夜子他們不救,我也得救她們。”擲地有聲的聲音讓黑蝶曇的心中倍感踏實。
黑蝶曇笑了抬頭看著天空問:“為什么?你才與她們認(rèn)識多久啊?!?p> 白星辰猶豫了會說:“因為,我不知道命運會怎么樣?!本拖袼翘炜吹降哪莻€夜空,他與她的關(guān)系絕對不是這樣的。難道說那個雨兒真的與黑蝶曇一模一樣,那個女人其實是雨兒?
黑蝶曇看著天空說:“命運,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
白星辰搖頭說:“不盡然,最起碼這個世界有預(yù)言者。而且我從小到大腦海中都有一首帶著我名字的詩,這一定與我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黑蝶曇忽然停下腳上愣愣的轉(zhuǎn)頭看向白星辰問:“藏名詩,什么詩?”
白星辰看著黑蝶曇緊張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回道:“夜空中白星閃耀。”
“晴空中黑蝶翩飛?!焙诘麜液鋈唤涌诨亓艘粔颉?p> “黑白雙翼晨曦鳴。”
“白黑并蒂夜曇綻?!?p> “黑與白?!?p> “白或黑?!?p> “只愿……”兩人同時開口,互相看向?qū)Ψ?,?dāng)兩個人目光相接時忽然禁了聲。
夜風(fēng)撩起黑蝶曇的頭發(fā),蟲鳴忽然禁聲,兩人之間靜謐的可怕。
黑蝶曇一撓頭,率先躲開了對視說:“好奇怪啊,這是什么詩啊。以前就感覺這詩缺少了一半,沒想到正好能與你對上了?!?p> 白星晨看著她,眼色深沉說:“從小這首詩就映在我腦海中,仿佛記憶中本該就有的。它不止包含著我的名字,更像一種命運,一種躲不開的命運?!?p> 黑蝶曇一愣:“從記憶中就有嗎?我好像也是。仿佛出生就該有的詩。而且……”黑蝶曇看一眼白星晨,臉忽然一紅。
白星晨也想到了什么,忽然結(jié)結(jié)巴巴說:“我,我沒說最后一句!”
黑蝶曇聽了,臉忽然沉下一秒。之后不在乎的說:“你想什么,我也沒說最后一句啊!”說完白了他一眼也不逛街了加快腳步往旅店走去。
“怎么了?我又惹她了?我沒干什么?。∨嗽趺催@么莫名其妙!”白星晨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