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胖看著衛(wèi)拂練,他才是道一境二階,看不出同境修士的深淺,但衛(wèi)拂練一身矜貴氣度太過明顯,他想了想,微低頭道:
“這位道友,不瞞你說,我也想將這陣盤拿出去賣,可惜我弟不讓,他一天到晚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做陣盤把自己腦子都做壞了,非要等一整套全部做出來才愿意去賣!
你知道他說的一整套是多少個嗎?三百個!三百個陣盤全都做好才能拿出去賣!你說這傻子,先賣幾個過上幾天舒服日子,以后再補做不就行了?
他偏不同意,今天這陣盤還是我偷出來的……”
龐胖說著,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恨弟不肯變通的惱意,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原本被那陣急風刮進來的雨而吸引了注意力的眾人,重新將目光放回了龐胖身上,那散修也冷著一張臉往這邊走,而龐胖陷入自己的情緒中,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交易任務(wù)坊內(nèi)的氣氛變化。
而這時,有個體型肥胖、衣服破爛的中年男子邁過了交易任務(wù)坊的門檻。
他渾身都已被淋濕,正不停地往下滴著水,木著一張臉,手上拿著一把菜刀,抬頭看向了龐胖。
衛(wèi)拂練神識敏銳,這男子一入交易任務(wù)坊她便察覺到了。
站在衛(wèi)拂練這個角度,一抬頭正好能看見這男子的正臉,圓圓的輪廓,若是笑著便與那畫上彌勒佛有幾分相似。
但此刻這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五官板肅,就讓人不禁心中升起滿滿的違和之感。
衛(wèi)拂練收回視線,看向龐胖,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并非是腦子壞了,而是他這陣盤必須處于陣里才能刻,且必須按著順序刻才能夠最好地保證最終陣法效果,你偷拿了一個走,他便無法往下刻其他的陣盤,也無法往回重新刻被你偷拿的那個陣盤。”
衛(wèi)拂練這么一說,龐胖便愣住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犯了個不小的錯,一開口都結(jié)巴了下:
“是、是這樣嗎?”
“你可以親口問一問他?!?p> 衛(wèi)拂練便看向那一路淋著雨提刀而至的中年男子,這人不僅體型和龐胖差不多,一張臉細看也能發(fā)現(xiàn)和相似之處,修為不高,只有道一境二階,應(yīng)該就是那位費肥了。
不過如果這真是費肥,才道一境二階的修為就能刻出這樣的陣盤,那神識之廣闊與韌度恐怕已經(jīng)到了一般修士道二境中期才能有的水平,否則早就把自己給累死了。
龐胖聽了衛(wèi)拂練的話,身體猛地一僵,不敢置信扭頭朝后望去,剛一看到費肥的臉,還沒怎么看清就“啊”地大叫一聲,然后抬腳就跑。
費肥依舊是木著一張臉,但是速度卻不慢,拿著刀將理虧的龐胖碾得滿大廳跑。
慌不擇路中,龐胖甚至跑到了之前他糊弄未遂的那位散修面前,還大喊:
“救命??!救命!!散修大哥救我?。?!啊啊啊神君救我!?。?!”
那散修自認脾氣暴躁不好惹,本來還想教訓(xùn)下龐胖,但看這場景,也和大廳里大多數(shù)人一樣驚了個目瞪口呆。
“……不是,求我就算了,求神君救他又是個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