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哥哥!”方金華猥瑣的笑了兩聲,將未盡的話吞了進去,滿面得意:“往日聽得陸云、盧芳等人總是道這尋常樓不尋?!,F(xiàn)如今,還不是任我橫行?”
謝旭很是不屑方金華的小人嘴臉,面上卻是大氣道:“不過小小青樓,以方賢弟的身份,愛去哪就去哪,還要看旁人臉色不成?”
“大哥有所不知?!?p> 方金華輕蔑的望向隔壁的游船,對船上起興賦詩的二人,指指點點道:“這陸云、盧芳等人雖家世不如我,可仗著自己有兩三才學(xué),早早的考取了功名,很是看不上賢弟我呢。”
說著心中忿忿,呵出一口濃痰向著對船吐去:“有什么不得了的,如今我父親出任禮部尚書,掌儀制清吏司,他們要考功名,還不是要靠我父親?!?p> 隨即又恭維謝旭道:“謝大哥,還是你厲害,向來才名在外,高中榜眼也不會惹人心疑。我就不同了,在家求了老爺子無數(shù)遍,還是只肯讓我勉強中個舉人?!?p> “唉,賢弟何必妄自菲薄。賢弟乃是當(dāng)朝太后之侄子,方尚書獨子,已有了舉人的身份,往后平步青云,不是遲早的事么?”謝旭道。
“嘿嘿嘿,謝大哥說的是,往后待我加官進爵,口袋充實,定要將這倚花樓玩?zhèn)€遍?!狈浇鹑A一邊囔囔著,一邊隨手撈過一個舞女,手腳不規(guī)矩起來。
謝旭掩住眼中的鄙夷,很是看不上方金華。他的榜眼,雖然有父親用錢財疏通門道的水分,但至少值有些水準(zhǔn)的。
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不過是用錢和權(quán)讓考官,在評分衡量時,有些偏頗。可方金華的舉人,是完完全全靠他父親的透題。
也正因為如此,謝旭才會找上他來。
近日,京都出了個莊夢蝶,詩好畫好,最重要的是,詩畫所述,將秋闈的考試范圍和大綱,猜的一分不差。
若說一次秋闈可能是巧合,那放榜之后,未到五日,莊夢蝶就發(fā)行了一本《說文解科》,將科考的試題一一進行了分析,還列舉了不少得分的竅門、規(guī)范。
這下,無論是正在考科舉,還是準(zhǔn)備考科舉的學(xué)子,紛紛拜讀他的大作,奉他為“天下師”。
搞得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的是天下學(xué)子,有了范圍和規(guī)范,終于不用盲目習(xí)文。以后的每一場考試,就可以成為有準(zhǔn)備的仗。
愁的是當(dāng)朝權(quán)貴,順景帝想要復(fù)興科舉制,命得所有官家子弟,為官入朝,至少要有舉人身份。他們也樂得投其所好,讓自家后輩先賺賺功名,反正都是朝中那個幾人,疏通疏通、打點打點也就能摸到試題的邊邊角角了。
可這“天下師”的作為,卻是將原本權(quán)貴才有的特權(quán),公諸天下。讓普通學(xué)子有了更大的機會,擠占了權(quán)貴更多的名額。
但這對于已經(jīng)考上功名的謝旭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壞事。他從中看到的,不僅是莊夢蝶,火遍大周天下的名聲,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真金白銀。
想想擁有一個自己的“莊夢蝶”,會帶來多大的利潤,謝旭也就容忍了身邊愚蠢粗鄙的方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