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無幾,不是嗎?”
祁子欣繼續(xù)道:“大周建朝已近百年,官宦世家根深蒂固,順景帝能下令科考為必經之路,可擋不住這過路的關口,依舊把持在世家手中!這樣下去,不問出身?不過此人說夢!”
聽祁子欣三言兩語說到根由,謝傾的神情慎重了些許,高看祁子欣的同時,有些痛心道:“我何嘗不知道現(xiàn)在的科舉,已然成為了世家的裝飾門面的過場?!?p> “豈止如此?”
祁子欣繼續(xù)咄咄逼人的問道:“公子難道沒有想過,為何都是學子,世家子弟卻能占據舉人的九成?僅是因為他們有良師?還是這科舉的資源,對他們而言,總是容易獲取一些?”
謝傾心頭一沉,雖不愿承認,但近年來的局勢,已經證明了阿夢所言非假。沉重道:“這科舉之制,也許現(xiàn)在效果不盡人意??刹黄撇涣?,這制度不改,大周終將固步自封,作繭自縛!”
“所以一定要改!”
祁子欣直視謝傾的眼睛,語氣肯定道:“既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選官制度的改革,就應該以對策應對策!”
“哦?阿夢這話是何意?”謝傾心中,有些情緒呼之欲出。
“公子可曾聽聞,莊夢蝶有個天下師的名號?”祁子欣神秘的笑笑。
“自然是聽過的,他的幾本詩集和《說文解科》都是一般書籍,造價便宜,方便攜帶,在民間流傳的很廣,由此得了個天下師的名號?!敝x傾似有所悟,開始重新思量莊夢蝶的作用。
“公子已經想到了,是嗎?”
祁子欣注意到謝傾神情的變化,趁熱打鐵道:“無論這莊夢蝶自己有何思量,但她的確將原本世家貴族才容易獲取的資源,散布給了勞苦大眾。
讓那些原本需要成百上千的銀兩,才能進行的“隱蔽交易”,變成了讀書人用幾文錢,便可以買到的消息。
她為天下讀書人劃出了科考范圍,如在科舉之路上,標明了地圖。讓平民學子與世家子弟擁有一樣的前進途徑。
至于,在同樣的平臺之下,誰能率先登頂,就要靠他們自己的本事了,不是么?
公子說她行的是投機取巧的法子,可我要說這投機得好!取巧得好!”
祁子欣的話,給了謝傾一個新的視角。
世家大族把持朝政,新鮮血液過于稀少,他即便知曉氏族在科舉之中存在齟齬,也不能冒然趕盡殺絕。
那既然無法斬斷捷徑,就把捷徑告知天下人,有何嘗不是一種破局之法?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給出捷徑的人!
見謝傾陷入沉思,祁子欣知曉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以她用真容回到謝傾身邊,應該不遠了!
爬在床邊,看著執(zhí)筆思量的謝傾,祁子欣安穩(wěn)的睡去。
待謝傾將腦中思緒梳理完畢,筆停文成之時,才發(fā)現(xiàn)給他啟迪的那位女子,已熟熟睡去。
夜燈下綿長的呼吸聲,惹得他心思繚亂。
這人,難不成,真的就像高祖的仙狐一樣?是他生命中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