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很久了。條也不再吟唱,像這種直接輻射上百米的范圍,再加上持續(xù)時間還這么久,他的巫力基本上也所剩無幾。
剩下一點巫力,也是他習慣性的留下來以防萬一的。
但是他相信沒人能夠逃脫他的吟唱,至少在這連個兇獸都沒有的森林里,他基本是無敵的。上一次一下子放倒四十多位戰(zhàn)士,還是他最大的成就。即便最后一下子,那個四級戰(zhàn)士醒了,但他也攻擊不了他。不是嗎!
所以這次只是對付幾個小角色,簡直不要太容易。
一時間信心爆棚的條,悠哉的就跟散步似的在四周打探。
森林地面上的圓形光斑,讓他想起以前還沒有出部落的時候。那時候,他是所有同齡人里最瘦小的,因為他沒有阿爸,永遠吃不到足夠的獸肉,長的也永遠比同齡人矮很多,也永遠受欺負。
他反抗,但只是被打的更慘。就這樣反抗被打,不反抗也被打。
直到阿嫲被部落里的一個雌性打死之后,他第一次打敗了一直欺負他的人。
他記得哪天也是這樣好的天氣,陽光暖暖的,可是他卻手腳冰涼。
而現(xiàn)在他找到了一種新奇的武器,他會成為一個中型部落的祭祀,成為所有人都仰望的人!
即將到來的一切讓他有些興奮,腳步不由的更加輕快起來。就連素來討厭的陽光這時候也沒那么討厭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他掀開有人倒地的草叢,一道白光晃花了他的眼。
等睜眼時,脖子上一涼,一把雪白的骨刀結結實實地架在他脖子上,那涼涼的觸感,讓他的心也涼了。
“我們或許有些誤會”,條笑著,臉上干瘦的皮,裂出幾道褶子,像個老頭。
“誤會靠你說是沒有用的,得我看?!?p> 說完,將刀口往前挪動一點。安然看見那部分的皮,肉眼可見的起了一層疙瘩。
害怕了?不像啊!
一個明顯游歷多年的老油子,怎么可能緊張,或者底牌不夠?
瞬間安然心思百轉,但是不管哪種她都不敢放松半分警惕。
一個沒動手就放到兩個一級戰(zhàn)士的人,絕對不是她可以小瞧的。
條緩緩轉身,刀口一下子對準了他的喉結。
兩人面對面。
“能方便說,你是怎么擋住我的吟唱的嗎?”
干瘦男子笑吟吟的,就像長輩問候小輩學業(yè).
安然沉吟了片刻,覺得還是虛虛實實的比較好。只是她為什么總有一種忍不住回答的感覺,好像不回答就是錯誤一樣。
“巫給了東西?!?p> “喔!”條臉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他看著安然,眼神溫和。
“你好像只是個一級——”
白光一閃,安然直接執(zhí)刀就砍,她不敢聽對方說話,哪怕對方有可能沒有戰(zhàn)斗力,但是剛才的錯覺讓她不敢打賭。
電光火石間,安然直接連砍三刀,但是刀刀都被干瘦男子躲過。
但也不是沒收獲,男子的上衣被安然砍破,露出里面冒著血絲的傷口。
這個收獲就夠了。
安然繼續(xù)進攻,刀刀帶血。并且有越戰(zhàn)越猛的趨勢,她這段時間每天保持著一定的訓練量,碰到戰(zhàn)斗就抓緊機會,現(xiàn)在這個明顯閃躲經驗比較豐富的人,就是一個讓她進攻的磨刀石。
最后條直接被安然一腳踹飛,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樹上,直直地掉在地上。
“咳咳——!噗——!”
血液四濺,地面一片血紅。
“你不想你的伙伴醒嗎?!”條捂著胸口,嘴角全是血,只是一扯動嘴角,嘴里的血跟噴泉似的往外冒。見過無數(shù)死亡的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安然提刀就砍!
“我告訴你怎么成為巫師的秘密?。?!”
條在骨刀落下的前一秒,聲嘶力竭地大喊,他這一喊完,嘴角又冒出許多血液。眼里有希翼,有不甘,還有一絲瘋狂。
“只要有信仰就能成為巫,而成為巫之前需要巫力種子?!?p> “那怎么得到巫力種子?”像是蠱惑,又像是好奇,安然忍不住地拋出這個問題。
“可以繼承別人身上的巫力種子。大部分巫師死后,身上的巫力種子就會自動擇主,被選中人就能成為巫師。而巫師才是獸神大陸最厲害的人……”
條絮絮叨叨地講著,將所有他知道的事,他不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就像是編造一個華麗的夢境。在那個夢境里,巫師是最崇高,最厲害的人。
干瘦男子對巫師的形容不禁讓安然想起,她見過的桑部落的巫和讓她成為戰(zhàn)士的瀾霆。桑部落巫,能瞬間讓一個重傷的戰(zhàn)士復原,而瀾霆雖然沒有顯示出太過強大的武力,但是那種獨自跑進巨獸嘴里的行為,更是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而這兩個人都跟巫這個詞語有關。
而且紅樹林部落的人曾說過只有巫才能讓普通人,有驚無險地成為戰(zhàn)士,那么瀾霆是不是就是巫呢?
是不是成為巫就能那么強大,就能無視規(guī)則……
看著安然陷入沉思中,條干瘦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異樣的欣喜。
見安然陷入沉默,他就知道他成了,心愿以成,心中最后一口氣,也就泄了。他垂下捂著胸口的手,身體扭曲著躺在樹下,恰巧從樹葉的縫隙間投下一道光,直直的照在他眼睛上,真暖??!就像那年他偷看部落里最美的雌性那般暖。
他閉上眼睛,頭一歪,徹底失去動靜。
不久一個灰色的,幾乎透明的光點從條干瘦的額頭上飛出。光點透明的,在陽光照耀下幾乎看不見,只有在陰影的地方才能看見點輪廓。
安然有些心動。但是干瘦男子敵方這個身份,讓她對接受這個灰點顧略萬分。
微風吹來,樹林里一陣樹葉碰撞的沙沙聲,光線也隨著樹葉不停地轉變,而被光線照射一次,灰點就更加透明一點,波動的幅度就更小。
要消失了?
一瞬間,安然的心就被揪起來。
得失在這一瞬間似乎格外重要。
安然不禁想起她來到獸神大陸發(fā)生的事,所有的事看似有準備,其實都是硬抗。這里兇獸繁多,她成為戰(zhàn)士是必然的;小花救她,她再救小花,這也是必然;研究各種各樣的動植物,為了增加生存率,是必然的……
所有的必然都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必須得做。
而她現(xiàn)在遇到這個不知未來的巫力種子,那么也是必須的!
光點一閃,沒入安然額頭,片刻便安了家。
“等等——!”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解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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