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宗政無心就將桌上的棋子都擺好,沈玉棠只坐在那里欣賞著。手里還不忘磕著小瓜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
然后宗政無心就開始一步步教她下棋,她只聽著,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試著與他下了盤。起初還有些懵懂,但沒一會兒就對這棋子產(chǎn)生了興趣,一連贏了好幾局。
便漸漸開始驕傲了起來,高興地整個人都坐在了椅子上,盤著個腿,一本正經(jīng)的。
因為原本就瘦小的體格,那板凳剛好能將她裝下,看得宗政無心忍不住笑了。
他長這么大就從沒見到過這么有趣的丫頭。雖然每把都是自己讓他的,但他卻覺得很開心。
倒是一邊一直看在眼里夜風(fēng)心里禁不住直翻白眼,越看這小死丫頭越覺得不順眼。
“好啦好啦!你又輸了!”嘩啦啦,擺滿一盤的棋子被沈玉棠小手一推散了開。
宗政無心有些疲憊了。小喝了口茶,看了看外面,覺得時間差不多。
沈玉棠分棋子,興奮道,“來,再來!”將黑棋全部推到了他面前。然后自己拿了顆白棋直接放到他面前。宗政無心無奈撇了撇嘴角。只好放下茶杯又陪她下一盤。
沈玉棠正在興頭上。沒想到贏別人的感覺這么好。覺得自己的棋藝特別棒。
時間一分分過去,終于第六盤棋子下完了。宗政無心有些精疲力盡了。
但看這精神頭還挺足的小丫頭,忍不住在心里暗誹道,“今晚到底是誰陪誰?”
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他陪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陪一個孩子下棋的痛苦。
禁不住轉(zhuǎn)開話題問了句,“對了,你怎么那么瘦?”她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孩子瘦成她這樣,皮包骨頭的。
“減肥唄。”沈玉棠只低頭認(rèn)真研究桌上亂出的棋子,頭也不抬地道。
宗政無心撇撇嘴。目光落在桌上的棋陣,心中有種無可奈何。其實這盤棋這小丫頭早就輸了,只要他在某個地方放下一顆黑子,她就全盤皆輸。只是他一直沒忍心掃這小丫頭的興致。
看著她土崩瓦解的棋陣,還在那認(rèn)真研究,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想到她會對下棋這么有興趣。索性就陪她多玩了一會兒。
沈玉棠凝著小眉毛,一臉的愁相。因為她已經(jīng)沒處落子。當(dāng)然,壓根不懂棋子的她,壓根不知道這盤其實她早敗了。還在那苦心鉆研,一心就想著怎么把面前的人給打敗。就好像前幾盤那樣。
看得站在一邊一直沒敢吭聲的夜風(fēng)不停地翻白眼。他家九殿下是故意讓著這小叫花子,他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下棋高手了。
頻頻嘆息,不知要說什么好。
許久,沈玉棠終于找到一個突破口。落下一棋,最終贏了這一局。還是宗政無心有意布的陣,讓她有空鉆,否則他不知以這個小丫頭的水平,這盤棋能下到何時。
又贏了一把的小丫頭樂得不得了。唰唰唰開始分棋還想再玩一把。嚇得宗政無心立馬起了身。
再不起來他怕又被她纏著下著無聊的棋。
然后開口對她說,“今天就下到這里吧?!?p> 沈玉棠略感小失落。她還沒有下夠呢。
“不玩啦?”
“不玩了,下不過你?!?p> 沈玉棠樂得屁顛顛,站在凳子上就這么伸了個懶腰。一邊有夜風(fēng)氣得眼里再次冒出想把這丫頭丟出去的沖動。居然站在凳子上跟九殿下說話。簡直是放肆。
宗政無心笑。
“來,拿錢。”懶腰過后,她伸手。
宗政無心從袖里掏出兩張銀票和兩定銀子放在了桌上。沈玉棠看也不看,抓起銀票就塞進(jìn)了袖里。拿起一定銀子,還不忘吹了吹,然后在耳邊聽了聽。
看得宗政無心一陣地?zé)o語。他是那種會給人家假銀子的人嗎?他堂堂皇上的兒子。
不過很快就被她那副小模樣給逗笑了。還真是個小財迷。
然后沈玉棠就大搖大擺地走了。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么好。比平時乞討要的錢多出好幾倍。
?。?p> 沈玉棠回去時已經(jīng)是下半夜。沈俯的后院墻根有個小洞,是她偷偷挖的,每次回來正門關(guān)了,她都是從這里鉆進(jìn)來的。今天也不例外。
拍了拍手,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就去了柴房關(guān)上門。
來到里面的一個墻角。她蹲下來用手用力將墻上的一塊磚頭掰下來。里面便呈現(xiàn)出一個放著盒子的小洞。
這個洞也是她這幾年偷偷挖的,是專門用來藏她這幾年攢下來的繼續(xù)。從兜里掏出銀票和銀子,她小心翼翼打開了盒子放進(jìn)去。隨即蓋上盒子,親了一口,又寶貝似得放回去。
將那塊磚頭重新放進(jìn)去才放心地站起來。
來到草墊邊躺下去。三更半夜,這個陰潮的柴房就只有零星幾顆星星從門縫照進(jìn)來。
她兩手?jǐn)傇谀X后一時間竟沒有一點的睡意。直到忽然聽到自己饑餓的肚子咕嚕嚕響起,才想到自己剛才回來的路上買了個素包子。拿出來拆開油紙咬了一口,頓時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孤單。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能有多久。她很想和其他小姑娘一樣,有大房子住,有漂亮衣服穿,有好吃的吃的。
只希望這種日子能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不覺想起了那天晚上發(fā)生在南廟的事。那些黑衣刺客,以及那個將她抱走帶到山洞,又對她做了那種事的男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流那么多血,又被她用石頭砸了一下。應(yīng)該命不久矣了吧?
算了,管他那么多的。沈玉棠晃了晃腦袋一個激靈回過神。翻了個身,扯了扯草墊子就這么不想再去多想地睡著了。
然而下半夜,她卻被一陣不正常的聲音吵醒。凝耳細(xì)聽,是男女曖--昧的聲音。
她起身。來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細(xì)細(xì)聽了去,卻發(fā)現(xiàn)聲音的出處是外面的一個小雜物房。出于好奇,她悄悄打開門攆手?jǐn)f腳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