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侄兒說句不中聽的話,您的身份注定了不能隨心所欲?;适抑腥俗钤谝忸伱妗!?p> “孤知道?!蹦将戄p嘆,“可孤偏偏陷了……”
楚秀一時無言,沒想到堂堂戰(zhàn)神會因情所困。他不由回問自己,倘若王書玉是個男子呢?只怕他也會不顧世俗崇心所向,“情”這一字誰能說得清?
而蘇久只在一旁側(cè)耳聽著,不發(fā)表任何觀點,就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般。但實則,對于慕珣的維護挑攬惡名,她心中充滿了感激。
眼波流轉(zhuǎn),抬頭望向兩人:“兄長莫要操心,小弟會解決會解決好這件事?!?p> “而殿下,殿下的情誼太厚,蘇久……”
“別急著回答?!蹦将懗鲅源驍?,“你還小,未來如何誰又說得準呢?”
蘇久一愣,只覺得他的語調(diào)縹緲似幻別有深意。
楚秀此時也沒再阻止,設身處地一想,其實皇叔也是可憐人,愛而不得親所不容。
不得不說楚秀的腦洞不是一般的大,從三言兩語里就能理會這么多的意思,身為皇室子弟還真浪費了他天馬行空的才華。他心里竟暗搓搓地想要給慕珣打掩護,說什么不能辜負了皇叔對他的信任。
船艙內(nèi)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三人皆是儀表堂堂,相處得頗為融洽,更給帝都下至平民百姓一類,上至嬪妃皇子一行傳遞了一則消息:蘇久與皇室交好!暗中想要做手腳的人不得沉靜下來。
還有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一輩嗅到不同的味道:楚王向來對皇子們一視同仁不與誰刻意交談,唯獨對先太子楚權(quán)贊賞有加。卻沒想到楚王竟會與楚秀同游,莫非楚王屬意楚秀榮登大寶?
六王府中,楚翊一臉陰沉,謀士們立在一旁不敢出一言。
“皇叔究竟是個什么意思?是要扶楚秀上位嗎?”
大軍師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這,楚王殿下應是為了蘇小神醫(yī)方去的醉心湖。帝都人盡皆知,蘇小神醫(yī)亦是同樣在為楚王至傷?!?p> “呵,為了他?”楚翊冷笑,眉清目秀的臉龐添了權(quán)欲的色彩,“一個小小太醫(yī)即便有功,也沒那么大的面子勞皇叔出動?!?p>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
一眾謀士唯唯應“是”,計劃實施起來風險本就極大,現(xiàn)今還要提前,他們心里當真沒底。偷瞄自家的主公,暗道:主公其實無需擔心,哪怕楚王當真支持四王爺,憑皇后嫡次子的身份在爭儲之中也是覺得的有利地位。更別提原本支持先太子的大員此刻轉(zhuǎn)投主公門下,不管如何看都是完全占優(yōu)勢。
可這樣的話他們也不敢說出口。六王爺楚翊人前清風霽月,背地里殘忍暴躁,當初投奔楚翊只了解他面上的為人,相處久了本性皆知。再退是不可能了,他們知道的太多,家人的性命也難保全。
午后,蘇久等打道回府。蘇府與楚王府在同一方向上,慕珣就先送蘇久回府。
馬車平穩(wěn),走的是寂靜的小道,只有賣貨郎從此處拉車經(jīng)過。
“殿下,楚秀這人如何?”
“可信。”慕珣白子落下,又粘起一粒黑子,誰讓蘇久不會下棋,只能自己與自己對弈呢。
“我來此兩年,見過曾經(jīng)的蘇久與楚秀攀談,也悉知他們相識的過往?;适抑腥?,你唯可信楚秀和我?!?p> “當然,你首先要信的,該是我。”
慕珣毫不自大,唇間帶著淺淺的笑意,眉目都柔和了不少。
蘇久挑眉,她亦是如此想的。
“那殿下可否告訴我,原身和楚秀是如何相識的?”
蘇久翻遍了腦海,模糊記得好像是年幼時楚秀救了她。
“蘇久的外祖父是太醫(yī)院院正,幼年時便跟著蘇常在太醫(yī)院學習藥理?!?p> 慕珣一邊執(zhí)棋一邊說話,一心二用,“時有不少藥童考入院所。在蘇常面前,藥童對待小蘇久十分照顧,出于小孩子的嫉妒心,沒人時就互不理睬,這都是輕的。”
“在蘇久得了大多數(shù)太醫(yī)的夸獎時,這些嫉妒愈演愈烈。蘇常自然不能時刻守著小蘇久,那些無知無畏的藥童將小蘇久推進了西北角的水井?!?p> 一字一句聽得人心驚,那時的原身也才七八歲大吧:“后來,是楚秀路過救起了原身?”
“嗯?!蹦将扅c頭,“也是她命不該絕。恰好劉貴妃的貓兒不知所蹤,楚秀來尋時在偏僻的西北角聽到小蘇久的叫喊?!?p> “那后來呢?只是救了原身而已,最終怎么會把她當兄弟對待?”
“這就是劉貴妃和蘇常的功勞了?!?p> 蘇久不解。
“因著楚秀援手,蘇常必要親自道謝。彼時劉貴妃可不如現(xiàn)在受寵,那時也只是一個妃位,礙著她是太后的侄女且生了兩個孩子才占了一宮主位。恰劉貴妃懷了三胎,她一時找不到合心的太醫(yī),沒想到楚秀立了如此大功?!蹦将懶煨斓纴?,“雖說為皇室生子乃大事一樁,可按她的位份終究輪不到院正出手?!?p> “蘇常親自開口為劉貴妃安胎,可她也明白人情一還就沒了。為了讓太醫(yī)院多個有能力的熟人,劉貴妃告訴楚秀讓他和小蘇久多多親近?!?p> “楚秀是帶著目的才接近原身?”蘇久了然,情理之中啊。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蹦将懲A耸郑_始認真地為她解答,“楚秀自幼長在太后膝下,品性教導方面由太后全全負責。說到底,他雖孝順劉貴妃,卻不會愚孝,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他心里有數(shù)?!?p> “蘇常醫(yī)德高尚,楚秀與小蘇久交好更多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适抑心挠性S多真情呢?楚秀兄友弟恭半假半真,而小蘇久于他是相扶相持的伙伴?!?p> 慕珣話落,蘇久心中感慨萬千:一是為這種友情打動,二是因原身早逝而嘆惋,三則是——
“殿下,這么說來,外祖父可能參與了奪嫡之爭,并且是劉貴妃一派?”
“不,不全是。”慕珣略一沉吟,道,“確切而言,蘇常是劉貴妃和她小兒子楚介一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