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夢淡淡一笑,卻沒有說破。琴圣擺明了是跟蹤自己而來,至于自己的行蹤為何會被她知曉,他卻不欲追究。
琴圣既然是魔門媚道中人,想要查探到自己的行蹤,方法有的是,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
琴圣見他淡淡一笑,就不再理會,心中忽然一陣氣苦。自己辛辛苦苦,跟蹤而來,還差點搭上了性命,可是他就這么淡然一笑,就算道了謝。她在門派之中身份尊貴無比,哪個人不是對她畢恭畢敬?偏偏這個秦如夢,就好像一根木頭一般,一直對她若即若離,平淡之極。
她秀眉輕輕一蹙,但很快又綻放開來??磥磉@秦如夢確是一大奇人,想起師傅給自己的任務(wù),她心頭竟然微微有些發(fā)熱。
赤月瑤在一邊,早就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目光卻越來越冷。
秦如夢卻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表情,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他們擄來的女子,已經(jīng)都被我們救了出來,他們現(xiàn)在躲藏在對面的藏書閣內(nèi)。如今首惡已除,我們還是趕緊救她們出去把。”
聽到“女子”兩字,赤月瑤和琴圣耳朵都是一豎,臉上浮現(xiàn)出了些許不喜之色。
赤月瑤秀美的雙眼之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她腳下一步錯動,人已經(jīng)到了秦如夢的身邊。
琴圣一驚,剛想要說話,就見赤月瑤冷冷得橫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抱過了秦如夢,在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覺到胸口傳來那一片柔軟的壓迫,鼻尖是點點女子的芳香,在那一剎那間,秦如夢居然迷醉了,可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就感到有兩顆獠牙已經(jīng)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膚,對方正在吸取他的血液。
琴圣大吃一驚,更是無比的憤怒,拿起手中短劍,指著赤月瑤喝道:“你想干什么,趕緊放開他!”
赤月瑤此時已經(jīng)完成了吸血,抬起頭來,舌頭在紅唇上轉(zhuǎn)了一圈,輕輕一笑道:“怎么?著緊他了?”
琴圣銀牙一咬,冷聲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沒想到你竟然吸食人血!”
“呵呵呵呵”赤月瑤笑了起來,配合著她月牙形的紅色眼瞳,更是詭異而又凌厲:“那又如何?一個神秘的儀式而已。”
“儀式?”琴圣根本無法相信她所說的話,“什么儀式?”
“具體的情況,你不必知道?!背嘣卢幓仡^看向了秦如夢,溫婉一笑,卻又不失霸道:“你只需要知道,從今以后,這個男人,屬于我了!”
“你!......”琴圣心中又羞又怒,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赤月隆看不下去,忍不住輕輕得咳嗽了一聲道:“琴圣姑娘。方才公主和秦兄弟的確是完成了一個儀式。”
琴圣微微皺眉道:“到底是什么儀式,還需要吸食人血?”
赤月隆道:“這是赤月一族傳下來的秘法?!彼娗偈ズ颓厝鐗舳伎粗?,臉上一陣尷尬,繼續(xù)說道:“赤月皇族,只有女子才能擔任。每一個皇位的繼承者,都會得到祖先的傳承?!?p> “所以,赤月皇族異常的強大。不過,每一任赤月女皇,都會有命中注定的男子相伴。她這一輩子,都只會忠誠與他。這個男子,被稱為契約者?!?p> “契約者?”琴圣和秦如夢都露出了疑惑之色。琴圣此時已經(jīng)有些明白,這契約者的含義了。
果然,就聽赤月隆說道:“剛才,公主與秦兄弟就是締結(jié)契約的過程。赤月女皇的確吸血,但是只會吸取契約者的鮮血,而且每次都只會喝一口而已?!?p> 秦如夢愕然,看著赤月隆,又看了一眼旁邊俏生生的赤月瑤,忍不住道:“你就這么把我變成你的糧食了?”
赤月瑤再如何冰冷的表情,此時嘴邊也忍不住抽了兩下,撇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當我很喜歡吸取你的血液嗎?只不過我赤月皇族的秘法獨步天下,配合我們種族的優(yōu)勢,只需要你的一滴鮮血,就可以恢復我全盛的狀態(tài)?!?p> 秦如夢恍然大悟,連連拍著胸口道:“還好還好?!?p> 幾人劫后余生,都是一笑。秦如夢將李夫人和丫鬟救醒。李夫人看到赤月瑤的樣子,當場差點又嚇暈了過去,幸好秦如夢銀針在手,而她和赤月瑤十八年來的母女情深,所以沒有當場驚叫出來。
赤月瑤細細得向著李夫人解釋了自己為何會是這般的樣子,李夫人連連垂淚道:“那你變成這般模樣,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嗎?”
赤月瑤微微一笑道:“娘親,您放心。我力量覺醒,還沒有適應(yīng),等我完全適應(yīng)之后,就可以變換自如了?!?p> 李夫人長長得松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還好還好。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大明寺中,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丑惡事情。可惜這么多年,我一直給這里散財添加香火錢,真是冤孽啊!”
赤月瑤低聲勸慰道:“娘親,只要心意至誠,菩薩一定會保佑的?!?p> 李夫人長長得嘆了一聲道:“但愿如此把?!?p> 琴圣看了秦如夢一眼,緩緩道:“秦公子,我們還是趕緊將那些受苦的女子都放出來,然后一起離開這里。我現(xiàn)在只感覺呆在這里一刻也不舒服?!?p> 秦如夢點了點頭,帶著眾人來到對面的藏經(jīng)室前,緩緩得推開了門。
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見到秦如夢,一瞬間全部圍了上來,見他白衣之上沾染了鮮血,更是心疼不已,嘰嘰喳喳道:“公子,您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公子,您受傷疼不疼?”“呀,公子,趕緊過來,讓我們看看......”
面對眾女的熱情,秦如夢只覺哭笑不得。這些女子被他所救,心中感恩不已,此刻見他受傷,都心如刀割一般,有幾名女子甚至已經(jīng)暗暗垂淚。
見到她們七手八腳在秦如夢身上撫摸,雖然明知道都是關(guān)心秦如夢的傷勢,赤月瑤和琴圣忍不住眉毛開始漸漸皺了起來。
兩人身上開始慢慢變得越來越冷,赤月隆看在眼中,忍不住大聲咳嗽了兩聲。秦如夢心領(lǐng)神會,說道:“眾位姑娘,如今首惡已除去,我們還是趕緊出去把。”
聽到那些惡僧都已經(jīng)被解決,眾女子數(shù)月以來心頭的壓力驟然一松。幾名女子忽然雙手捂著嘴,開始默默得抽泣起來。
這股悲泣很快開始蔓延,那鶯鶯燕燕的十余名女子,都漸漸得都紅著雙眼,轉(zhuǎn)過身去,低低得抽噎。
秦如夢和赤月隆相互看了一眼,暗暗嘆了一聲,卻不阻止。這些女子受到的苦楚,需要發(fā)泄出來,不然的話,一直耿耿于懷,一旦久郁成疾,那就真的棘手了。
琴圣感同身受,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在魔門之中地位崇高,可是本質(zhì)上,卻不還是魔門的傀儡?
哭了好一會兒,眾女子方才漸漸收了嗚咽,秦如夢微微一笑道:“如今你們恢復了自由,那趕緊各自回家去吧。”
一大半女子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點點頭??蛇€有三名女子,卻都臉上黯然,低下了頭去。
秦如夢見她們神色有異,心中奇怪,剛要詢問,旁邊知情的女子已經(jīng)說道:“公子,她們家中早就沒了親人,都是孤兒?!?p> “那她們的父母呢?”
一名女子長長一嘆道:“我們是一個村的。她們的父親幾年前被征去筑黃河堤壩,結(jié)果那一年正好黃河決堤,都被卷了進去,連個尸身都沒有找到?!?p> 琴圣眼中浮起一絲寒氣,雙拳驟然握緊,又再放開。
秦如夢注意到她的動作,眼中光芒閃了閃,卻沒有說話,卻是轉(zhuǎn)頭看向了李夫人道:“李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p> 李夫人見那些女子可憐萬分,早就暗暗垂淚,連連搖頭道:“秦公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彼叩侥侨髋用媲埃p聲道:“你們?nèi)羰钦娴臒o家可歸,那就到我家來吧。雖然不是家財萬貫,可是多三個人吃飯,還是沒有問題的?!?p> 三名女子又驚又喜,都跪下來拜謝。
赤月瑤雙眼一直盯著秦如夢,似乎旁邊發(fā)生的事情,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
秦如夢被她看得心中發(fā)毛,只想遠遠得避開,卻沒有想到他剛想移動腳步,赤月瑤就已經(jīng)靠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低聲道:“你想去哪兒?”
秦如夢移開目光,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如今這里的事情已經(jīng)了解。我和赤月兄都受了傷,想找一個安靜之地,好好療傷?!?p> 赤月瑤又盯著他看了一眼,方才收回了目光,說道:“你說的不錯。等天色一亮,我們就回李府。你不要忘了,還要隨我去魔界,助我奪回母親的皇位?!?p> 說完,她就走了開去,在李夫人耳邊悄悄得說了幾句話。李夫人眼睛一亮,看了秦如夢一眼,連連點頭。
十余人相互攙扶,特別是秦如夢和赤月隆,各自重傷之后,連走路也是艱難。琴圣和赤月瑤攙扶著他,而月華則攙著赤月隆,緩緩得想要離開此地。
秦如夢,赤月瑤,赤月隆,琴圣的眉毛忽然一皺,秦如夢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道:“真是陰魂不散!居然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