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府內(nèi),后面的侍女嬤嬤都緊緊跟在了后面。
府內(nèi)早就準備好了宴席,宴席擺在大廳,一行人落座,旁邊有侍女布菜。
靖王坐在主位,旁邊依次坐著靖王妃,世子,郡主,還有歐陽弦。
靖王和靖王妃感情十分好,身邊自然沒有什么小妾姨娘。
荏沭坐在椅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時不時還揪著元玦的袖子,在元玦的耳邊嘰嘰喳喳。
元玦安靜的聽著荏沭說話,偶爾附和兩句,一邊給嘴一刻也停不下來的妹妹夾菜。
昭華坐在元戈的旁邊,時不時的往元玦身上瞟,眼含春意,脈脈含情。
歐陽弦本來正吃著飯,看到昭華公主的眼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用手肘暗暗捅了捅元玦,看向昭華公主,笑的有些揶揄。
元玦面上一派云淡風輕,拿筷子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明明只是普通夾菜的姿勢,在他做來卻無比令人賞心悅目。
荏沭自然也注意到了昭華公主的眼神,看了看自家哥哥一眼,暗暗湊到了歐陽弦旁邊,笑的有些賊兮兮,輕聲問道:
“弦表哥,你說那個昭華公主會不會是喜歡我哥哥啊?”
“你這小丫頭連這都看得出來,誰教你的!”歐陽弦看著荏沭天真的臉蛋,嘴角向上揚起。
“你看那公主看著我哥哥的樣子,跟蒼蠅看見好吃的似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荏沭悄悄看了一眼昭華公主,翻了個白眼。
“噗~”歐陽弦看著荏沭靈動的模樣,笑出了聲。
靖王妃看到荏沭在和自己的侄子悄悄咬耳朵,元玦在中間依舊面不改色,謫仙般的臉上沒有半點不適應。
一頓飯吃的十分安靜,除了荏沭小郡主和歐陽弦一直在竊竊私語外,其余人都低頭安靜吃飯。
吃完飯后,靖王妃安排侍女將兩兄妹帶到事先安排好的住處。
昭華和元戈這一路本就有些勞累,聽見靖王妃的話稱了謝,隨即便下去休息了。
靖王妃吩咐侍女侍衛(wèi)都下去,讓奶娘把荏沭也帶了下去。
荏沭在嘰嘰喳喳之后可能有些累了,此刻早就沉沉睡去,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此時屋內(nèi)就只剩靖王夫婦以及元玦和歐陽弦。
眾人走后,靖王和靖王妃示意性的看著歐陽弦,歐陽弦對二人點了點頭。
靖王隨即起身,走到飯廳最前面的一幅畫前,畫前有一株高大的綠蘿。
綠蘿生的郁郁蔥蔥,大部分的畫都被擋住了,卻并沒有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有種奇異的美感。
畫上畫的是老翁撐著釣竿,慵懶的坐在結(jié)了冰的湖邊,獨釣寒江雪。
如果不注意看,這幅畫并沒有什么特別,甚至也不是名家所畫,
但靖王上前用手摸了摸這幅畫,手在老翁撐釣竿的手上摸到了一個凸起,雙手用力的按了下去。
只看見那副畫瞬間自動被卷了起來,那副畫的位置里出現(xiàn)了一道暗門。
靖王首先走了進去,另外三人也跟了進來。
三人進去之后,密室門自動關(guān)閉,畫也自動落了下來。
一進內(nèi)室,靖王妃便抓著歐陽弦的手,也不顧什么了,急切的問道:
“弦兒,你為何這時候趕來,是不是父親有什么指示?或是同玦兒的毒有關(guān)?”
元玦坐在石凳上,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神色,似乎同他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姑姑,你先冷靜!”歐陽弦看著靖王妃急切的樣子,安撫性的扶她坐下,
靖王也勸道:“云霏,你先別著急,你看玦兒都不擔心,你先坐下聽聽弦兒怎么說!”
靖王妃聽了,這才有些不安的坐了下來,望著歐陽弦,眼神里帶有恐懼和焦灼。
歐陽弦是今日早晨才趕來的,還沒到靖王府,就聽說元玦迎接太子一行人去了,
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隨即馬不停蹄的往元玦的方向奔去。
趕上之后他便坐在馬上一直觀察元玦的情況,但元玦一直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
他放下了一半的心,但對于元玦的身體,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此刻他終于機會查探他的身體狀況。
歐陽弦走到一旁默不作聲的元玦面前,
“把手伸出來!”
“我無事!”
“爺爺算到你身體里的毒已經(jīng)侵入肺腑,你還說沒事?”
歐陽弦?guī)缀跏桥鹬f了出來。
靖王妃緊緊捏著靖王的手,面色蒼白,似是有些不敢接受,靖王此刻臉色也不好看,但只能強撐著安撫脆弱的妻子。
“我說了,我無事,外公年紀大了,總有出錯的一日!”
元玦用寬大的袖子遮住手臂,迎上歐陽弦怒氣沖沖的臉,笑的有些平靜。
“爺爺術(shù)法玄妙,怎么可能算錯,別忘了你我二人都是他老人家教的,他老人家的本事你還不清楚!”
歐陽弦看著元玦云淡風輕的樣子,忍住了想要揮拳的沖動。
“我無事!你不必耗費精力為我診治!”
“你我不僅是表兄弟,還師出同門,你讓我不管你?”
“我知你精通醫(yī)術(shù),放眼整個天下找不到比你更醫(yī)術(shù)更好的了,但是,我的毒我知道!”
元玦臉色有些蒼白,但依舊不損其風華。
歐陽弦看著元玦的臉一寸寸變白,便也不顧什么了,徑直上前,撩開元玦的袖子,露出了一截雪白光滑的手臂,
但那抹雪白上一處黑線卻格外引人注目,像是刻在血液里面,看上去十分可怖。
元玦本想掙扎,但腹內(nèi)傳來的劇痛讓他有些難忍,沒有力氣、
靖王妃看了眼眶都紅了,噌的起身走到元玦面前,看著那根紅線,像是要看進去似的。
元玦看到靖王妃這樣有些無奈,
“母妃......”
“你這些年不在府中,母妃也沒有照顧好你,我以為在父親那你的毒就能治好,但如今.......”
靖王妃看著那根黑線,眼眶更紅了。
靖王上前扶住靖王妃,看向歐陽弦,此時靖王臉色雖有些難看,但仍撐著:
“弦兒,這毒可能解?”
“這毒名叫彼岸花開,又名黃泉花,是南蠻皇族的毒,南蠻本就盛產(chǎn)毒物,又邪氣得很,據(jù)說這個毒是融合了南蠻所有毒物煉成,天下只此一顆,無解?!?p> 歐陽弦的臉也有些白,但還是繼續(xù)說道:
“這毒無色無味,沾之則中,剛?cè)塍w時身體不會有任何不適,但這個毒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無論怎樣都祛除不了,那根黑線就表示了壽命的長短,如今這根黑線已到了五臟處,最多不過兩年,這根黑線就會侵入心脈,到時候.....”
歐陽弦看著靖王,靖王妃的臉色,有些說不下去了。
元玦看著眾人,卻突然笑了:
“父王,母妃,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歐陽弦不是說我還能活兩年嘛,這兩年我可以做很多事,我一定會保住靖王府的!”
“你住嘴!”靖王吼著道,向來儒雅的臉上此刻也染上了怒色,
“父王是吃干飯的嗎?偌大的靖王府要你這無知稚子來硬撐,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給我上璇璣山,跟在岳父身邊,岳父無所不精,他定會有辦法的!”
靖王妃聽了這話,原本無血色的臉上此刻有了絲神采:
“對!父親定會有辦法,父親肯定有辦法!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