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周圍起伏的山脈落在身后的樣子?你可有過疾風從臉龐滑過的感覺?你可見過茂密的青草張揚著后退的場景?你可體驗過澎湃的靈魂想要沖破束縛,在這草原中奔跑的沖動?
騎著馬奔馳的你也會產生想要站在馬背上振臂高呼的想法。看著這廣袤的天地,想要拋下一切去沖一次,在疾風中尋找自我。
扎布時不時的看過來。每一次都能捕捉到白雙笙的小動作。不是高揚馬鞭,就是扯扯韁繩。甚至還動了動本就夠不到馬鐙的小腳丫!(*???)!!
她是不怕自己摔下去,但是他害怕啊。摔到馬,阿爸和自己肯定都要心疼很久。摔到人,他也會跟著受皮肉之苦,再嚴重一點還有可能連累馬跟著一起受罰。啊啊啊,怎么突然這么多事?。?p> 啊啊啊,要崩潰了!小孩子怎么這么麻煩??!?_?...不行,回去的時候一定要給她說清楚注意事項。萬一真把讓她自己摔著了,自己家可就是遇上超級大麻煩了……啊啊啊,怎么辦??!
腦回路轉了很多彎的扎布沒有注意到馬的動作,被突如其來的加速閃了一下,要不是眼疾手快拉住韁繩他可就掉了下去,保護人不成反而在她的面前出了笑話,以后可別想在同伴面前抬起頭來了。不過剛才還真是有點害怕……
扎布不知道白雙笙想的什么,白雙笙也不知道扎布想的什么,兩個人就這樣各懷心思路過各種風景,來到了雪山腳下。
應該是進入了雪山的范圍之內,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石碑。走進一看,上面沒有字體,刻畫的只有一個很是漂亮的鹿角。鹿角開的很大,粗細有秩,很為對稱。那是力量與自然的結合美。也讓人自然而然的產生敬佩感。
距離石碑七米遠,馬兒就不再往前邁一步。任你怎么驅趕就是不動,有的時候被逼急了還會扭過頭去要往回走,真是讓人拿它們無奈。
白雙笙和扎布只好從馬背上下來,把馬繩牽在手里緩慢的邁進。
步行到石碑那里,扎布就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了。皺著眉抓住白雙笙的袖子,嚴肅的說:“別再往里去了。這里有人守著,我們沒有任何信物就闖進去很是沒有禮貌,還會損傷我們民族的形象?!?p> 白雙笙也正經起來,悄悄又迅速的收回手?!拔覀兠褡澹克麄兒臀覀儾皇且粋€民族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聽阿爸和其他長輩們說過,守在這里的任務是他們一支家族世代留傳的使命。從沒有見他們走出來過。不過我聽太姥姥說在她小的時候好像遇見過幾個人從這里出去拿著東西和他們交換一些食物。那些東西很實用,但是好像也很有價值。”
白雙笙又鼓起了小臉。“但是我們都到這里了,不能進去看看嗎?我們在這里等等吧,現在這外面那么好,他們總會有人出來吧?!闭f完也不容扎布回絕,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把韁繩放長讓馬兒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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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昤昽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醒來的過程頗為困難。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從光潔透明的地面上看到滿臉傷口的自己。頓時被嚇得失了神?!鞍桌巧?!出來給本尊一個解釋,不然本尊拆了你的供養(yǎng)地!”
胡鬧呢?!她昤昽再不怎么在乎自己這張臉也不能被別人弄成這個樣子啊。先是盤腿坐好,閉目屏息調養(yǎng)周身氣血。
“就算我把魔尊‘傷’成了這個樣子,也不見您那自帶加成的正衣出現。您是有多自信,相信自己在失去法力的情況下還能保護好自己?”低吟聲響徹整個山谷。
昤昽嘆氣?!澳闶窍胝f本尊自負來著吧?隨你怎么說,但是當今七界唯有我魔界沒有遭受翻轉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問閣下服是不服?”
“哈哈哈,不虧是自古以來最讓七界佩服的魔尊。在下當然服。不過,您今日這幅樣子被我留下來日后發(fā)給七界各處,怕是現在的您也得向我討?zhàn)埐皇??”聲音由遠及近。
小云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漂亮的臉被一只白手捏著被迫和另一張女人的臉貼在一起。
w(?Д?)w難不成我的世界觀要毀于今日此地?!
就在小云還處于自我糾結的過程中,就見那個身著墨綠長袍的女人被魔氣震飛出去,撞在光滑的谷壁上又滑落到地面上。
怎么看著,都好疼……
昤昽霸氣的站了起來,伸出的手呈現出掐人脖子的樣子。那個女人也正被無形的力量掐住脖子從地上提到半空中。
“本尊還敬你是這里的守護神,別跟本尊玩心眼!幾千年不見,好的沒見你學多少,壞的倒是滿腦子都是!”
“咳咳……魔尊大人息怒。七界都知曉您不在乎容顏,可是在下在乎啊。您這一招看似能取走別人的元神、靈魂,可實際上是借助被動的一方在生死存亡的一剎那想到的最在乎的事情。小的可沒有您這么瀟灑,什么都不在乎。小的就是一個凡塵俗子,該在乎的還是會在乎!”
說了那么多,到最后節(jié)骨眼上突然放出一只暗箭直射向昤昽。
暗箭逼近時,魔氣形成的屏障及時擋住,只等昤昽一聲令下再給原路打回去。
看著對面很是平靜的昤昽,女子尷尬的笑著。“哈哈,小的跟您開個玩笑。想讓您幫小的看看這暗箭的功夫怎么樣。哈哈,您得指導指導小的是吧?”
昤昽松開手,指示魔氣把暗箭還回去。自己一個人走到谷壁前面開始“照鏡子”??粗菑垘缀醮祻椏善疲鉂嵓毮伒钠つw,古典美女的臉型,可巧的眉目,高挺的鼻梁,一切都很完美。倒是那雙本該充滿魅惑的眼睛里卻最是平淡無波瀾。“一個魔族,長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此話一出,那女子呵呵賠笑。抬眼間卻見昤昽手上多了把還帶著毒液的利刃,毫不猶豫的在臉上劃上幾道……
“高層人員曾說過,這一任的小魔主很是唾棄女子們無比在意的美貌。我一直不相信。畢竟,無論是哪個族,但凡是女性都會為自己的容顏用盡手段。當我看到你睜開眼看到我在你臉上畫的傷口,二話不說就開始運功療傷的時候我還在反駁當初那位的言論?,F在我信了,能對著自己的臉下手毫不猶豫的七界之中當屬你第一?!彼恼Z氣中充滿了震撼,可是下一秒……
應該潰爛的傷口在沒有任何靈力、仙氣保護的情況下飛速愈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靈力愈合后的臉比之前還多了幾分英氣。
昤昽低眉擦拭毒刀,一個拋手就把刀仍在了女子的腳邊?!澳闶巧瘢伪貙W人間的毒術。”
女子用靈力把刀收起來,向昤昽正式行禮,并請她到內室小憩。
一壺雪山苓泉正露著裊裊香氣,內室比那山洞暖和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艾F在承認我是神的只有您了。”
昤昽把魔氣趕去和正閑著的小云玩。在旁邊變出來一張“裝備齊全”的桌子,擼起袖子直接上手?!按嗽捲踔v?”也沒忘接下話。
女子先是一愣,繼而收起靈力開始親手泡茶?!罢缒f,七界之內除了魔界都遭受到了妖族的毒手。天界尤為慘烈。我本是天上的神,接受天界的安排。但是當神仙們都被囚禁時,我卻還能在自己的地方上接受著子民的供養(yǎng)。知曉的人會怎么想?”
掐面中的昤昽回頭看過來時,入目的就是她那無法訴說的苦笑?!澳前胙胂桑谶@里經歷了差點灰飛煙滅的最后一劫,天界敬您的毅力,給您全部仙籍。一群剛得道的小神仙懂什么。妖族不滿魔族的領導,不滿天界的壓制多年,是您在關鍵的時候為妖族帶去了榮耀。要是把您給廢去了,那妖族才是真正的垮掉了?!?p> 女子溫和而笑。“您是后者,卻比任何人都看得清。魔族的強大,指日可待。”昤昽利落的甩面得到了女子欣賞的挑眉?!拔彝蝗黄诖鹉龀鰜淼狞c心了?!?p> “曾經的人族也有被全族舉選出來的‘高人’和其他六界的領導者一起談天說地。那時的前輩們都說,那雪山上的神女對待任何族神都是敬佩,一口一個‘您’,正讓很多小神仙嘚瑟不已,不多久就變得目中無人。時間一長,不是被發(fā)落到蠻荒之地,就是被革去仙籍。從那以后,您就變得‘兩面不是人’。可有怨言?”隔著一段距離,昤昽開始煮水蒸籠。發(fā)好的面也被她捏出了形狀。
“不曾。”女子這邊的茶也進入了關鍵階段。“我時刻記得自己的出身。我也時刻記得這里的人們曾經救過我一命,所以我不曾離開這里半步,也不曾收留任何所謂的‘下手’。這里不大,我一個人管的來?!?p> 昤昽笑了。這是昤昽醒來第一次笑,是她上任以來第一次笑的這么開心?!斑@草原綿延數千里,牛羊多的像天上的云,是人間無數河流的發(fā)源地,是無數人間動物向往的圣地。這可比任何管轄人間的神仙的供養(yǎng)地都大,還沒有一個土地神跟您分管。”也許是想到了無垠的草原,昤昽大氣的往后攏手臂。“也是,換誰守護這片土地誰都會自豪?!?p> “誒呀呀,我的籠!”
小云和魔氣正想感慨,就看見昤昽沒了形象的跑向蒸籠。女子也被她這個樣子逗得笑著搖頭。
昤昽把蒸籠端下來,被熱到的手來回放到耳垂上。九層很小的蒸籠盡數排開,昤昽捏著耳垂在一邊跳腳,安排小云和魔氣把捏好的糕點放上去。這次為了防止意外出現,昤昽直接往蒸籠上按了一個“計時器”。反反復復確認幾遍之后才半是放心的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去看女子沏茶。
“和您說的不錯。妖族統(tǒng)領就是因為我的出身才放過我,放過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看上去您比誰都小,心思卻比誰都縝密。那老魔王可真是享福了?!痹掍h一轉,“我還記得你這孩子小時候很是討人喜歡。每每有天界的人在我這里借宿總是會聽到他們提起你來。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狠心,讓你歷劫,又是這般折磨你?!眲恿苏娓星?,眼眶里確實有淚水在打轉。
昤昽托著下巴,毫不在意的笑著?!拔叶紱]說什么,您怎么傷心起來了?既然我是魔王,那么這一切就是我該承受的。一個統(tǒng)領,沒點資質怎么讓手下的一群小崽子服氣?!?p> 說來也巧,昤昽剛說完想問茶好沒好,自己那邊的糕點已經在提醒時間到了,這邊的茶也已經準備就緒。
昤昽怕自己再被燙到,直接用靈力托起九層籠屜過來,讓既饞得慌又不想干活的小云把它們一層層的端下來?!霸缇吐犅勀难┥杰呷呓缰袩o人能及。今日晚輩也獻丑一番,做的點心是人間人家常吃的,我覺得好吃就學了來,希望您別嫌棄。這第一層粉粉紅紅的聽人族說是什么蘇氏點心,很是香甜;第二層是滴酥鮑螺,我私自在里面加了玫瑰花;第三層黃嫩嫩的是椰汁桂花糕;第四層是我家老爺子最樂意吃的燈芯糕;第五層豆團和麻團;第六層是乳糕;第七層是麻糕;第八層是我小時候最愿意吃的面繭,里面加了紅豆,這次我還加了很多的糖。小時候總覺得它不夠甜;”把自己的小心思說出來,昤昽也是會不好意思的?!暗诰艑邮前酌娑拱臀液灹搜醯哪莻€孩子的母親老是念叨這種東西。這次被妖族拉到她的夢境里面看到了這個的做法,就拿來嘗試了。做了這么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只好先委屈您湊合一次了。”
女子笑的很是和藹,拿起一個白面豆包嘗了一口,慢慢咀嚼仔細品味。這個舉動把還在捏耳朵的昤昽緊張的不是咽口水就是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