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仙鵝們紛紛行禮,蕭延去連看都不看,途中碰到幾個品階高的仙者,或是年長的仙者,也不過是點頭致意,并未多言語。從頭頂?shù)侥_跟都無不散發(fā)著囂張狂妄的氣息。
“太子還是這幅樣子,不若三殿下溫潤有禮?!币幌烧邍@道。
“是啊。可那又有什么辦法,誰讓太子的母妃是鳳凰一族呢?!毕捎岩粐@。
“雖說太子文武雙全,但是做人這一方面倒不如三殿下。要說太子之位,下官還是……”仙友忙去捂住仙者的嘴,噓了一聲。
“這種話不能亂說?!毕捎阎斏鞯耐闹芸戳丝础H缓竺烧叽掖译x去。
一道人影從樹影中走出,悠悠的離去。云落原本只是在天宮上廁所迷了路,卻也不想能聽到這番對話。
心道這太子還真是囂張,沒有半分的禮儀風(fēng)范。
走到婢女住處,便有一個長相甜美,臉上卻有幾顆雀斑的女子拉住她,將她拉到人堆里,一人一捧瓜子,磕著嘮嗑這事。
云落在人間呆了久了,就學(xué)會一項技能,親和力。這不,沒過幾日,便與同室的人處的很好。
一大姐大的婢女先發(fā)了話:“剛剛仙官發(fā)了話,過幾日會有佛理,書畫,廚藝考核,據(jù)說考的好的,會被分到太子殿下跟前侍奉?!?p> “太子殿下?真的嗎?”一婢女激動的大喊。
“這是自然,這可是仙官說的?!庇忠簧聿穆晕⒂纺[的婢女搭話,神色滿是驕傲,說話都帶著神氣。
“太好了。”剛剛拉著云落入座的婢女歡呼。
“唉,廚藝我還行,只是其他的……都是淚啊?!痹坡渌瞥镣吹馈?p> “別傷心了,大家都一樣。”一旁的婢女安慰她,拍拍她的背。
大家又嬉嬉笑笑鬧鬧了一會兒,便轉(zhuǎn)頭做自己的事了,因著考核是五日之后,所以仙官也給他們放假了,讓他們這些新人準備準備。
夜深人靜深夢時,云落躡手躡腳的起身,穿過窗,路過小徑,來到住處外的一棵大樹上,借著月光,正巧看見斐師穿著小仙官服躺在樹叉上喝酒。
“你就不能低調(diào)點?”云落掩聲小聲道。
“本師這是隨性,不是高調(diào)?!膘硯熀肋~笑道。
一個跳躍,云落也坐了上去,道:“五日后會有個考核,記得考的爛一點?!?p> 斐師想了想,便道:“哦,那我正常發(fā)揮吧。”
那您老人家超常發(fā)揮是什么樣子?
云落無語了一會兒,又道:“新人考核會根據(jù)新人是否優(yōu)秀來分配各宮。我們?nèi)羰强嫉臓€,很有可能被分配到妍妃娘娘。我了解過了,妍妃不受寵多年,我們?nèi)羰堑搅四睦铮T事便會方便很多。”
斐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最后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考的最差就行了唄?!?p> “你理解的很深刻。”云落給斐師遞了贊賞的小眼神。
“好,本師知道了。走了?!膘硯熀裙饬司?,起身就走了。
空氣中還飄著濃烈的酒香,云落一揮手,一陣風(fēng)拂過散了這個酒香。
五日已過,考核開始。
小仙娥們分別被安排到一個房間里,每個房間只有二十人。
云落很幸運的跟小陶也就是臉上有雀斑的小仙娥一起,恰好的是兩人還挨著,余光都能看到對方的答卷。
第一場,佛理。
一炷香的時間。
三位仙官來回在二十個仙鵝之間走動,一位考官在美貌的小仙娥身邊停了下來,看了看她的答卷,很滿意的點點頭。這位仙官幾乎每個人的答卷都看了一遍,到了云落這里,眉頭一皺,嫌棄道:“寫的是什么?上課都睡覺去了吧?!?p> 頓時,房間里傳來一陣哄笑。
云落似有些尷尬,忙埋下頭繼續(xù)寫。
一如第一場,云落把第二場,第三場全考砸了,給考官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沒戲的印象,估計以后再天宮也沒什么錢途,所以對云落沒什么好臉色。
云落唉聲嘆氣的走出考場,滿臉挫敗樣,似人生自此灰暗不起。
“沒事的,會好了?!毙√諏υ坡湔f了一句話,便離去了。
是啊,會好的啊。
云落心生美好感嘆道。
…………
“這是什么?”蕭延拿起一張紙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答卷,看了上面的答題之后,臉色一變,忙放下考卷。再也不愿看一眼。
“答得確實爛了點。”蕭清笑了笑,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他前一個月才從魔界回來,雖說長生并未殺他,但是牢獄之苦……確實是苦。
“爛的已經(jīng)不能在爛了?!笔捬永浜咭宦?。
“即便是爛,那也沒辦法。這張答題的主人將是哥哥的婢女。”蕭清輕嘆一聲。
蕭延思慮片刻,便明了道:“云落。”
“正是。”蕭清道。
“這么爛?”蕭延皺眉不滿道。
蕭清低頭輕笑一聲,抬手端了一杯熱茶,品了一口,慢慢道:“并非如此。據(jù)仙上說,她廚藝很好,書畫很好,佛經(jīng)更不用說了。如此做,不過是想掩人耳目罷了。”
“想不動聲色的偷走太一輪,簡直妄想。”蕭延狠狠地一砸桌子,冷聲道。
幽深的眼神劃過輕微的笑意,唇角揚起一點弧度,蕭清淡淡道:“的確妄想?!?p> 本殿還真是期待與你交鋒的那一刻,只是不知你有沒有能力做本殿的對手呢?云落。
…………
過了三日,結(jié)果出來了。云落竟是第一名,被安排到太子殿下的明清殿。
這結(jié)果一出來,驚掉一群人的下巴。
當(dāng)時一同考試的人對此結(jié)果怨聲載道,甚至謾罵聲都有了。
但是還是擋不住仙官請云落明日搬去明清殿的事實。
云落同他人一樣也是簡直是生無可戀,一臉仇深似海的模樣。從人群中退出來,慢慢的往住所走,心道大概是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才這般故意安排的。
忽然有個小仙官將她拉入草叢,是斐師。竟還有妖菲兒,也是一副小仙娥的打扮。
“你們不是說好了一起手拉手入冷宮嗎?你怎么忽然變卦了?”妖菲兒看向云落。
“天族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云落的身份了?!膘硯熞部聪蛟坡?。
此話一出,妖菲兒與云落齊齊一驚,呆了幾秒鐘。
“你們這是怎么了?”斐師摸摸后腦勺,憨厚道。
“沒事,只是你忽然變聰明有點不習(xí)慣罷了?!痹坡洳豢伤甲h道。
斐師重重的嘆一口氣,哀傷道:“可惜,本師卻沒你那般霉運,明日本師一個大老爺們就要去冷宮了,從此寂寞就從我們?nèi)^展開了。”
云落與妖菲兒齊刷刷的抖了抖。然后消失在草叢里。
“看來寂寞是本師的一人孤獨吶。”斐師一大老爺們滿嘴一圈胡渣表達自己悲傷。
云落回去之后,像往常一樣與大家聚堆,誰知大家竟齊齊走來了。還有一婢女尖酸刻薄的嘲諷:“呦,家里后臺那么硬,怎么不早伺候太子殿下去,裝什么婢女?!?p> 上了床,云落只當(dāng)做沒聽見,蒙起被子就睡。
沒辦法,現(xiàn)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