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斐師被打出十米之外,狠狠砸在樹身上,然后如同斷了線的布偶落了下去。
滿口鮮血噴了出來。
斐師忙擦了擦唇,只是還沒擦完,另一口又噴了出來。
若不是半個月前打了兩場架(與花族仙子打完之后,又與君澤聯(lián)手揍了長生一頓,結(jié)果殺敵一千,折兵八百。),導致他現(xiàn)在還沒好,怎會被一個女子打成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風聲急促,劍光映入眸中。
只見絲柔劍穿破虛空,以可以與獵豹的速度飛奔來此——他的胸口。
在抵擋這一招數(shù)之前,斐師先是看了妖菲兒一眼,還在原地!
這次,來不及氣了。
斐師握緊了劍柄,拼盡全力,做最后的阻擋。
妖菲兒也準備好了沖破封印,殺了研妃,然后……殺了林可郁。
同時,她也準備好了離開她的皇兄。
劍尖離斐師不過半米距離之際,幾人頭頂之上忽然落下寸寸繽紛,花瓣隨著風而來,在片刻之間化為利刃,散了出去。
研妃一驚,忙揮劍砍下這花瓣,腳步不住的往后退。
花瓣的邊沿從她的面容滑過,割傷了她的臉。鮮血從縫隙中流了出來,在她面容留下觸目驚心的血跡。
“誰?”研妃眸色一冷,冷聲道。她往湖面看了一眼,傷口極深,面容已毀。女為悅己者容,瞬間,怒火淹沒了她的心臟。
“果然是華榮的東西,厲害。”公子卿輕晃著腿,撥弄著手中的花瓣,數(shù)著如今剩下的數(shù)量。她走時,華榮給她許多防身的利器,足以推成一座搞笑的小山。最后不得已,只能放在乾坤袋里。
她撥開樹枝,雙手一撐,一個翻滾,利落的從樹下跳了下去。
紅衣翻滾,腳尖著地。她輕輕的轉(zhuǎn)身,慢慢道:“我,怎么了?”
眼神是蔑視的,語氣是狂妄的。整個人的態(tài)度是找抽的。
研妃聽了公子卿的話,險些沒氣的提劍相迎,但好在她理智還在。
只是,公子卿又說了一句:“好丑?!闭f著,便撇開了眼神。
然后……兩人打了起來。
“小心吶?!膘硯煷蠛啊?p> “此人,還不是不是我的對手,有甚可說?!惫忧涿χ型甸e回了他一句,順便用雙指夾住了她的劍尖。
但是那劍身瞬間軟了起來,眼見要纏上公子卿了。公子卿卻順勢隨著劍身飛到了研妃面前,袖口飛出一劍,刺在了她的胸前。
研妃見形勢不利,忙飛身離去。
“不能讓她跑了。”妖菲兒沖了出去,做了個手勢,正要利用水來攔下研妃,卻聽到斐師的急喘聲,不得已先回去看斐師的傷勢。
她走時,看了看公子卿,似乎想讓她幫忙。
公子卿錯開目光,淡漠不已。這畢竟不是她的事,不過是因為她曾見過這位悅公主一面,所以才出手相助罷了。至于其他的事,與她無關,她不想卷入這些紛爭里。
眼見妖菲兒正欲帶著斐師離去,公子卿上前攔住他們,說了句自己醫(yī)術不錯,便開始為斐師療傷。
一盞茶過后,公子卿收了手。還未待斐師妖菲兒開口道謝,她倒是率先開了口。
“你是云落的朋友?”公子卿歪著頭,似乎極為好奇。
“呃……”妖菲兒愣了下,又道:“是。”
“有事?”斐師皺眉道,心下有些忌諱。
“自然,我是云落的朋友。我找她……有個很重要的事要交代?!惫忧湫Φ馈?p> “何事?”斐師緊問道。
“不可說。”公子卿搖搖頭。
“那便不行?!膘硯熣Z氣極為生疏。
妖菲兒眼見氣氛有些尷尬,便出來打圓場:“這幾日事情太多了,危險一樁接著一樁。本……我這位哥哥他……還請姑娘見諒。”
公子卿了然,想了想,又道:“魔君在哪?”
“觀臺?!毖苾旱?。
“多謝。”公子卿燦爛一笑。身影一晃,便消失了。
公子卿走后,妖菲兒便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師與小時在買東西時,被人碰了下,塞了字條。說要約本師在此見面?!膘硯煹馈?p> 他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嗎?
“原來如此,對了,有一事本公主需知會你一聲。小時她……”妖菲兒面色發(fā)冷,難掩鋒芒。
…………
云落沒想到,她剛剛站到云長生身旁,便聽到一道北海公主的聲音:“這便是君上的魔衛(wèi)嗎?似乎與傳聞中差了許多。”
此言一出,無人應答。
北海公主未免尷尬,淡笑一聲,端了手邊的茶杯,以掩飾自己的難堪。
又暗自懊惱自己的行為有失妥當,丟了自己公主的風度。
云落見此,有些失笑。怕是見長生拉著她,吃醋了罷。
指尖頗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桌子,云長生身子后倚,散漫道:“本君渴了。”
“屬下這就去。但不知君上想喝何等茶葉,何等溫度,想用何等茶壺,何等茶杯?”云落仔細的問道。
她怎會不知云長生想沒事找事,所以提早問好了。先打壓他一把。
“隨意?!痹崎L生淡淡道。
“是。”云落按著記憶里魔衛(wèi)退了下去的姿態(tài),退了下去
見此,君澤唇角動了動,卻沉了氣,什么也沒說。只是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的喝茶。
過了會兒,云落端著茶回來了,小心的擱置在云長生的手邊。
老舊的紫砂茶壺邊上還擱置著精致的茶干,一盤葡萄。
這女魔衛(wèi)還真是大膽。
諸魔心中皆道。
只是在云落放下后沒多久,夜郎亦是端著一壺茶擺了上去,又將紫砂壺并著茶干,葡萄端了下去。
云落見此,眸色有些落寂。
好端端的心意便這樣被丟棄了,還明擺的告訴你不喜歡,不稱意,換做誰,都會傷心的。但在情人這里,傷心的更重一些。
狐貍還是老的精。
云長生太過分了。
云落暗道,有些委屈。
“砰”的一聲,茶杯碎了,茶水并著茶葉從手中流了下來,夾雜著鮮血。
“妖君?!北焙9黧@呼一聲。
“快請醫(yī)仙?!蔽骶┏侵鲗χl(wèi)忙道。隨后又看向君澤的手,正欲說些關懷的話,卻被君澤打斷。
“不小心罷了?!本凉蓭е敢獾男Φ?,從袖口掏出一塊手帕捂住傷口。隨后起身,溫雅道:“本君先行去處理傷口。只是,不識路??煞裾埬Ь砼阅侨藶楸揪龓?。”
此言一出,所有的視線都落到了云落身上。
諸魔是一波震蕩的心情接著一波。原本君上拉著她這件事已經(jīng)夠足夠圍爐夜話三天了,如今再加個妖君,這得開賭場了罷?
“夜郎,你帶妖君下去?!痹崎L生眸色幽深,薄唇微微翹起,似帶些笑意。只是云長生并不理會他,只是按著自己的行事辦事。
霸道如此,誰讓他是云長生呢。
“魔君,本君的意思您不會不知罷?”原本溫雅的語氣有些失溫,失雅。君澤慢慢斂了笑容,按著傷口的手不受控的發(fā)力,壓出的血越來越多,很快浸滿了手帕。
“本君的意思,妖君不懂么?”云長生頗有禮貌的回道,散漫的看著他,似在看著一件不甚重要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