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廣闊,云層綿延數(shù)里。玄境的云壓很低,似一伸手便能碰到一般,軟綿綿的。湛藍(lán)的天空隱隱約約有青藍(lán)色的光芒劃過,那是精靈飛過的痕跡。
忽的一只巨大鯨魚的虛影被一道青衫人影沖散,漸漸化去。暗金色的古鈴被急來的風(fēng)帶起掀起一陣叮當(dāng)作響,門猛的被撞開,里面正在飲酒的人因此番震動手顫了顫,灑了半杯。
主人的面上帶了些薄怒,結(jié)果抬眸一看,竟是熟人!
“你怎么回來了了?你現(xiàn)在不該……咦,還抱個男人回來了?”
云落見到此人更是難掩詫異的神情,道:“斐師?你怎么在風(fēng)主此處?”說完,那一剎那,她反應(yīng)過來了。斐師竟是風(fēng)主!
說來,她雖見過風(fēng)主幾次,但都是頂著一張面具,神秘至極。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亩浘谷皇秋L(fēng)主!呵呵,世界真奇妙。
云落說完便不再理會斐師,抱著君澤一路沖進(jìn)了里屋。進(jìn)了里屋之后,便將君澤放到了云被上。同時用靈力暫且冰凍了君澤的血脈。
被人認(rèn)出來,斐師也不尷尬,樂呵樂呵的同云落進(jìn)了里屋,上前瞧了瞧,“他這是中了傀儡術(shù)的毒?”
云落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隨后又道:“你在這里看好他,我先出去一趟。找找此毒的法子。一個時辰后,我會回來?!?p> 她的靈力只能撐三個時辰,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若是要去古屋,怕是不能了?!膘硯熋靼姿囊鈭D,只是前日古屋丟了珍貴的書籍,白衣人將此事稟告了上去,言明丟的正是那本傀儡術(shù)籍。
斐師將前幾日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給云落聽,云落明白了。
“是我?guī)煾迪碌奶住K麘?yīng)是早已算出會有今日,所以早早將書取走。”云落分析完,便開始頭疼了。在她師父手中拿東西,那可是難如登天啊。
“當(dāng)日可是木心一人取的書?”云落思量片刻,問。
“不是。據(jù)白衣人來報,當(dāng)日出了木心一人外,還有其他神明。人不算多,十幾個吧?!膘硯熜Φ?。
此時此刻,斐師還笑,不僅笑,還笑的格外燦爛,這讓人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云落有點(diǎn)手癢。
“你有法子?”云落懷著一絲僥幸,希望這個癡迷于酒,江湖的人會有點(diǎn)法子。
“沒?!膘硯熖谷?。
云落氣的腦仁疼,吼他:“那你還笑!”
“這不是有人會嘛?!膘硯熀俸僦毙?。
“誰?”
“我們花主嘛?!?p> 斐師笑的很是燦爛,似乎想起什么開懷的事了。
“???”
據(jù)斐師說,在之前明主尚在,花主很閑的時候。他的一位紅顏知己就得中過這種毒,原因不詳。為了表達(dá)一腔涂地的愛意,證明自己至死不渝的真心?;ㄖ鲗⒖苄g(shù)上上下下好好研究了一番,一個月后,終于掌握此術(shù)。救下了那位紅顏知己。
聽完此事經(jīng)過,云落發(fā)自肺腑的懷疑此事真相。明主尚還在,怎會救不了那位神明?
“哈哈哈,花翎神明為表自己癡心,特地懇求明主用靈力封住那位紅顏知己的靈脈,自己錐懸梁了一個月,才治好了那位紅顏知己?!膘硯熍闹笸刃Φ乃烈狻?p> “好吧。那最后花主可是抱得美人歸了?”云落接著問了下去。
“自是沒有?;ㄉ偃巳缙涿ɑü樱谀俏患t顏知己愛上他之后,花少大義凌然的聲稱自己只是當(dāng)她妹妹看待。后來,在那女子的死纏爛打之下,花少終于受不了了……”
“夠了!”
忽的,里屋傳來一陣爆喝。門被推開了,花主面色鐵青的走了出來,索性往桌子上一坐,恨聲道:“本主不治了?!?p> “別啊?;ㄖ魑覀冨e了?!痹坡浼绷?,萬分后悔同斐師閑聊下去,這中途罷手,君澤不會有事吧。
“好啊。你們跪下來求我啊?!被ㄖ骼淞四?,打開折扇去去火氣。
處理好近日玄境的事儀后,剛剛從床上還未躺下便被斐師給抓過來了救人了。本來就不樂意,沒想到斐師更過分,在他救人的時候說他往事,把他往黑里抹!
其實(shí)說起來,還是在氣自己用妖菲兒威脅他令他歸回玄境罷了。
想到此處,花主嘆息一聲,不打算與他計(jì)較了。
可云落卻站了起來,嚇了兩人一下。
“你作甚?”花主皺眉。
“跪你。”云落說著,便尋了一處空閑處,彎下了膝蓋。
這架勢來真的!
花主嚇得一身冷汗,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道:“本主只是在開玩笑。你莫要當(dāng)真?里面那人我已治好了,你快去看看吧?!?p> 云落大喜,道了謝,快步入了里屋。
人已經(jīng)醒了,只是臉色蒼白,身體還是很虛弱。劍取出來了,被丟在了地下。胸口處的傷口只是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并未做多細(xì)致的處理。
云落走上前去,為他把脈,無事才真正的將一顆心放在肚子里去了。
她很緊張自己呢。
君澤很溫柔很溫柔的看著她,看著看著便笑了。伸手去摸她的手,握著。一笑,就像山水墨畫一般雅致悠遠(yuǎn),像極了云落坐在屋檐上愛看的風(fēng)景。
“我剛剛都聽到了。”
云落不為所動,只是應(yīng)了聲。又為他的胳膊處填了一朵白云。淡淡道:“我給你去調(diào)配胸口處的藥,你等等,我去去就來?!?p> “好?!本凉煽谥袘?yīng)著,手卻不聽話,緊緊的拽著。云落試了幾次未果之后,有些有氣無力。無奈的摸摸他的頭,像小時候那般親昵有些寵溺的神色。哄他:“真的過會兒就回來,你聽話,先松手。”
聽完這句話后,君澤竟真的乖乖的放開了手。
云落對他笑了笑,為他蓋好云被。云被很輕,不會壓到他的傷口。她很放心。
出去之后,便見到一個玩味的目光,一個看不懂在想什么的面容。
云落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去了屋旁的藥爐制藥去了。
師父半個神魂被毀,本體定會陷入昏迷。她要借助此次機(jī)會,進(jìn)入生死殿拿到進(jìn)去輪回之境的令牌才行。只有這樣,君澤才能延長壽命。
所以,君澤的病需要趕快治好。
…………
“那個人究竟是什么人?瞧起來好像比長生重要許多?!边@兩日云落對君澤細(xì)致入微的照顧,花主都看不下去了,便找來斐師詢問一二。
斐師懶洋洋的半躺在粗大的樹枝,伸手一抓便一堆云朵,輕輕一吹,便散開了。目光隨著云的飄遠(yuǎn)而有些悠長,似乎走到了故事的盡頭。
“那個人么?如今的妖君,君越的兒子。老子兒子都喜歡她。云落初入妖界便遇見君越,君越待她極好,甚至因她而死,所以呢,她待君越的兒子也是極好的。只是她不知那個小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喜歡上了。”斐師笑道。
“倒是艷福不淺?!被ㄖ鲹u著扇子一臉感慨,順便為自己惋惜為什么沒有母子為自己傾倒這悲慘的事實(shí)。
“可是君越與云落相處時間挺久的,君澤與云落相處時間也挺久的??墒牵坡湔l也沒愛上。結(jié)果竟然喜歡上了只是認(rèn)識幾個月的長生,你說,是不是很有緣分?”斐師坐了起來,說最后一句話格外認(rèn)真。
可花主卻是臉色具變,隨后將神色掩入平淡中,一把收了扇子,淡淡道:“你想說什么?”
斐師撓撓頭,竟有些頹廢,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拆散他們,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你莫不是忘了。她初來時,給明主帶來怎樣的災(zāi)害。這世上,誰都可以同明主在一起,獨(dú)獨(dú)她不行?!被ㄖ髂樕珴u漸冷了下去,語氣凌然。
“可是你看他們?nèi)绱擞芯墔取N覀兒伪刈鰤娜四??!膘硯熼L長的嘆了一聲,枕著雙臂,遙望遠(yuǎn)方。
“你說的對??墒?,明主無心,怎能動心呢?明主若是動心了,天下不公?!被ㄖ饔挠牡男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