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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漢無聲

綠汐

銀漢無聲 東鄰女子 3219 2019-07-19 12:55:31

  周圍皆是樹木,水份尤多,凝聚一掬清水給她澆在臉上。得了水汽滋潤,她終于睜開了秀媚狹長的眼,目光驚疑:

  “你們……是什么人?”

  琯朗和飛揚都悠悠然站在一旁,全不理會。雖然是人魚,也是美人魚啊,琯朗也就算了,飛揚怎么也不憐香惜玉?

  “北冥無極宮,你聽說過嗎?”

  “哦,無極宮?跟我們南冥大明宮一樣的王廷?”

  “是的,我是始影?!?p>  “你是北冥公主?小女子是南冥沃蕉族的紅綃,求公主憐憫搭救!”

  我北冥果然是人太少,連南冥海中的魚類都知道??!這開枝散葉的事,得提上無極宮議事日程!唔,首先要把炎珝的腿打斷了,免得他再來糾纏無瑕……哎呀,眼前一粒粒分娩晶瑩的珍珠滾落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別哭啊……告訴我你怎么到這里來的?”

  一個膚色晶瑩的美人——雖不是人類——忽然從眼里掉珍珠,真不知是可愛還是可怕!

  她點點頭,卻依舊抽抽搭搭,我見猶憐。

  “我們沃蕉族住在南冥外海的沃蕉島上,族人們喜歡紡織,便常打扮成人類一般,拿了珍珠去陸上與人換些東西,從不與他族起爭執(zhí)的,就是在岸上受了氣,族中長老也不許我們與人爭…………最近幾個月不知怎的,族人忽然連續(xù)失蹤,我今日在家里,什么人也沒看見,忽然被打暈了,醒來后就被那個可怕的人綁著……后來就看到你們了,公主,這是哪里?”

  綠汐在一旁倒不問自答了:

  “羆族為了煉制兵器,才捉了她們許多族人,逼迫她們從眼中產(chǎn)出珍珠甚至血珠好去換煉制兵器的材料?!?p>  珍珠又撲簌簌掉落,紅綃的語氣又氣憤又焦急,梨花帶雨,如泣如訴。

  “他們擄掠我們族人有什么用?我們離了南冥沃蕉島的海水,是沒辦法產(chǎn)出珍珠的……??!殿下,我的族人,那些壞人一定會殺了他們的!最早失蹤的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了,可能血珠也已經(jīng)產(chǎn)盡,說不定已經(jīng)……殿下,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綠汐和羆族士兵將她擄道蓬萊,看來蓬萊有羆族據(jù)點無疑了!

  “你們失蹤了那么多人沒有上報南冥大明宮嗎?”

  “長老早就報告了,南冥王也派來海將在沃蕉島布防,可還是不停的有人失蹤,就像我今天獨自在洞里紡紗,什么人也沒看見……”

  綠汐偏著頭又是一言不發(fā)!

  “紅綃,我們會著人送你回去,你回去以后,告訴族人不要單獨行動,最近最好都不要外出了。”

  “公主,我們族人還會失蹤嗎?是什么人抓走我和族人們的呢?”

  “抓你的這個羆族士兵,已經(jīng)被我們殺了,等一切調(diào)查清楚了,南冥王會告知一切的。”

  紅綃點點頭。

  琯朗喚來森林土地,讓飛揚帶紅綃跟隨土地去蓬萊王宮紫竹宮。

  綠汐竟主動詢問:

  “公主和仙君何時帶我去天庭?”

  “羆族的背后還有同謀,你真的要替他們隱瞞嗎?”

  “我若說了,仙君能救我松樹族的大君桓撥和我的族人嗎?”

  綠汐目光炯炯盯著琯朗!

  青松族反叛是實,即便她知無不言,青松族也只是無功有罪!

  且琯朗此前認(rèn)為虺族才是大患,天庭尚無人肯信,這樣一個小小樹精的話,又有誰會信?誰又會做主去救她的首領(lǐng)、族人?

  琯朗眉心微蹙,沉聲道:“天下將傾,你還是不說嗎?”

  綠汐冷冷哼道:“我松樹族也是天下之一,松樹族若不在了,其余仙族與我何干?”

  真是說得好有道理!

  “帶她去天庭,天庭會重視嗎?”

  眼前并無確鑿證據(jù),琯朗只是推測,的確不能服眾。

  我信,只是因為我信他!而父親信,也許是因為他謹(jǐn)慎,也許是因為他最接近羆族!

  “會的!”

  琯朗除了帶綠汐,還準(zhǔn)備帶著那個黑漆漆的羆族士兵的尸體,我忍不住又踢了兩腳!

  琯朗笑道:“別踢了,還有用呢!”

  “剝了熊皮做椅墊么?這么丑,我才不要!”

  “當(dāng)然不是,我先帶你看個有趣的!”

  琯朗拉著我走到密林深處,釀酒~引怪~喝酒~綁!

  都是琯朗的活兒!

  我只悠哉悠哉晃著寒光劍對著面前兩個大傻狍子道:

  “喂,你們叫什么名字???”

  “啊,人!騙子!”

  蠢笨懵傻!哈哈哈!

  “對啊!我們專門放了酒給你們喝的,你們是誰???”

  “騙子,我們不說!”

  “不說嗎?”

  寒光劍在他們面前飛來飛去!兩貨眼珠不錯的把兩個頭搖來搖去!

  “嗯,我先割你們一人一塊肉來烤一烤,看看香不香,不香的話再割一塊啊!”

  琯朗便把火堆和烤架子都擺上了!

  “不要!”“不割!”

  “好!不割肉,不過你們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們每個身上割上三百六十刀!”

  “滾來!”

  “滾去!”

  滾來滾去?哈哈!

  “好吧,滾來滾去,你們看見這個怪物沒有?他是誰?他干過什么,快告訴我!”

  見了那羆族士兵的尸體,兩人嚇得不行,趕緊你一言我一語的生怕說得遲了??陕犃税肷螀s發(fā)現(xiàn)都是斷片殘句,語無倫次亂七八糟,什么沼澤不見了、一條魚熊……

  慢慢的我和琯朗才捋清了情況:這人是某個羆族將官的衛(wèi)士,剛從南冥沃蕉島帶了一個魚人路過這里,他們的據(jù)點在蓬萊東部的一片沼澤中……

  滾來和滾去看著琯朗,半日又冒出了幾句:

  “娘~”、“哭鼻子,羞羞”、“肚兜,哈哈”“紅的”“飛了”“金亮亮”……

  琯朗忽然迫近他們身旁,抓著他們顫聲道:“是我娘?在哪里?”滾來和滾去被他焦急的神色嚇住,拼命搖晃腦袋:“不、不知道!”

  我從未見琯朗如此失態(tài),如此神傷。我知他自幼失了父母,卻不知他心底隱藏著這么深刻的痛……我對他,竟一無所知!

  琯朗頹然呆立,無助的神色令人心悸,拉著他坐下,把臉貼在他的胳膊上,好希望能溫暖他一點點。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即將消散的光。須臾琯朗神色恢復(fù),然雙眸如霧,語氣十分輕微。

  “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只記得一百歲的生日那天,他們帶她來見我最后一面。母親微笑著撫著我的臉,溫柔的喚著我,可是……他們還帶走了關(guān)于我父母的一切,我連一點他們存在過的痕跡都找不到!”

  他的眼睛里溢滿了柔和的光,像在回憶一個美好的畫面,可卻是多么殘忍的畫面……

  這樣的深沉的傷痛,如果提一次痛一次,我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你別忘了,有我陪著你呢?!?p>  琯朗捧著我的雙手在唇邊輕輕一碰淺淺一笑,把他深澈的哀傷深深的埋在了眸底,再也見不到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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