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上,沒有誰是仁慈的。仁慈,就代表你活不下來。更何況,對于妖獸來說,更不存在對方太弱了,放他們一馬的“慈悲”思想。很快,守城三分隊的人就遭受了重創(chuàng)。
到了這時,三分隊的人才意識到,什么叫菜鳥,什么叫差距。現(xiàn)在的三分隊的隊員大多數(shù)都是新招募的,論及修為談不上,論及經(jīng)驗更是沒有。所以在順風的局面下,他們可以痛打落水狗,比如就在第一天的時候,仇柔帶隊窮追猛打,這些新手也可以表現(xiàn)一下英勇為何物。
可到了今天,沒有了主心骨和主要戰(zhàn)力的情況下,這群菜鳥們就如同一群羔羊,等著被狼群吞噬。往往是幾只妖獸沖進來,一番撕咬,就可以把三分隊的一個小分隊給打散了。這邊的小分隊人群一散,到處沖撞之下,又把這種恐慌的情緒傳遞給其它人。
本來大家的差距都是不大的,特別心理素質上面。一個分隊的崩潰就意味著相鄰的幾個分隊也會崩潰。如同連鎖反應,很快,五六多個分隊就處于崩潰的狀態(tài)下,妖獸四下里沖撞。不管這些妖獸是什么樣的類型,攻擊力有多強,這些新手隊員們統(tǒng)統(tǒng)采取一個行為來對待,那就是逃。
這些新隊員把“逃”字訣,練得爐火純青。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慌亂的逃的情況下,聰明點的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因為亂跑就意味著很有可能被妖獸抓住,所以他們必須找準了方向逃。
往妖獸的方向逃,那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往左右逃,那也是人擠人,根本擠不過去。耽誤的功夫,可能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一些機靈點的,分清了戰(zhàn)場上的形式,也知道了“抱大腿”了。
對,這個時候,三分隊里還是有大腿可抱的。只見在紛亂的隊伍當中,有幾個小分隊的隊伍還是保持著相對完整的隊形,正有序地撤退,并不是一味地逃跑。
一時間,這些完整的小分隊,就成了一塊吸鐵石,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亂兵聚集,跟在他們的后面。
這幾個小分隊的陣型中,有兩個人的身影十分熟悉,那就是鄂冰,歐陽夜。另外尤為突出的是一個叫胡庸的人帶領的小分隊。這人不同于鄂冰和歐陽夜帶領的隊伍,鄂冰的隊伍跟他一個調調,冷冷的,有進有退,以陰招狠招見長。見到了妖獸撲過來,雖然也有慌張,但在鄂冰的調教下,相互之間形成一種冷靜的氛圍,做著十分冷靜的應對。
歐陽夜的隊伍是則更像一個軍隊,有著嚴明的紀律,誰是負責前面對敵的,誰是在旁做輔助的。如果誰受了傷,又會有后排的人趕緊頂上去。有條不紊,十分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如臂使指,像一個人一樣。
而那胡庸的隊伍,則完全是另一個調子,也是鄂冰和歐陽夜所不齒的,他們稱之為“莽夫”,“沒腦子”,“橫沖直撞”,是二人對于胡庸的評價。
可就是這么一個看似魯莽的人,卻創(chuàng)造了奇跡。
胡庸在頹勢的情況下,以一種反常理,十分不可思議的狀態(tài)面對妖獸??吹枚醣蜌W陽夜目瞪口呆,胡庸居然帶隊反向朝妖獸們沖擊。
隨著時間越久,從開始的慌亂情緒中舒緩過來的菜鳥們,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受傷了,就是承受著巨大的傷痛。要知道,人有時候是很奇怪的。當他沒受傷的時候,他們是膽小的,是怕死的??僧斔麄円坏┦芰酥貍?,卻有可能爆發(fā)出極大的戰(zhàn)斗力。這種戰(zhàn)斗力來源于復仇的心態(tài)。
這不,當時的情況就是,很多人受到了一群妖獸的沖擊,受傷或者是受辱。在經(jīng)過了緩沖和情緒上的緩解之后,骨子里的血性和豁出去的賭性就冒了出來。
他們心想,
“他媽的,反正都是死。如果奮力一搏,還有希望。”更何況,此時有胡庸帶隊在前沖殺,一時間氣勢如虹,殺得那些低階的妖獸也無法招架。
胡庸就像一顆雪球的實心,隨著他往前滾動,周邊零散潰敗的敗兵就如同地上飄散的雪花,朝著胡庸隊伍的方向就往前沖去。
奇跡就這樣誕生了!
胡庸所帶領的隊伍,像一支穿云箭,刺穿了妖獸的包圍。穿過包圍的胡庸等人,看著手邊武器上妖獸的殘肢的時候,竟然產生了“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頗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能這么厲害!
為了一鼓作氣勢如虎,胡庸帶隊又一分為二,向兩邊的妖獸殺了過去。雖然他們這方勢如破竹,可新手就是新手,臨戰(zhàn)經(jīng)驗的不足,讓他們也傷亡挺大的,減員有三成左右。好在最后得到較好的結果,剩下的妖獸都向四處流竄走了。
等到要妖獸們都退散了,眾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最后大家都笑了起來。又不知是何人起頭,喝道,
“雄起!我華夏兒女!三分隊,萬歲,萬歲!”有人嘶吼出來,聲震四野。
聞著心潮澎湃,無不是滿心熱血,哪怕是身上有傷的,也恨不得再來一次??蛇@里的人并不都是黃皮膚黑頭發(fā)黑眼睛的東亞人,更是有不少的高鼻梁深眼窩的外國人魂。似乎是死后在冥界,大家也沒有了語言的束縛,能聽懂彼此之間的語言。有感于胡庸的帶頭作用,那些外國人魂也沒有計較這些。
“三分隊!萬歲!萬歲!”雖然這里不是古代社會,也沒有了皇帝等職位,但到了這個情緒節(jié)點上,眾人也只有呼喊出這個詞,才能表達內心的澎湃與鼓舞。
是夜,隨著又一輪滿月在冥界上空掛起,三分隊的新隊員們,經(jīng)過了連日來的廝殺。心里和生理上都需要一個緩解和釋放的機會。而這次的突圍大勝則成為了一個契機。
仇柔還是沒有醒來,所以由丘五做主,在三分隊的臨時營地當中舉行了一個慶功宴。說是“慶功宴”,其實就是一群人圍著一堆陰火,吃著用陰火烤出來的妖獸肉,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一般情況而言,三分隊的人是只吃自帶的“特制高粱餅”的??山裉斓那闆r特殊,如果一群人圍著幾個“燒餅”慶祝也未免沒有那種氛圍。再加上,今日殺的妖獸都是低階的饑餓獸、噬吃獸和狂暴獸。
狂暴獸雖然也能吃,但它的肉是有毒的,吃了之后會有暴走的傾向。如果三分隊的人都吃了,那后果不堪設想。噬吃獸的數(shù)量雖然少了許多,但與饑餓獸相比,由于它對吃的食物有追求,所以肉質更加鮮嫩可口。是以,大多數(shù)陰火堆砌的火堆旁,烤的多是噬吃獸。
沒過多久,三分隊的整個營地都飄起了一陣肉香味。肉香四溢,飄出了老遠。等到這時候,大家捧起杯吃起肉,氣氛這下才熱烈起來。
要知道,冥界里的人魂大多還是要吃東西的,但吃的東西就天差地別了。
有吃素的,那是冥界中最窮最沒有前途的人魂干的,因為冥界的陰氣充足,就算是野地里,也有以陰氣為生的植物生長。這種在冥界生長的植物,又富含陰氣。吃了這種植物,對于陰氣的吸收,那是直接轉化為體內可以使用的陰氣的。所以對于低階或者是沒有修煉的人魂來說,吃東西是最好的增強自身的途徑。
少部分是吃肉的,這肉那無疑就是冥界中的動物了。有趣的一點是,在冥界之中,在鬼城外生存的動物多是妖獸。而在鬼城內生存的動物,哪怕是你活捉一條成年的饑餓獸放到鬼城內長期生活,饑餓獸也會退化成一種無,毛的肥胖動物。不是專業(yè)人士,根本分辨不出,它們原來是哪種物種。
所以鬼城之內,有明確規(guī)定:鬼城之外嚴禁飼養(yǎng)妖或者獸。當然了,規(guī)定是這樣規(guī)定,是否這樣去執(zhí)行,那也是因人而異,差別化執(zhí)法的。
就在這次“獸災”發(fā)生之前的幾個月,鬼城內有戶普通人家,被人舉報,私自飼養(yǎng)了鬼城外的“燈油獸”,被罰沒了家產,一家人都被抓去鬼城的苦役隊了。
“燈油獸”,一種在暗夜里發(fā)光的妖獸。說它是妖獸,有些抬舉它了。其實它連獸都算不上,更別說是妖了。這種“燈油獸”,本身特別喜好冥界中產油的植物或者是地下暗藏的礦物油。到了晚上,這種“燈油獸”就會燃燒自身的多余油類,產生柔和持續(xù)的燈光,所以,“燈油獸”成為了受到鬼城里窮人家最歡迎的小型燈獸了。當然這都是暗地的,不能被發(fā)現(xiàn),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是招罪的鐵證。
相對比,鬼城中發(fā)生的一件“夜半獸吃人”事件,就充分說明了,鬼城之內的標準,從來都是雙重標準,對人不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