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有人都呈現(xiàn)一種呆立的狀態(tài),目光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袷樦麄兊难酃?,那里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團(tuán)不知道什么的東西,在那里蠕動。
他向前幾步,那團(tuán)東西就退后幾步,永遠(yuǎn)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再看看那些人,頓時嚇了一跳。
這些人竟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好像他們也跟著動了。但明明他們呆傻的樣子,不像是移動了地方。
難不成真有人在這么短的時間,把這些人都定住了?然后讓他們一起移動了?如果是,那該是這什么手法?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答案:閻羅級別的高手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畢竟鬼王境的修士到底有什么本領(lǐng),超過融物期多少,這是他這個階段的人所不知道的。
所以冥界中才有句話說得好,“萬人融物,鬼王一人”。既說的是鬼王境高手的稀少,又說明了兩者之間修煉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縱使狂尸跟著多血閻羅在十界地獄里東奔西走,即使沒有固定之所,心有怨言,也不敢表示出來。
如果讓那個老家伙知道了自己的不滿,還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什么下場呢。
想到了這里,狂尸就篤定了這里是有個鬼王境的高手坐鎮(zhèn)。就說嘛,怎么可能到了這里,就由一群看似很兇猛,實際上只是稀松平常的怪物鎮(zhèn)守。
也難怪不讓身為鬼王境的閻羅們進(jìn)來了,只要他們一來,自己經(jīng)歷過的前幾關(guān)就會變成笑話一般,可以被輕松闖過。這里坐鎮(zhèn)的鬼王境高手,也會沒那么容易玩弄他們這些融物期的人了吧?
狂尸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向四周躬身喊話,“不知哪位閻羅大人在此,多血閻羅手下的狂尸給您老人家請安了!”
這是狂尸對待強(qiáng)者少有的尊重。也一改他固有的噬血,瘋狂的一面。
開玩笑,他們這么多人,人家彈指一揮間就可以秒殺了眾人。他還有什么資格裝瘋賣傻呢。
不過,他也耍了個小心眼,自報家門,說是多血閻羅的手下。好讓對方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不要欺負(fù)自己。自己的背后也有一位閻羅撐腰的。
想到這,就不自覺地回頭看看背后這些人的慘狀。
狂尸又是愣住了,愣了好一會。此刻腦中是天人交戰(zhàn)。他感受到一種濃濃的戲弄——他回頭的時候,看見剛剛那些人一個人影也沒有了。明明剛才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自己的身后,現(xiàn)在又這么憑空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一點聲息也沒有。就算是鬼王境的閻羅高手們,恐怕也做不到這么神出鬼沒吧?狂尸現(xiàn)在開始懷疑,是不是剛剛看見的那些人都是幻覺,只是現(xiàn)在幻覺消失了而已。
如果他們是幻覺,那真實的他們又在哪里呢?狂尸想到了這里,腦子都快炸裂了,他實在不是愛動腦筋的人,不然也不會只顧著發(fā)展自己的武力手段了。以狂暴為名,以血腥立威,這就是狂尸的選擇。
暫不說狂尸如何的暈頭轉(zhuǎn)向,焦慮那些同行人的下落去哪了。單說余長嘯此時的境況。
其實,當(dāng)他開口喊火菩薩上岸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但沒想到自己真的他們被踹下來了。
就算他極力地鼓勵自己,沒事的,只要他想辦法,一定可以走出這里的時候。
與狂尸一樣的是,余長嘯冷靜下來,同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怎么眨眼的功夫,火菩薩人影就不見了。剛剛這里還打得熱火朝天的,現(xiàn)在一點喧囂的痕跡也沒有,更別說銀灰色怪物的身影了。
“你在哪啊?”沒有人回應(yīng)他,只有稀稀疏疏的聲音在四周回蕩。當(dāng)余長嘯在岸上的時候看水底,覺得挺清澈透亮,沒想到,到了水底,才知道這里昏暗無比,看不到遠(yuǎn)處。
他看向了四周黑暗中的一個地方,因為那里有什么東西在蠢動。想起了剛剛在水面上看到的景象,他脫口而出,
“別過來,我也是有陰火的,燒了你們可別怪我!”他記得火菩薩在對付這些怪物的時候,是用陰火。
黑暗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激起的水浪也越大。傳到余長嘯身前的時候,水里的暗涌沖擊得他差點沒有站穩(wěn)。
“不對啊,那些家伙個頭雖然大,但不至于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啊,瞧這情形,絕不簡單。”余長嘯心里揣度。
這里實際上光線并不太好,除了頭頂撒下些許光亮,照亮了水底中央一個圓形,周圍的水域好像不透光一樣,都是黑漆漆的。所以有條明顯的明暗交界線。
那黑暗之處,果然踩著明暗交界線走出來那些怪物,余長嘯還沒來得及看完,“媽呀——”一聲叫了出來,撒丫子就跑。
不是因為其他,實在是這些東西太惡心了。不僅丑而且還惡心,再加上他們個頭一個比一個大,簡直是噩夢中才有的景象。
余長嘯剛剛沒看清邊跑還邊回頭。他在心里不停地咒罵,怎么自己的運氣這么差。不僅給狂尸踹了下來,還碰見這么一群東西。
只見它們的長相與火菩薩看見的不是完全相同。如果火菩薩看見的還是有生物的影子,那這些家伙就只是一些惡心的身體構(gòu)件罷了。
離他最近的是個類似腦袋的玩意,巨大的臉上布滿了冒著膿液的疙瘩,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都被疙瘩擠得密密麻麻。
更加詭異的是,這腦袋上,除了一張臉,就沒有其他五官了。好像其他的五官都被人強(qiáng)行抹去了。
這腦袋看見了余長嘯,跑得最快,發(fā)出了“咕嚕咕?!钡穆曧?,朝他就滾了過來。
在這怪異腦袋背后的,有其他更大大小小的腦袋,千奇百怪。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余長嘯沒一個認(rèn)識,最重要的是看見余長嘯就興奮得不行,互相推搡,擠壓,也要靠近余長嘯。
余長嘯沒有辦法,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在水里狂奔。若是在陸地上,就算沒有修為,他自認(rèn)為逃命的本事也不差。
可現(xiàn)在是在水里,巨大的阻力阻礙著他前進(jìn)。有些奇特的是,在這里你卻感覺不到水的存在,就像空氣一樣,但阻力卻異常的大。
不過,現(xiàn)在的余長嘯可沒有心情研究這個。
余長嘯剛走,回頭一看,他原來所站的位置上又多了一個人影。
在他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這人影也被一群來歷不明的怪物給追趕。
余長嘯只來得及回頭一看,再回頭,那個人影就消失了,淹沒在身后怪物群中。
他也沒法顧及這么多了,看身形不是自己的小舅子——琊仲繼——就成。
可跑了一會,他就覺得兩腿酸麻,腳上就像注了鉛一樣,挪動不得。最后實在是不行,速度慢慢地就減慢了,他無力地癱坐在沉積的泥里,往后一看,只能是閉眼祈禱,
“別過來,別過來啊,我只是想過關(guān),你們何必為難我呢!”他的手勢不算標(biāo)準(zhǔn)既不是佛家的,也不是上帝家的,總之就是四不像。為的就是能夠向漫天的神佛祈禱,希望能發(fā)生奇跡。
如果真的實現(xiàn)了,他就決定開始相信他們的存在了。
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好的。
等了一會,余長嘯都做好準(zhǔn)備成為怪物午餐的時候,那預(yù)計中的襲遍全身的被吞噬的感覺,一直沒有到來。
他睜眼抬頭,來路上哪里還有什么怪物,大腦袋,四周只有昏暗不明的水。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在這種光線昏暗的情況下要辯明方向,實屬不易。但他也得找個方向,繼續(xù)前進(jìn),不然無法過河,他的結(jié)局就不知道了。至少,他就看不見莫紫了。
他剛找尋了一下可能存在指明方向的東西,一個人影又出現(xiàn)在他不遠(yuǎn)處。
身形婀娜,窈窕不似男人。好像也剛剛從水面上下來,他再仔細(xì)一看,那人不就是青羅嗎?一身綠色的輕衫,很好認(rèn)出來。
她怎么也下來了?這些人不是拿我當(dāng)試驗品嗎?在我沒有探明路途的情況下,她下來做什么呢?
余長嘯起身就要去找她,到了她身后不遠(yuǎn)處,也用水中能說話的方式說道,
“你怎么也下來了?”
等了一會,余長嘯一直沒等到她說話。
“唉,唉?”余長嘯去拍她的肩膀,手卻是一穿而過。余長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里是幻像?還是他在做夢呢?